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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9:05:36 作者: 阮糖超級甜
連出去跳個廣場舞時鶯都不贊同,又怎麼會同意她出去做個餐館的前台?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女兒,時父最是清楚她的性子,要強又要面子。
當然知道女兒不會同意她去當個前台,時母心裡門清,時鶯大概會嫌她丟人。從小時鶯就不樂意讓她跟老時去開家長會,反而撒嬌央求著她大伯父或者大伯母去。
以前時母以為是女兒親近大哥一家,後來她才漸漸發現時鶯親近她大伯父一家是真,甚至巴不得是他家的親女兒。她心裡,是看輕自己這個當媽的。
看妻子沉默不語,時父又點了根煙抽,深吸一口吐出一個煙圈:「這事過年後再說吧。這都要年底了,先把這個年過好咯。」
拒絕了那碗甜湯,時鶯倒在床上躺了會兒。沒多久覺得胃裡一陣翻滾,連忙跑到衛生間扶著馬桶吐了。緩了好久,她才蜷縮在床上睡了過去。
第二天她是被一陣說話聲吵醒的。本來腦袋昏昏沉沉,再加上起床氣又大,她咣當一下開了門,滿臉怨氣地衝到客廳。看到客廳的情形後,原先打算脫口的指責咽了回去,她盯著沙發上坐著的青年,面色好了很多:「哥,你怎麼來了?」
一想到自己穿著睡衣,蓬頭垢面的,時鶯趕緊又往臥室跑,想回去換身衣服。
被叫到的時也連個眼神都沒有給奔回臥室的時鶯,將拎來的特產放到一邊,陪著時父時母說了會兒話:「我爸媽他們大概要臨近大年三十才會回來,我的話,今年許是不能在家過了。」
時家大哥時不時會應邀飛往國外辦畫展,而時也的母親工作也很忙,聽說最近手頭有個項目,急著出成果。
將切好的水果放到茶几上,時母眉心蹙了下,關切道:「什麼叫不能在家過了?過年那天也不回來麼?」
「要出任務。年底嘛,工作量更大了。」時也拿起一塊削好皮的蘋果嘗了口,覺得挺甜的,又多吃了幾塊。
他沒跟家裡說要去執行的是抓捕任務。那是個犯下連環殺人案的逃犯,潛逃了兩三年,前段時間還殺了他們警局一名同事逃跑了。
據知情人提供的線索,據說那個逃犯不久前曾經在外省出現過。時也已經聯繫了那邊的警方配合,並且準備親自過去一趟實施抓捕任務,勢必不能再讓人逃了。
時母還是一臉擔憂,倒是時父拍了拍時也的肩膀,讓他保護好自己。家裡有人做警察這行的,家人難免提心弔膽。不能在家過年不是什麼大事,人好好的就行。
聊了半把個小時,時也就起身告了別。等時鶯換好衣服、頂著一臉精緻的妝容出來,客廳里已經沒人了。她愣了下,問時母:「哥呢?」
時母彎腰用抹布擦著桌面,指了指門口:「剛走了。」
「他怎麼不等等我?」時鶯連忙跑出門,連拖鞋都沒換,終於在快要到小區門口的地方追上了時也:「哥!」
時也一開始沒停下步子,甚至還越走越快。連連不斷的呼喚聲從身後傳來,他無法當作沒聽見,只得停了下來,站在花圃邊等時鶯追上來:「有事?」
穿著拖鞋跑得氣喘吁吁的時鶯停下來喘了口氣,面上露出委屈的神色:「我都挺長時間沒見你了,就想跟你說說話。」
對這個只比自己大一歲的堂哥,時鶯是很有好感的,還有點崇拜。長得又高大又帥,身材還好的男人誰會不喜歡呢?特別是穿著筆挺的警服時,莫名讓人有安全感。
儘管是堂哥,但也不妨礙時鶯欣賞他。她從小就喜歡跟在這個堂哥身後跑,過年拿了壓歲錢第一件事就是想著買吃的,然後跟時也一人一半。
卻不知為什麼,時也對她不冷不熱的。無論她怎麼費盡心思討好,時也從沒對她露過笑臉。但是呢,長得好看的人就算是冷著一張臉也總是討人喜歡的。
因而不管時也對她的態度多冷淡,時鶯還是愛湊上去。她以為,時也對誰都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樣子。慢慢的,她就習慣了。
「我有些忙,沒什麼事的話就先走了。」時也淡淡地瞥了眼下意識撒嬌的時鶯,略微點了下頭,毫不猶豫地抬腳走了。
被撇下的時鶯張了張嘴喊時也的名字,可惜這次時也頭也沒回,大長腿沒有停頓地往前邁,不多久就消失在小區門口。
作為一個公眾人物,時鶯不好隨便拋頭露面,唯恐被蹲守的狗仔拍到造謠。於是只得眼睜睜看著時也離開的身影,有些不甘心地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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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點一滴地往前移轉,年味也越來越重。喻家往常的年貨都是直接買的現貨,今年喻母來了興致,非得自己買了鮮肉去灌香腸、做燻肉、鹹肉,而後撐了根竿子把那些半成品的肉全部曬在自家院子裡。風一吹,淡淡的臘肉味兒就飄進客廳,聞著還挺香的。
每回時淼去喻母那兒吃飯都會被饞到,眼巴巴地盯著曬在太陽底下那些年貨。喻母瞧她一副饞樣,忍俊不禁地煮了兩節香腸給她解解饞。
這還是時淼第一次吃到香腸,登時睜大了眼睛,被這又香又辣的味道征服了。原來年貨這麼好吃,她迷迷糊糊地想,真希望明天就是除夕,那就可以嘗嘗醬板鴨、臘排骨的味道了。
原諒時淼是個沒什麼見識的小精怪,她在深山待著的那些年從來沒有過過除夕。或許是精怪能夠存在的年歲太長,對人類而言具有紀念意義的除夕與春節,於他們而言沒什麼特別的。一年的時光不過彈指一揮間,打個盹也就過了,著實沒什麼好紀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