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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20:35:30 作者: 瑣矣
    索性將髮帶解開,準備拿到火堆旁烤乾。

    宋子珩終於動了動手,一把將她手腕捉住。

    他頭髮完全散開,一頭青絲如瀑般傾灑,漆黑的發襯得他瘦削的一張臉更加蒼白,連薄唇也沒什麼血色。

    聞溪腦中一怔,莫名想到了病西施這個詞。

    可男人雖是披頭散髮,卻一點也不女氣,相反,他五官深刻,輪廓線條清晰,與柔美並無關聯。

    唯一陰鬱的,只有那雙深灰色的眸子。

    她盯著這張與平時有些不太一樣的臉看了會兒,忽然感覺喉嚨有些發乾,不太自然地別過臉,舔了舔唇道:「我...我拿去烘乾了再給你...」

    宋子珩瞥了眼她手中的髮帶,說:「以後要是下雨,院子裡曬的東西由我來收。」又想起自己馬上就要回京,補充道,「我走後,會給你找個人過來,你有什麼粗活重活,就交給她做……好不好?」

    聞溪愣了下,隨後反應過來,有些詫異:「我當是怎麼了,原來你一直悶悶不樂就是為了這事?」她又覺得有些好笑,無奈地笑了笑,「陳大哥很熱心,我初來此地時,他對我們姐妹很是照顧。」

    男人臉上神情未有一點鬆動,眉頭反而愈發緊蹙。

    他知道自己不該為這事吃醋,卻還是忍不住想,他不在的日子裡,那個人來幫了多少次,每次都這樣麼?

    聞溪回想起先前陳大哥來幫忙時自己給他也遞了帕子,估摸著被男人看到了,難怪身上這麼濕。

    她一想到這些,心不自覺軟下來,解釋道:「那些氈子是聞薔費了好些功夫才弄好的,若是被雨淋了就得發霉,我一個人哪能顧得過來,陳大哥好心幫了我,難道不該給他遞一碗茶,擦一擦汗麼......我以前就想說了,宋大人明明看起來是個孤傲清高的,怎麼心眼這般小?」

    男人還是沒鬆手,目光依舊落在她臉上,直直地盯著她不停張合的雙唇。

    紅紅的,飽滿的,伴隨說話的動作不停動著,一下一下刮蹭著他的心。

    他以前就總因各種莫名其妙的人事吃醋。可與以前不同,現在的男人吃醋了也不敢表露出來。他從來不是善於表達內心的人,如今更不敢對她周圍的人表現出任何不滿,怕她生氣,又覺得自己沒資格……

    聞溪並不想看到這樣的宋子珩。

    她說要給男人一個機會,卻不單是給他一個人的機會。

    她要的,不是男人委屈求全、小心翼翼地討好。他們之間,不該是這樣不平等的關係。

    宋子珩也沒有那樣卑微。

    她依然是那個敢愛敢恨的陸聞溪。

    既然是自己選擇的重新開始,又何必扭扭捏捏。

    要麼愛,要麼分開。

    可,就這樣就原諒了男人嗎?

    並不。

    過往的殘酷回憶宛如一根入骨的刺,時不時還會扎得她軀體震顫,後背發涼。

    可是,總要朝前看不是嗎。

    拘泥於過往的人,也看不到未來。

    她也不知道兩的未來會如何。

    但起碼現在的宋子珩正在朝著前方努力,她也看到了男人的改變,至少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或許...

    想到這裡,聞溪不由得心一橫,踮起腳尖,輕輕碰到男人緊抿的雙唇。

    很快的一下觸碰,瞬間即分。

    她臉有些紅,噘了噘嘴,飛快地瞄了眼男人漸漸轉暗的眸子,囁嚅道:「我、我若對別人有其他的心思,你...你就不會在這裡了。」

    宋子珩怔了好一會兒,才領悟過來她說的話,胸腔猛地一震,劇烈地顫動著,狂喜著...他想說些什麼,雙唇卻似乎被剛剛淺淺的碰觸燙到。

    他無法開口,雙眸卻越發滾燙,深深地望著面前的人。

    聞溪被他灼熱的目光盯得渾身也燥熱起來,不安分地掙了掙:「放、放開我,我...我去給唔——」

    眼前陰影倏地放大,男人低下頭,吻住她慌亂的雙唇。

    手心濕潤的髮帶滑落,無聲地跌在地上,聞溪緊緊攀附著男人寬厚的肩膀。

    觸感並不太好,一片潮濕,還有些涼。

    可她無法鬆開,若是一放手,無力的雙腿恐怕支撐不住,整個人都要跌到地上。

    宋子珩察覺到她的分心,隨即伸手握住她纖細的腰,往後轉身,緩緩將人壓在旁邊的桌上。

    桌面有些硬,硌得聞溪背有些疼,下意識地將身子更往男人胸膛里鑽。

    她腰背曲起的弧度剛好夠一隻手輕輕覆上,那隻大手也滾燙有力,透過不算厚的衣衫,帶起陣陣火熱。

    「...嗯。」

    一聲短促的嚶嚀聲,從親昵交纏的水聲中溢出。

    聞溪揪緊垂在臉側的柔軟長發。

    宋子珩動作停下來,睜開眼睛,裡面燃著旺盛的火,將理智燒得混沌一片。

    身下的人連呼吸也在顫抖,飽受欺負的唇有些腫。

    她雙眸潮濕,驚慌地看著自己,一張臉紅得快滴血。

    兩人鼻尖相抵,噴薄的熱氣也交融在一處,默默地注視著對方。

    宋子珩稍微起身,讓緊緊相貼的兩具身體分開了一些。

    他閉著眼,眉頭緊蹙,緊咬牙關,下頜繃成一條凌厲的線條,似在拼命忍耐什麼。

    好半響,才似緩過來般,睜開有些發紅的眼睛,抬手,繾綣地輕撫著身下那張滾燙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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