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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9:03:42 作者: 蜀椒
盧宛青差點驚叫出聲,此時,另一隻腳也慢慢地往下陷,同時傳來咔嚓的聲音。她終於知道為什麼覺得這水井這麼淺了,感情下面都是被那些死去的屍體填起來的,想到這裡,一股寒意從背脊升起,盧宛青大叫:「快拉我上去,快快----」
盧宛青趴在地上,腿腳像麵條似得,過了好久才回過神。
村人在院壩裡面曬了一會太陽,貌似精神頭要好些了。
盧宛青把那個黑盒子拿到太陽地下,將其打開……霎時,只覺得院子裡面刮過一陣陰風,片刻又恢復平靜。
盧宛青讓眾人把水井填平,然後帶著工具回到上良村。
回到村里,眾人便各自散去,又如同早晨被叫起來時一樣,渾渾噩噩地爬上床繼續睡覺,一直到第二天上半晌才醒來。均感覺有些腰酸背痛的,只認為自己誰了好長的覺,做了好長的一個夢。
其中一個說:「哎,我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夢,好像到到鬼屋那裡去了……」
「我也是誒……我總感覺在那裡做什麼了,就是想不起來。」
「我也做了個夢……」
當時盧宛青叫這些村民去鬼屋,他們的魂魄受損或者不全的,所以他們的記憶並不完整,只當是一場夢。而當她把盒子打開的時候,那些被禁錮住的魂魄便各自歸主。
這些玄乎的事情盧宛青自然不會去說明,要不是她曾經有過當鬼魂的經驗,也不會敢貿然讓這麼多村人去。還有一件事情讓村人驚奇不已,一向呆傻的狗蛋眼神有些光彩了。狗蛋的魂魄雖然歸回,但是因為被禁錮的太久,已經十分虛弱,恐怕要好幾年才能夠恢復的和正常人一樣。
塗老覺得是盧宛青這位貴人給村人帶來了福運,對她多了幾分尊重。盧宛青趁機問道:「塗老伯,這裡到省城怎麼走啊?」
「這裡抄近路翻過兩道山樑子就到了,明天我就然春生送你出去。」塗老高興應道。旁邊的春生看向盧宛青的眼神總帶著一絲探尋的味道。盧宛青心思通透,想到,莫非對方記起了昨天的事情?
「多謝塗老伯了。」
盒子裡面是一個如同手鐲一樣的鐵環,灰黑色上面鏤刻著奇怪的文字,她趁著陽光照耀下打開一次就是為了將裡面被束縛的魂魄放走,而那個被自己重傷的鬼影定會懼怕被曬的魂飛魄散而不敢出來。至於那些肉身尚在的魂魄,它們有本體的牽引和支撐,並不那麼容易消散。
盧宛青兵不打算在這裡去探究盒子裡面的鐲子是個什麼來頭,她怕裡面再蹦出一個什麼東西來把這些普通村人傷害到了。
第二天一大早,葉氏就起來給盧宛青準備了乾糧和水,盧宛青知道山里人家生活不易,便又留下一塊碎銀子。不是她不想多留,而是自己兜里也只剩下三塊碎銀了,還有就是一些空心的銀簪首飾之類的,最多也就值一兩多銀子。還不知道前面路有多遠,生活更是沒有一個著落,所以必須的計劃著用。
以前剩下的乾糧加上葉氏給她做的,竟然裝了一個大包裹,盧宛青將其斜背在背上,把衣服包裹挎在肩膀上。
盧宛青靜靜的來,靜靜的走,因為狗蛋的事情村人對這個貿然闖入村中的小姑娘還是多了幾分好感。早晨出村口的時候,碰見幾個村人都熱情地打招呼。盧宛青回頭看看這個古樸而團結的小村子,心中有種說不出的平靜和感動,她心中無愧無悔,那個鬼屋的事情終於解決了,村人可能心中仍舊忌憚,但是卻不能傷害他們了。
一路翻山越嶺,春生本來就是山里孩子,經常跟父親出去打獵,上山下坡如履平地,沒沒走兩步便要回頭來等盧宛青。哪知後者速度並不比他慢,一直在三四步遠跟著。
快到晌午的時候,兩人走到一個山樑子上,春生指著遠處掩映在林間的一條灰白路面對盧宛青說:「盧姑娘,那裡就是官道了,朝上走大概二十多里是官山驛,再過去五十多里就是墟豐城了。沿著這條路往下是魯磁縣。」
盧宛青一一記下,向春生謝過,就要告辭離去,春生說:「這下面山路更加陡峭,我送你下去吧,反正已經都走到這裡了,不差這一會的。」
人家既然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盧宛青在推卻就顯得有些矯情了。兩人稍事歇息,便繼續上路,山路果真十分陡滑,春生幾次說要幫盧宛青背包裹都被對方婉拒。
春生突然說道:「前天晚上我也做了一個夢……」
盧宛青愣了一下,笑著道:「呵,是啊,我也是呢。」
「我,我夢見你了……」
第二十四章 聚陰鐲
「你夢見我什麼了?」盧宛青下意識問道。
春生看了盧宛青一眼,敦厚質樸的外表下有顆玲瓏的心,「沒,沒什麼。」
說著話兩人已經來到山下,再過一個斜坡林子就是官道了。盧宛青站住,對春生鄭重說道:「謝謝你。」
春生看著盧宛青,對方小巧的近乎瘦弱的身板最多到自己的肩膀,一直手臂就能夠圈住。可是這樣的一個姑娘,竟然敢獨自一人穿山越嶺,敢經過鬼屋,甚至還帶著全村人去把那裡的髒東西解決掉,對方不是普通人。「你,還會回來嗎?」
「回來?」
春生有些尷尬解釋道:「呵,我我是說你還會經過我們村嗎?」
盧宛青從當時逃婚那一刻對自己的人生便有了一定的認識,自己是不可能禁錮在一個地方終老的,她內心真正想要的是這個廣袤的天地,是絕對自由的生活,的自己對自己生命的絕對掌控。只不過緣分這東西誰也說不清楚,在五天前自己從來沒有想過會到這樣一個近乎與世隔絕的小山村,甚至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收掉一個鬼魂,一切都是未知,所以說道:「或許吧。」
……
儘管是官道,但是這裡地處偏僻,盧宛青走了好久才看到人影,都來去匆匆的樣子。算算時間,現在至少申時初了,而前面還有至少十里才到官山驛,便加快腳步,終於在申時末趕到了驛站。
驛站是建立在官道旁邊一片空地上的小院子,正房及兩邊廂房總共七八間屋子,漆色斑駁,顯得陳舊而破敗。
驛站管事是一個穿著藍色短褂的老者,佝僂著背,舉著燭火把盧宛青上下看了個遍,「住宿?」
盧宛青點頭應是,老者說:「借宿一晚一百文,不包吃喝。」說完並沒有把盧宛青讓進去的意思,敢情是想先交錢吧,盧宛青心道這驛站這麼貴,但是沒辦法,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山野多怪,自己在上良村那是好運沒有著道,她對自己的處境非常有自知之明,又不是豬腳不用擔心什麼時候死掉,而是一個隨時都要擔心自己小命的炮灰女配。還是舍錢消災,便從袖袋裡掏了一個碎銀子遞給對方,老者驗過後才把盧宛青領進左邊的一間廂房裡。
推開門,一股霉腐味直往鼻孔里鑽,盧宛青禁不住讓開身子,微微皺眉。老者不理會,徑直走進去,把裡面的燭台點燃,「好了,你自己休息吧。」說完便慢吞吞離開。
盧宛青:「老伯,請問有熱水嗎?」
老伯頭也不回說道:「熱水沒有,涼水的話自己到後院去提。」
忙乎了近一個小時,盧宛青才把房間裡面稍微整理出來可以住人,就著自己提的清水,吃了兩個烙餅,檢查門窗是否管好,便熄燈回到床上盤坐起來。
可能是因為奔走一天,太累了,不過幾分鐘時間,盧宛青便進入到沉靜狀態。體內聚集的真氣就像是水霧一般,被全身的肌肉筋骨吸收去,她感覺到那些疲勞的肌肉像是乾渴的人遇到清冽泉水一樣,在狠狠地吸收真氣。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才慢慢平靜下來,而她修煉了幾個月的真氣居然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了。
魂魄出竅,盧宛青身體一輕,低頭一看,自己正盤坐在床上,神態安靜祥和。她魂魄出竅主要是想看看盒子裡面的鐲子,因為在本體的狀態,她還無法看穿這些陰物。
盒子微微動了一下,片刻,一個鬼影慢慢鑽了出來,盧宛青本來藏在床後的,見此猛地飛過去,將對方名門一把拽住。鬼影比上次虛弱太多了,儘管在裡面恢復了幾天,但是沒有其它魂魄輔助,收效不大,他這次出來就是想物色下一個獵物,沒想到被早早準備好的盧宛青抓個正著。
這次盧宛青起了殺心,本體感應到魂魄的意志,丹田裡面的真氣就像是有了靈性一般和魂魄建立起了一絲聯繫。盧宛青福至心靈,心念一動,一縷真氣便凝聚在手心……
鬼影驀地發出悽厲的叫聲,身影更加淡了,癱軟下去。盧宛青自然不會輕易鬆手,「你是誰?為什麼要害那麼多人?」
鬼影知道自己撞到釘子上了,敷衍不過,便一五一十將原委道出來。
原來,這鬼影果真是那個茅糙屋的主人,也姓塗,和老伴獨居在那裡,一天,家裡來了一個借宿的人,來人約莫三十多歲,穿著鱔絲長袍,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本來那人平靜地借宿離開就是了,但是事情偏偏出現了意外,那男子當天晚上便離奇死了,兩老驚慌不已,這裡地處偏僻,到最近的官府也要一天一夜,而且官府來人,一問起來人是死在他們家的,說也說不清楚。恰時,兩人翻看那人包裹,裡面竟然有將近幾十兩的銀錢,當下便心動了。
兩人一合計,便將這人埋在旁邊的菜地里,哪知當天晚上便出現了怪事,兩人聽到院中傳來嘈雜的聲音,隙開門fèng一看,院子裡人影幢幢,那個長袍男子赫然站在其中,兩人看去的同時對方也驀地回頭看向他們,陰惻惻的。兩人當下便被嚇的半死。
第二天一醒來兩人便將得來的錢財以及那個黑盒子藏到井裡。剛放好,兩人雙雙栽進井裡,魂魄便被黑盒子吸收進去,禁錮起來……
盧宛青聽後沉吟片刻,看來這一切都是這個黑盒子惹的禍,竟然可以吸收人的魂魄,看來定是不祥之物。可是為什麼自己帶在身邊這麼多天卻沒事。
她看向這鬼影,對方雖然是受害者,但是後來卻拉了那麼多無辜的人墊背,甚至還想找上自己,留不得!她便加重手上的真氣,直接將多方灼燒殆盡,真的灰飛煙滅了。
盧宛青魂魄歸體,虛汗淋漓,疲憊不堪,靜坐調息一個多小時才慢慢恢復過來。
盧宛青小心地拿起那個黑色的鐲子,入手一沉,一股涼意順著手指沿著手臂直往身體裡面竄。盧宛青完全是本能的想要抵禦那股寒意,丹田內真氣就像是有靈性一般,將那股寒意包裹起來,片刻便被消融掉。盧宛青感覺身體有片刻的不適,旋即,那股陰冷之氣便化為和自己真氣相同屬性的能量,一起匯聚到丹田裡,因禍得福,丹田內丹真氣竟然增加了一分,相當於十天靜坐納氣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