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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20:35:30 作者: 瑣矣
    桑樂撅了撅嘴:「可爹爹總說我愛弄這些沒用的...」

    宋子珩淡淡道:「殿下公事纏身,難免時間緊迫。對了...殿下近日身體可好了些?」

    「挺好的。」桑樂點頭,「前些日子太醫又來看了,開了些新藥,已不怎麼咳了。就是每天太忙,都沒時間顧得上吃飯。」

    「殿下可是為西平的事憂心?」男人眸光閃爍,「聽人說那邊有些麻煩。」

    「豈止麻煩,簡直氣死人了。」桑樂鼻腔重重一哼,「那邊天天遞摺子吵著要撥款,人來了一波又一波,爹爹每次見了都得發一回火,連我在後院的人都知道了,整個東宮都鬧得雞犬不寧。」

    「撥款?」宋子珩沉吟道:「不是說西平縣令已補齊了漏洞...」

    「哪裡就能補齊了。」桑樂反駁,「那處缺口大得能裝下兩座城,還——」

    她話到一半驀地止住,悻悻道:「算了,這些話不該我說,若是讓爹爹知道了...」

    男人及時道:「子珩不過是隨口說說,這些事情自然不能隨意對外說起。」

    「嗯嗯。」桑樂連連點頭,「爹爹常說,朝廷之事,還輪不到我這般婦人關心。難得今日能出來,我們只管玩耍就好。」

    「也好...」宋子珩抬眸看向前方,「不如我們去那——溫小姐?」

    桑樂朝著他目光所及之處望去,街尾那頭,溫知意正步伐緩慢地走著,身邊跟著位高大公子,仔細一看,竟是許久沒見過的溫知行。

    她驚喜地揮著手朝那邊喊道:「知行哥哥!知意!」

    •

    長街盡頭,溫氏兄妹二人正並排緩緩走著。

    身姿挺拔的溫知行手裡轉著個風車,說:「許久沒回來,這條街倒是更熱鬧了。」

    身邊的女子輕飄飄道:「熱鬧的可不止這條街。」

    「這是自然。」溫知行將風車吹了吹,「可總要先看看小熱鬧,才不至於看大熱鬧時太過浮誇。」

    溫知意淡淡地瞥了眼路邊小攤,隨手挑了根簪子在手中把玩。

    兄長見狀,拿了另一支道:「那個太素了,這根才適合你。」

    溫知意看了眼他手中的物件翻了個白眼:「你那是什麼破落貨,哥哥的眼光還是這樣差。」說著又轉了轉手中簪子,「我這根是選給桑樂的。」

    「桑樂?」溫知行挑了挑眉,「你與她感情這般深切了?」

    冷艷的女子勾著唇哼笑一聲,道:「可不得深切?若沒了她,哥哥要怎麼辦。」

    「瞎說什麼呢?」溫知行失笑,「不過是讓你接近她,跟我有什麼關係...」

    「若沒了她,哥哥常年在外,不就什麼也不知道了?」溫知意看著他,「哥哥以為知意說的是什麼?」

    溫知行吃了癟,無奈地笑了笑:「我說不過你。」

    「聽說她前幾日在崇文院又鬧了笑話。還好我當時沒去,不然又得替她解圍,不然又得傷神一番...」溫知意說著又挑了根簪子,隨後轉身便走。

    溫知行付了錢跟上去:「你該幫她才對,如今東宮那位正是焦頭爛額之際,你得與她關係親密些。」

    「唉!」溫知意嘆了口氣,「我與她關係如何也不能回到從前了,如今與她親密的另有其人。」

    「你說宋子珩?」

    「不然呢?」

    「他那樣高傲的人,如何能放下身段與桑樂親近。」

    「再高傲的人,總有動心的時候。不然上元節也不會...」

    「你說賜婚一事?哼——」溫知行扯嘴角笑了笑,「那樣便是動心了?」

    「不然怎樣才是動心?」溫知意斜著眼睨他,「像哥哥你這樣藏了多年的才算麼?」

    溫知行嗤笑一聲:「不過是幼年說了幾句玩笑話,你怎麼記這麼久?」

    「可小時候說要娶她給知意當嫂嫂的就是哥哥你呀。」溫知意皺著眉,「我有時候都害怕,若以後哥哥心軟了怎麼辦,爹爹的鞭子可痛了。」

    「行了行了。小小年紀,心思這樣深。」

    「我倒是想像某人一般天真無邪,可常年只有我一人獨守在家,不得不防了這人防那人,一來二去,難免學得圓滑了些,這能怪得了誰,還不是怪我們沒有娘。」

    「你今日怎麼了?」溫知行皺著眉看她,「說話這樣酸。」

    溫知意又嘆了聲:「沒什麼,只是桑樂比我還小几個月,卻要嫁人了。我果然樣樣都不如她,怎麼就沒人當著滿朝百官的面...」

    「哦~」溫知行似看穿她,「我離開時,只遠遠見過宋大人一面,彼時他還是個半大孩子,如今卻長成個翩翩少年郎。聽聞坊間還給他安了個大周第一公子的名號,我原先只當個笑話聽聽便算了...如今看來,果然啊,這好皮囊也是有用的,連我們知意也忍不住動了凡心。我說呢,今夜怎麼這樣酸,還以為是方才那糖葫蘆里山楂放多了...」

    「你!」溫知意語塞,揚著下巴道,「我不過是覺得便宜了桑樂罷了。」

    「你擔心什麼?」溫知行挑了挑眉,「我方才不是說了,求了賜婚便是真心麼?」

    「我起初也是這樣想。可是...」

    「可是什麼?」

    溫知意沒說,腦中卻不自覺浮現出上次春獵時在帳中宋子珩幫桑樂求情的事。

    「知行哥哥!知意!」

    遠遠的,似乎有人隱隱約約地在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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