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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9:05:36 作者: 阮糖超級甜
    被捅得齜牙咧嘴的喻霖一隻手捂著自己的胸口,另一隻手還不忘搭在門邊,姿態瀟灑飄逸:「裝逼。」

    「哦哦。」喻母點點頭,儘管她不知道什麼叫裝逼,但她聽懂了裝這個字,衝著花園裡的喻淮喊道:「別裝了,洗洗手吃飯啦。」

    沉浸在自己情緒中的喻淮被喻母這一嗓門差點送走,他黑沉沉的眼睛望過去,就看見他哥聳了聳肩,轉過身留給他一個將頭髮梳得鋥光瓦亮的後腦勺。

    艱難地吸了口氣,喻淮的傷感如一場秋雨,來不及醞釀就已經消失殆盡了。他洗了手坐到桌邊,憤憤地扒著碗裡的飯。吃過飯喻淮並沒有在這邊留宿,他深深地看了父母與親哥一眼,邁著悲壯的步伐開車回了家。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喻淮從抽屜里拿出一個還沒用過的筆記本開了封。手裡捏著一支筆,唰唰地開始寫他若是出了意外的後續安排,比如名下的財產分配、公司的運營管理。寫了三四頁紙還嫌不夠,又給喻父喻母還有喻霖每人寫了一封信。

    將身後事安排好,喻淮呼出一口濁氣,這才去痛痛快快洗了澡,換上他最喜歡的那件休閒服。收拾妥帖後,他拉上了臥室的窗簾,開著小檯燈,安詳地躺在自己的床上,數著時間一分一秒地度過。

    不知是太緊張了還是怎麼的,臨近凌晨零點,他就覺得嗓子有些癢,口渴得慌,於是爬起來到客廳倒水喝。一杯溫水剛端上,回過身他就陡然撞進了一雙黑亮的眼眸。

    空氣仿佛凝滯了幾秒,喻淮淡定地把手上的杯子擱到一邊的桌上。而後眼睛一閉,身體一軟,直挺挺往後倒了下去。

    第4章 四隻桃花精  開了

    窗簾大開,點點金色的晨光碎在臥室的地板上。清晨的微風吹進來,清清涼涼的。喻淮撩了撩眼皮,怔怔地望著天花板。看著像是睡眼朦朧,其實他心裡清醒的很,並且現在慌得一批。

    他不敢亂動,只豎起耳朵聽周圍的動靜,生怕一個扭頭就看見一張血盆大口。安靜如雞地挺屍了半個小時,他乾澀的眼珠子轉了轉,一隻手哆哆嗦嗦地摸了摸自己的身體。沒有缺少任何零件,暫時也沒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外邊陽光正好,喻淮稍稍感到了一點慰藉,撐著身子半坐起來。餘光瞄到床邊飄著一片衣角,他漆黑的瞳眼縮了縮,唰的一下又躺了回去,眼睛閉得緊緊的。

    「啊,怎麼又暈了?」

    甜軟的女聲飄進耳朵,喻淮緊握的拳頭沁出了一層汗,身子都快要抖起來了,恨不得自己是真的暈了。閉上眼看不到周遭的情況,他的耳朵越發地靈敏。

    他聽到旁邊傳來稀稀簌簌的細微聲響,很想睜開眼睛看一下。先前是不敢,如今是身體軟,連扭下脖子都覺得費勁兒。

    那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在幹什麼呢,該不會揮舞著菜刀正在桀桀笑著?他不會要死了吧?

    在喻淮控制不住胡思亂想的時候,他明顯地感覺到身側的被子陷下去一塊兒。來了來了,他離死亡更近一步了。那一瞬間,生前二十幾年的記憶如走馬觀花般浮現在腦海。最後他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他的鞋還沒買呢!

    那鞋是限量款,每個季度都會推出一款新的。喻淮沒有別的愛好,就愛收藏鞋子。從那個牌子的季度限量款鞋開始發售,他就沒有漏買過。然而這幾天擔驚受怕,他竟然給忘了。

    作為一個強迫症患者,沒想起來還好,這突然想起來了就覺得渾身難受。心裡跟螞蟻在爬一樣,怎麼都不舒服。

    就在喻淮懊惱又難受的時候,他的身上忽地一重。還不待睜開眼睛,隨著「啪啪啪」的三聲響,他的左臉一痛,一道疑惑的聲音近在耳邊:「醒醒啊。」

    「啪啪啪」又是三下,喻淮肯定他的右臉也被拍紅了。那道聲音飄飄悠悠的,揪著他的領子差點把他脖子勒斷。

    「這怎麼辦啊,難道要人工呼吸?哎呀,怪不好意思的。」時淼糾結了那麼零點一秒,果斷嘟著嘴俯下身。可惜在離男人的唇還有一寸的距離,身下的人那緊閉著的眼睛毫無預兆地睜了開。

    四目對視之下,時淼眨巴了下眼,直勾勾盯著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半晌感嘆道:「你長得好看,眼睛也像綴了一片星海,漂亮極了。」

    被誇獎的喻淮並不高興,他極快掃了一眼兩人糟糕的姿勢,有氣無力道:「下去。」

    「哦。」時淼瞄了一眼近在咫尺的粉色唇瓣,有些遺憾地爬起來,哧溜下床後小聲解釋了一句:「我沒有輕薄你的意思,剛才是緊急情況。你別誤會,我不是隨便的人。」

    「……」喻淮摸著自己隱隱作痛的臉皮,輕輕嘶了一口,同時視線落在目不轉睛盯著他的少女身上。

    巴掌臉,眼睛圓圓的,水汪汪的一片。鼻樑挺翹,唇不點而朱。皮膚很白,應該是女明星們最喜歡的那種牛奶肌。頭髮又黑又亮,垂到了腰際,用一根粉色的絲帶隨意束著。

    再往下一瞧,一件睡袍被少女罩在身上。由於不合身,袍子下擺拖到了地上,只露出了少女圓潤的腳趾。睡袍領口敞開的弧度有些大,坦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

    喻淮的臉色又不好看了,慌亂地把眼睛移開。嘴唇囁嚅著,不知是氣的還是羞憤的:「你、你怎麼穿著我的衣服!」

    扯了下松松垮垮的領口,時淼神情疑惑:「你說這個嗎?我沒有衣服啊,你如果介意的話,我也可以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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