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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9:05:36 作者: 阮糖超級甜
怪他,都怪他。前些日子在看到時淼抱著零食坐在沙發上,盯著那一本本封面浮誇的小說看得樂不可支時沒有及時阻止。沒有記錯的話,剛才引起他生理不適的那番話就是書架上放著的某本小說里男主角壁咚女主時說的台詞。
那本小說叫什麼《接招吧,我的冰山王子》。別怪喻淮印象這麼深,實在是他當時就被這清純不做作的書名雷得外焦里嫩。在時淼樂呵呵翻看的時候,他還裝作不經意地經過,趁機瞄了兩眼。
就是那兩眼,讓他覺得自己被油到了,比喝了兩斤玉米油還要膩,恨不能重金求一雙沒有看過那段台詞的乾淨眼睛。
哦,還有那個丑到他沒眼看的笑。喻淮有點心累,真不知道時淼平時背著他在家都偷偷看了些什麼。
實在是被噎得無話可說,喻淮默默靠著牆邊站著,心裡還有那麼一絲慶幸。之前聽時淼說她在寫書時,喻淮還被勾起了好奇心,想看看小精怪寫出來的作品。
他覺得能夠賣出版權,一本書的收入能達幾百萬,文筆與劇情怎麼也不會差到哪裡去。不過那陣子公司里事務有些繁忙,他一時間沒顧得上問書名。
現在想來,只覺得幸好沒問。看看時淼平日裡瀏覽的那些小說,又是冰山王子又是邪魅校草的,光是瞄到封面,喻淮就眼角直抽。他不敢想像時淼的大作是什麼樣的光景,就算沒那麼浮誇,想來也差不離。
然而喻淮想不到,時淼自己的書與她平日裡打發時間看的完全是兩種風格,一點相似處都沒有。就像時淼以為喻淮手腕上的痕跡是由於擔心她,緊張到自己掐自己弄出來的,兩人的腦迴路全然不同。
一時間門診室外的走廊都安靜了下來,終於排到時淼的號了。看著那打開的大門,鼻間縈繞著無處不在的消毒水味,時淼心裡一緊,又在喻淮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指印。
喻淮已經被迫習慣了,眼眸中毫無波動,連被揪得皺巴巴的袖子都懶得再扯出來,被時淼半拉半拽地跟著進了門診室。
醫生是個深受脫髮困擾的地中海中年人,腦門上禿了的那圈鋥光瓦亮,在燈光下還反著光。一進門,喻淮的目光就不由自主落到了醫生的頭頂,還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茂盛的頭髮。不知怎的,鬆了口氣。
他想到王特助送的那幾瓶生髮水好像快要用完了,當即決定要再買幾瓶回來接著用。
一看喻淮摸著頭髮鬆口氣的動作,那醫生神色莫名,忽然伸手揪住自己的頭髮一扯,動作暴力得好似能夠扯下一塊頭皮。
「!」喻淮毫無心理準備,被醫生的動作當場震住,腦子裡瞬間閃過許多看過的恐怖片畫面,正準備拖著坐在椅子上的時淼奪門而出。
就在喻淮一隻手扣住時淼的胳膊要把人拉起來時,那醫生將自己的頭皮連著為數不多的頭髮一塊兒扯下來了,露出一頭烏黑茂密的頭髮。
用手指捋了捋自己的黑髮,把假髮套擱到一邊的桌上,醫生取下了笨重的鏡框,衝著喻淮抿出一個純良的笑:「不好意思,有些病人不是太信任年輕的醫護人員,總覺得年紀大才有保障。所以,我工作時一般會把自己打扮得顯老一點。」
「……」看著那一頭數量與質量皆不輸給自己的烏髮,又瞧了眼醫生過於年輕的臉,喻淮只想呵呵。
神他媽只想打扮得顯老一點。這是顯老一點嗎?分明是億點點!四十多歲的中年大叔秒變二十多歲帥小伙,是不是太過分了?
喻淮心裡瘋狂吐槽,平時就板著的一張臉上也看不出多餘的表情,就是在時淼直勾勾盯著年輕醫生看的時候,覺得這畫面有那麼一丟丟的刺眼。於是細長的手指彎曲敲了敲桌面,他斜了正欣賞男色的小精怪一眼,冷冷道:「牙不疼了?」
不提還不覺得,喻淮這一說,時淼就感覺兩邊的腮幫子疼得厲害,委屈地捂著自己的臉頰,聲音非常小地回了句:「疼。」
在一邊看得興起的醫生撲哧一聲,被兩人間那種奇奇怪怪的氛圍戳中了笑點,用手遮面笑了起來。在二人的目光移過來時又正了正臉色,一本正經道:「張嘴,我看看。」
簡單地檢查了下,年輕醫生垂眼在病曆本上唰唰地開始寫,字跡飄逸又有風骨,一邊記錄一邊道:「沒什麼大問題,吃點藥就好了。不過以後要注意不要吃那麼多糖,否則的話,容易長蟲牙。」
一聽不需要拔牙,時淼整個人都鬆懈了下來,喃喃道:「嚇死我了,聽說拔牙很疼的,還好還好。」
大概是被時淼劫後餘生的小表情愉悅到了,醫生笑得彎了一雙桃花眼,又交代了好些注意的地方。在他們拿了病曆本出門前,還祝願時淼早點好起來,最好以後都不要再來醫院了。
喻淮心想,肯定不會再來醫院了。就算再來,也不會再掛你的號。他可不想再看到那個丑得出奇的地中海頭套,還有跟前這個對時淼一臉笑的年輕男人。
他將這種牴觸的情緒歸結於二人氣場不合。臨走前,喻淮特意瞧了眼年輕醫生夾在白大褂上的工作證。上面寫著主任醫師,周翊。
周翊。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喻淮總覺得自己在哪裡聽到過。在腦海儲存的記憶中搜了一圈,沒什麼顯著的印象。他蹙了眉,在時淼委屈巴巴的喊疼聲中把這個問題拋到了一邊沒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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