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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8:49:11 作者: 空空於野
中年男子啊了一聲,露出滿面愁容,「最近山體崩裂,有好多路都走不了,山里信號也不好,沒想到一繞二繞還是走錯了。」
男人將求助的目光投向魏明曦,「這位同學,你知道附近的路怎麼走嗎?」
魏明曦見男人的神色有些焦急,似乎是有事在身,剛好休息的時間還算充足,她便彎下腰將腦袋湊到了車窗旁,對著男人講了起來。
等到魏明曦彎下身子,她這才發現車裡並不是只有中年男人一個人。
在車的后座上坐著一個看起來只有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男子相貌生得俊朗,叫人一看就不由自主的聯想到電視上總演的那種清俊貴公子,而他鼻樑上架著的那幅金絲邊眼鏡更是給男子增添了幾分書卷氣。
只是奇怪的是,明明是天氣炎熱的盛夏,男子卻工工整整的穿著西裝三件套,外面甚至還披上了一件羊絨外套,脖子上圍著厚厚的圍巾。
他的嘴唇毫無血色,仿佛被凍得發紫,可額頭上卻又不時有薄汗沁出。
男子的感官很敏銳,見魏明曦在打量自己,他也迅速的朝魏明曦看了過來,然後微微點了點頭。
魏明曦問:「這位先生看起來似乎不太舒服?」
聽了魏明曦的問題,中年男人張了張嘴,話到了嘴邊卻又戛然而止,他訕訕的咂咂嘴,下意識轉頭朝后座的青年望去。
他這一系列的動作都被魏明曦收歸眼底,魏明曦當下便猜到這中年男子的身份應該只是司機,這輛車上真正的主人反而是坐在后座的蒼白青年。
青年抿嘴笑笑,「生了些小病,多謝關心。」
魏明曦沒有再多說什麼,點點頭準備離開。
青年雖然面上掛著一幅溫和的笑貌,魏明曦卻可以看出他望向自己的眼神清醒而又冷厲,帶著審視與考究的意味,想來其實是個戒心很重的人,自己還是不要多做牽扯的好。
可就在這個時候,青年忽然出聲叫住了她,「等一下。」
魏明曦腳下步子一頓,停了下來。
青年放下車窗,將頭微微探出,「這位同學,你手腕上的這串念珠……」
他說著,抬眸朝魏明曦看去,眼神瞬了幾瞬,有些欲言又止。
真是奇怪,他在夏城沒少見過好東西,可是卻看不透這串念珠的來歷。
憑藉青年的眼力,剛才他一眼就看出這念珠上其他的珠子不過都是用邊角殘渣製成的尋常貨色,可唯獨那顆最大的頭珠,絕不普通。
他們方家雖然在玄門中早已衰落,可畢竟底蘊還在,眼力勁還足夠毒辣,像魏明曦手上這顆血念珠一般令他看不透深淺的,也就只有霍遇塵從不離身的那把長命鎖了。
霍家是什麼地位,霍遇塵又是嫡系,身上有那種寶貝他一點都不奇怪,可眼前的這位少女呢,她又是什麼來歷?
見青年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腕上,魏明曦也不遮掩,她又打量了青年一眼,雙眸微眯,道:「不過是串普通的飾品而已,要我看,先生手上的這條手鍊才是好東西,不是嗎?」
「不過這位先生不要怪我多言,這東西雖好,卻不適合你。」
方齊昀此人,三停端正、五嶽朝天,華國古代曾有《神異賦》曰:五嶽朝歸,今世錢財自旺;況且方齊昀的容色清澈、氣朗神清,是貴不可言的面相,沒有深厚的家底,是萬萬養不出如此氣蘊的。
他此生註定順遂,只可惜錯就錯在太過順風順水。
月盈則虧、水滿則溢。
若想有所得,必會有所失,如此往返循環,世間萬物才得以平衡。
如果中間出了差錯,反而會招致災禍。
方齊昀的手鍊,有積福斂運、規避災禍之效,落在尋常人手中就是不可多得的、調理命格的寶物,可對方齊昀來說反而是毒藥。
這就像是一個已經吃飽飯的人,明明已經飽腹,卻仍舊不停的暴飲暴食,如此日積月累,長久下來,方齊昀的身體不垮才怪。
方齊昀見魏明曦神色有異,他又早就懷疑對方和玄門有牽扯,便理所當然的猜測魏明曦可能看出了些什麼,因此他非但沒有表現出不耐煩,反而生出了幾分興趣。
方齊昀問:「哦,那你可知道這東西的來歷?」
魏明曦搖頭。
她能看出手鍊上靈氣內斂,並非凡品,進而猜測手鍊主人必是對玄門有所了解,可若真的要她細數此物的來歷,她也只能嘆一聲做不到。
方齊昀卻並非是要和魏明曦抬槓,見她搖頭,便自顧自的開口解釋了起來,「這手鍊上的每一顆珠子,都是用百年的雷擊菩提木製成,曾送去寺廟供奉,自我少時我就一直就佩戴在身邊。」
聽著方齊昀的話,魏明曦的眉頭卻微不可見的蹙了蹙,抓住青年話語間的重點追問道:「你從小就佩戴在身上?」
這手鍊如果是從小佩戴,少說也戴了十幾年了,這麼長的時間,以手鍊斂運的速度,方齊昀能安然活到今天那才是見了鬼了。
「怎麼了嗎,有問題?」
魏明曦上前兩步,「這位先生能否把手鍊借我一看?」
魏明曦原本以為,像方齊昀這種家底深厚的人,對於陌生人合該是很有警戒心,卻沒想到對方只是多看了她兩眼,就大大方方的把手鍊解了下來,放到了魏明曦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