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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20:35:30 作者: 瑣矣
年輕將領忙解釋:「皇上說笑,臣許久未曾狩獵,技藝大不如前。」
皇帝無奈地拿手指點點他:「你可莫學你爹那副逢迎模樣,朕聽了心裡堵,朕這把老骨頭如何朕心裡還是有數。」
年輕將領口拙,訕笑兩聲不知該如何接話。
一直默默跟在身後的宋子珩牽著馬繩跟上來,道:「聽說懷山一戰溫將軍受了重傷,只怕是還未休養好,今日才顧著傷處不敢施展全力。」
經他一提醒,皇帝似乎才想起來,立即看向年輕將領,關切道:「對了,知行的傷勢好得如何了?番人狡猾多計,想來你們父子二人在邊關吃了不少苦。」
溫知行笑了笑,說:「已好得差不多了,臣謝皇上和宋大人關心。保家衛國本就是臣的本分,何來辛苦一說。何況,臣一介武夫,也只會幹些舞刀弄槍的活...」說著看向皇帝另一側的年輕公子,「不像宋大人如此才華,能解皇上心憂。」
聽他提到自己,宋子珩淡淡回:「不過是紙上談兵,遠不及溫將軍保家衛國,親戍疆土。」
「宋大人不必謙虛。知行回京的路上,同路見到許多進京趕考的學子,比往年多出數倍。詢問才知皆因今年科舉改革,中的者大大提升。」溫知行說到此處朝他拱了拱手,「閒瑕時父親總與我提起,京城出了個有才華的宋大人,與我一般的年齡,卻能提出如此見樹,實乃國之幸事。」
「溫將軍過獎了。」宋子珩心中微慍,卻還要與他虛以委蛇,回了道:「改革之事子珩並非一人為之,幸得皇上聖明開通,又有各方同僚傾力相助,才能得此一舉。」
「可若非宋大人想出此法,只怕還有許多人才要隔絕在那漫漫黃沙路上...」
宋子珩還要再謙辭一番,便聽見皇帝笑起來:「你們倒是惺惺相惜起來了。朕十分欣慰,身旁能有這般文武出眾的年輕人,恍惚回到年輕時,你們二人的爹也是這樣伴在朕身側。唉,說起當年啊...」
皇帝興致格外地好,感慨憶起往事,宋子珩默默跟在身側,目光卻落到遠處搭建好的營地里。
邊郡戰事年前早已平息,按理說溫氏父子正月便該回京,卻一直擱置到三月才回來。且今年只有溫知行獨身一人,未見溫大帥。難道軍情並不似戰報中那般順利?
還是說...有別的原因耽誤了?
溫知行他只在剛入朝時見過一面,那時兩人俱是稚氣未脫的少年模樣。如今經了邊關戰事洗禮,溫將軍已沉穩許多,愈發有大將之風。且邊境近年來平穩許多,大有繁華復甦之勢,這一切蓋因溫氏父子功績所致。如今溫家在朝中勢力已不容小覷...
皇帝感懷了一番,自覺傷情,吁嘆一聲扯回話題,指著宋子珩問溫知行:「對了,知行你來評評子珩這騎術如何,朕上個月才命他去學的。」
溫知行看向宋子珩,驚疑道:「宋大人竟是剛學騎馬?看這身姿,知行還以為是宋大人是習武之人。」
「溫將軍過譽。」宋子珩淡淡笑了笑,「皇命在身,子珩不敢不認真。近一個月臨時抱佛腳總算有些用,不至於跌下地來出醜...實在不瞞,子珩連夢中也顛簸在馬背上。」
皇帝又笑起來:「你就是書讀多了,才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雖是文官,也得勤於鍛鍊,沒有一副好身體可怎麼行?如今尚年輕,等將來年紀大了,才知道痛。正好知行回來了,你們又年紀相仿,就好好跟他學學,讓他教你幾招好強身健體。」
宋子珩恭敬回道:「是,臣謹記。那便有勞溫大人了。」
溫知行只笑了笑,不置可否。
「嗯。」皇帝摸了摸鬍子,「朕有些累了,先回帳里吧。」
...
桑樂盼了許久,總算盼到打獵的隊伍回來。
遠遠見著人群就想往外沖,卻聽到身後茶蓋聲響,生生忍住腳步。回頭看向坐在一邊的太子,笑著撒嬌道:「爹爹,聞溪今日能不能...」
太子剛抬起頭,她便不敢再說,只好努了努嘴,委屈地退到一旁。
太子端著茶碗,定定地盯著她一身勁裝看了半晌,忽道:「不許胡沖亂撞,也不許大聲喧鬧,更不許闖禍!還有...半個時辰便要回來。」
桑樂眼睛亮起來,驚喜道:「謝謝爹爹!」
太子輕哼了聲,又喝了口茶。等了半晌,抬起頭來問:「你還不去?」
桑樂嘴角彎起,說:「聞溪想等子珩一起。」
太子冷笑了聲,往遠處人群看了一眼,什麼也沒說站起來走出了帳篷。
桑樂被他這聲冷笑弄得懵懂,卻想不明白。
自她與宋子珩定下婚約,爹爹便從未表示過看好之意,當然也未有反對之辭,只是...她希望自己與心上人的婚事,能得到最重要的親人的祝福...
她站在原地愣了許久,直到皇帝一行人快進了帳篷才回過神。忙笑著迎上去:「皇爺爺!」
皇帝眼前一亮,笑著看向挽著自己臂彎的人笑道:「這麼高興,是因為朕還是另有其人啊?」
桑樂被一眼看穿,登時紅了臉,說:「聞溪自然是許久未見到皇爺爺才高興啊。」
「哦?朕還以你是見了誰才這樣興高采烈。」
此言一出,周圍便有人低低笑起來。
皇后也早已出來迎接,此時站在另一側打趣道:「前兩日聞溪到臣妾宮裡來借那羊皮織的馬鞭,我問她借馬鞭要作甚,她說今日春獵定要大顯身手一番。臣妾便把差人取了給她,交訴她時不慎說漏了嘴說今日宋大人也要來。這下可奇了,她當即便把鞭子還給了本宮,改口說要借兩件本宮的香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