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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9:05:36 作者: 阮糖超級甜
兩人在院子裡坐著吹了會兒風,等喻母招呼著吃飯,喻淮才領著時淼進了客廳。一見著他哥賤兮兮地沖他眨眼睛,喻淮理都沒理他,全然當作沒看見。
喻父喻母早就對兄弟倆的相處日常習慣了,要是哪天,這倆混小子勾肩搭背、好得跟穿一條褲子似的,他們反而要擔憂起來了。
菜品非常多,擺了滿滿的一桌子,時淼最愛的麻辣魚喻母特意放在了她的面前。洗了手上桌,喻母一個勁兒地招呼她吃,還讓她別拘謹,當自己家就是了。
喻父也跟著頷首,說了幾句客套話,大家長的姿態拿捏得死死的。並非對時淼有什麼不滿,他就是有點尷尬。一見到這小姑娘,他就會想起上回自個兒滿身汗臭味地出現在兒子家裡,還被這姑娘撞見了。
作為一個早就身價過億的大老闆,喻父還是要面子的,再見面總覺得尷尬。還有就是他沒有與小輩相處的經驗。
儘管有兩個兒子,但其實喻父沒怎麼管過。以前是做生意忙,時常出差不在家裡。後來生意做起來了,兒子差不多也長大了。十幾歲的小子成績好,長得也好,沒什麼需要他管教的。
因而喻父與倆兒子的相處就一個模式:打錢。
考了年級第一,打錢。競賽得了一等獎,打錢。沒什麼事兒是錢不能解決的。後來喻霖與喻淮相繼上了高中,就不怎麼需要家裡給錢了。他們總有自己的賺錢渠道。
喻霖閒來無事做出了幾款小遊戲,出手後賣了幾十萬。而喻淮則更厲害了,完全是空手套白狼。高中那會兒他尚未成年,不能開戶買股票,就慫恿別人去買。
喻父有好些個朋友,關係親近的有時會帶著孩子來家裡坐坐,約著一起去釣魚什麼的。喻淮平時多高冷一人啊,從來不搭理人的。某一天忽然轉了性子,肯跟那些個皮小子一起玩了。
喻父以為是兒子大了,懂得朋友的重要性了。過了好長一段時間他才知道,喻淮是懂得朋友很重要了,但跟他想的不太一樣。
他兒子從未有過與別人相互扶持的念頭,只想著怎麼壓榨那些小子的剩餘價值。他們混在一起也不是聊理想、聊人生哲學,而是被喻淮忽悠著去炒股了。
那幾家的小子比喻淮大個兩三歲,還在上大學,但那精打細算的心思還真沒喻淮厲害。也不曉得喻淮是怎麼說服那些小子相信他的,紛紛將手頭的閒錢投入了股市。
而喻淮的零花錢還是不少的,可他偏偏一毛錢都沒出。跟那些小子約定,他做軍師出主意,炒股賺的錢他只分三成,多的一毛不要。至於賠了錢,那不好意思,自己兜著吧。
一塊錢都沒從兜里掏出來,還要分走三成,說不要臉他喻淮認第二,怕是沒人敢認第一。可那些小子是憨的,全都同意了。
出人意料的,他們幾個還真賺了好一筆錢。那些小子興高采烈地將從頭到腳的裝備全換了新的,頭髮梳得一絲不苟,整個上層精英的模樣。連走路都帶著風,跟父母說話腰杆挺得筆直。大概是覺得不用伸手跟家裡要錢,說話都硬氣了。
也是那時候幾家的大人才曉得,幾個小子合夥去炒股了。自家的孩子有幾斤幾兩,作為家長的還能不知道麼?還炒股呢,丟進公司里連個項目部都玩不轉。要真有縱橫股市的能耐,怕是祖墳冒青煙了。
幾個十八/九歲的少年被老父親剝了褲子,摁在板凳上抽。那哭聲哇哇的,差點沒將房頂掀了。這幾個小子硬氣,愣是沒將罪魁禍首喻淮供出來。
在家裡挨了一頓打,幾個小子抽抽噎噎的,不敢再去股市飄了。跟喻淮說這個做出的艱難決定時,還覺得非常對不起他。哪知喻淮很是大氣地擺擺手,表示並不介意。讓他們在大學好好學習,以後接管了家裡的公司再一起賺錢。
一番話說得那些小子對他又是感激又是愧疚的,恨不能拖著喻淮當場認個兄弟。其實他們哪裡曉得啊,喻淮賺了個百八十萬後本就打算收手了。股市有風險,他也不能夠保證自己次次都穩賺不賠。
倘若幾家的家長沒有提前介入這件事情,他也是要把幾人炒股的事兒捅到他們面前的。縱然喻淮把人家當賺錢的工具人,但好歹他還是有那麼一丟丟良心的。知道沒自己帶著,那幾個小子鐵定會賠得褲衩都不剩。
可嘗到了不勞而獲的甜頭,哪是那麼容易收手的?這時候讓幾家的家長介入好好管教一番,後續的發展就不需要他操心了。
賺得兜里鼓鼓的,喻淮功成身退。非但沒受到一點波及,還收穫了幾個能夠為他兩肋插刀的好朋友。儘管是那幾個被當作工具人用了還不自知的小子一廂情願的。
喻父也是偶然知道兒子攛掇著別人炒股這件事的,當時的心情那叫一個複雜。不過他也沒什麼好說的,因為當時距離那件事過去都好幾個月了。
總之吧,喻父對倆兒子的教育就是給錢。再加之男孩子皮實,打兩下、說幾句都沒事。可喻父從未跟這麼嬌滴滴的小輩相處過,以前很想要個香香軟軟的女兒,可惜沒有那個命。
兒子找的女朋友跟他想像中的女兒差不多,喻父是滿意的。一滿意就不自覺端起了家長的架子,偏他還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坐在旁邊的喻母看見丈夫那端著的扭捏作態,頓時想翻白眼,一腳踩在了他的鞋子上。
「嗷。」喻父嚎叫了一聲,在幾雙眼睛望過來時住了嘴,扭曲著一張老臉訕笑:「好吃。這鹽焗蝦做得真好,老婆,你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