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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8:44:41 作者: 弱顏
    「是大舅跟老舅。」連葉兒一語驚人。

    趙氏的娘家是早就斷了來往的,連葉兒跟著連蔓兒稱呼張青山那一家人,所以連葉兒所說的這咱大舅和老舅,指的就是張慶年兄弟倆無疑。

    「這是咋回事?」張氏就忙問連葉兒。

    連葉兒坐在炕沿上,就巴拉巴拉地將事情經過講了出來。

    原來張青山一家從連蔓兒家離開,並沒有立刻回燒鍋屯,而是在官道上轉了一圈,然後奔了連家老宅。

    張家的車就在老宅門口停了,李氏帶著兩個孫子,還有胡氏留在車上,張青山帶著兩個兒子,大兒媳婦張王氏和大孫女張采雲下了車。

    張青山走進上房,直接找連老爺子說話。

    「老哥哥,我這走到半道,我又回來了,不跟老哥哥你嘮叨嘮叨,我這心裡堵著慌……」

    張慶年兄弟兩個則是直接找上了連守義,上去就揍。

    第五百六十六章理論

    張慶年兄弟自小在山裡長大,若說身體素質,連家的任何一個人都無法和他們比。連守義被揍的很慘。張慶年兄弟倆還特意往連守義的臉上多揍了幾拳。人家對連守義說了,就是讓他在臉上掛幌子。

    最後,連守義被打倒在地上求饒,張慶年兄弟才放了手。

    「怪不得那。」連蔓兒就道。怪不得張青山他們不肯告訴張氏在酒席上發生的事,原來是打定了主意,要瞞著張氏去教訓連守義。

    教訓的好,連蔓兒很想鼓掌。

    首先,連守義污衊張家占閨女、姑爺的便宜,與他同輩的張家兄弟要打他,別人還真說不出什麼來。而連守義又污衊張氏,雖然連守信為張氏說了話,但連守信比連守義排行居幼,而五郎、連枝兒、連蔓兒和小七更是連守義的子侄輩,由他們出面,怎麼著都有些束手束腳。

    就比如說,連蔓兒他們不滿連守義,也就是商量著,以後有啥事也絕不請連守仁和連守義,但他們,即便是連蔓兒也沒想過要去揍連守義一頓。

    而張慶年兄弟,卻可以大搖大擺地上門,直接揍連守義為張氏出氣。

    就算是他們做的過分些,那也沒人能挑他們的禮。

    連蔓兒高興地想到剛才連守義的模樣,覺得從此之後,他可能會老實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了。

    大善!

    「這就是剛才的事?葉兒,你咋沒來給我們報個信兒?」張氏就問。

    聽連葉兒說張慶年兄弟揍了連守義。張氏和連守信臉上的表情都有些複雜。張氏還偷偷地看了兩回連守信的顏色。

    「四嬸,我當時也嚇了一跳,我是想來報信兒的,是采雲姐攔著我。沒讓我來。」連葉兒就脆生生地道,「采雲姐說,這事是張家和咱上房那兩股的事。跟我們家,還有跟你們家,都沒一點關係。」

    「采雲姐還說,他們要好好地跟咱上房那兩股算算帳,你們去了,反而不好。」

    「采雲姐這麼說,我就沒來。」連葉兒又嘻嘻地笑了兩聲。然後扭頭壓低了聲音對連蔓兒道,「蔓兒姐,沒急著來。反正我看著大舅和老舅也吃不了虧。四叔、四嬸要是知道信兒過去了,非得攔著他們,不讓他們打。那就便宜咱二伯了。」

    連蔓兒深以為然。就抿了嘴笑。

    「剛才咱爺帶著二伯過來,那我姥爺他們已經走了吧?」連蔓兒就問連葉兒。

    「早走了。」連葉兒就點頭,「蔓兒姐,你沒看著,大舅媽可厲害了。」

    「采雲她娘也動手了?」張氏就忙問。張氏知道張王氏潑辣,如果動手,她還真不會覺得太奇怪。

    「沒動手。」連葉兒就道,「就是抓了我二伯娘,跟她講理。」

    張青山在上房屋裡。跟連老爺子嘮嗑。張慶年兄弟抓住了連守義暴揍,連家上房其他人自然不能看著,就上來拉架。

    連守仁和連繼祖都是「書生」,嘴裡吵吵兩句,卻上不的前,二郎倒是個壯勞力。可他明白是連守義理虧,有些心虛,而且心裡還念著張氏的好,又被張王氏幾句話給拘住,戰鬥力大減,至於四郎和六郎,就算他兩個加起來,再加一個連守義,也不是張慶年兄弟的對手。

    這個時候,別的女人不好上前,但是何氏能。

    何氏見連守義被揍,就吵吵著撲了上來,然後,就被張王氏和張采雲給接下了。

    張王氏沒和何氏掐架,她就拉著何氏,一件件地數落。從張氏嫁進連家開始,張家怎麼每年幾季的進貢,「……我們圖你們老連家啥,還不就是為了想讓她大姑的日子好過點。你們拍拍你們那肚子,一家上下,從老的到小的,誰沒吃過我家的果木,我家的蘑菇、木耳、核桃。一年幾趟,該啥季節下來啥東西,我們一趟都沒落下過。親戚往來,你們給我們啥了,就過年那一回,多說是兩包槽子糕,再好點加二斤酒。咱們這是誰掛連誰?」

    要說這些,其實不該跟何氏說,應該拉過周氏來說。可張王氏偏拉了何氏,話卻是說給周氏,以及連家的所有人聽的。

    「我們家她大姑進你們老連家的門,那是全套的嫁妝,身上的衣裳,尺頭,頭上、手上那些首飾,可到分家的時候,她身上還剩下啥了?那些東西,都給誰花用了?誰家那麼有臉,想法掉個地掏媳婦的箱櫃?你們還敢腆著臉說我們家她大姑不孝順?她不孝順,能把東西都填給你們?」

    「她不孝順,她能不奶自己的孩子,去奶小姑子?她不孝順,我們家孩子她奶能來你們家伺候月子,不是給閨女伺候,是給親家母伺候?」

    「你們老連家不是過的大日子嗎,村裡有房有地,鎮上還有房,都呼奴使婢的了,咋我那幾個外甥和外甥女總吃不飽飯,飯桌上看著別人吃肉,他們就只能喝菜湯?」

    「我們家大姑好好地懷著個小子,是因為啥掉了的,差點連命都沒了。我蔓兒外甥女是因為啥頭上撞出個大疤瘌,差點讓你們給埋到南山坡上去的?我們家她大姑不孝順?她能一點信兒都不告訴我們?她能就這麼跟你們完了?我們老張家就能一點不吭氣,讓你們安安穩穩,沒事人似的到現在?」

    「這人啊,要是沒良心,壞事做多了,是要遭報應的。」

    「我們家大姑一片好心,把你們當個人看,家裡請客,把你們這些蹲大獄的也都給擺桌面上了,你們是咋回報她的?是不是就因為她心眼好,你們就當她好欺負啊?臭不要臉,你都頂風臭十里了,還當自己是個人,敢滿嘴噴糞,說啥我們老張家占了連家的便宜。我呸,你看看你們家有啥便宜可讓人占的。是個好人,看見你們,人家都躲著走。」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那些小心思。我們家她大姑心軟,幾個孩子都還小,你們不就是想讓我們跟我們家大姑斷道嗎,要不,少來往也行是不。那你們不就又能隨便欺負她了,又能讓她舀錢出來給你們隨便花了,好養活你們一家老老小小的,都啥也不用幹了,擎等著白吃白喝白舀。」

    同一時間,上房屋裡,被張青山拉著嘮嗑的連老爺子早就分了心,周氏坐在炕上,臉更是一紅一白的,院子裡的事情,他們都聽的清清楚楚。

    理虧的連老爺子頻頻向張青山道歉,一邊還壓服要吵吵起來的周氏。

    張青山也向連老爺子道歉,說張王氏說話有些過了。

    「……在氣頭上,就是那個脾氣,老哥哥、老嫂子你們別和她一般見識,不是沖你們,她就是和你們老二媳婦有點不對付。聽說是聽說當初蔓兒的時候,就是你們這老二媳婦,催著讓把蔓兒給埋了,說啥好兆頭、壞兆頭的。」

    「這小輩們,不懂事,咱這做老人的就操心。」

    「……啊,他們哥幾個?都是糙老爺們,也就是說道說道,哪家兄弟不是這麼過來的,哈哈。」對於連老爺子委婉地說有話好好說,親戚里道,不要動手,傷了感情的話,張青山是這樣回應的,還朝窗外呵斥了張慶年兄弟。

    張王氏將嗓音放開了,左鄰右舍的早有人聽到動靜了,罵架還算了,真有人打起來了,那左鄰右舍的就都匆匆趕了過來。

    有勸張王氏的,也有上前去拉架的。混亂之中,連守義的臉上又多挨了幾拳。

    來拉架的人中,可就有剛在連蔓兒家吃了飯,明白事情始末的。

    而張王氏見來了人,態度也緩和了下來,她還跟眾人解釋。

    「這些個事,我們以前沒計較,現在本來我們也都打算過去了,不提了。可大家也看見了,這是逼的我們不提不行了。」

    事情的最後,在大傢伙的勸和下,站青山慡快地說話都說開了就好,他們不會計較,這「一天雲彩就散了」,然後樂呵呵地帶著兒女們走了。

    而隨後,連老爺子就帶著連守義來給張氏賠禮道歉了。

    連蔓兒幾個都挺高興,連守義欠揍,她們不好動手,現在舅舅家的人把連守義給揍了,還把就瘡疤都給揭開了。

    「我也發現了,咱啥也不說,啥也不提,他們那邊真就好像沒事兒似的。早該這樣了,都是他們自找的。」連蔓兒就道。

    以前張家沒對連家上房的人動手,也是有顧慮。一開始,是因為張氏和幾個孩子要在周氏手底下討生活。後來分家,她們也並沒有完全脫離上房的掌控。而等連蔓兒一家能立起來了,時過境遷,張家還得為連蔓兒一家的名聲著想。

    今天,是連守義上趕著,給了張家人一個算總帳的藉口。

    能怪誰那,可不是鬼催的嗎,連蔓兒暗笑。張青山對連家上房一直有怨氣,不抓住今天這個機會,那才奇怪那。

    連守義被打,還過來給張氏道了歉,但是一家人商量過後,依然決定,以後再有事,是再也不會請連守義了,同時包括連守仁,雖然他今天並沒說什麼,但誰又能知道,連守義那些話,不是和他背後核計好了,才到桌面上來說的?!

    「他們不識尊敬,那以後乾脆就不用尊敬他們。」五郎道。

    第五百六十七章又一年

    五郎這句話說的太對了,連蔓兒暗暗點頭。

    連守義被張氏的娘家兄弟給揍了,連蔓兒幾個都是心裡暗樂,而三十里營子的村民們,也多說連守義這是自找的。

    「泥人還有個土性那,連家老二等鼻子上臉,不能怪人家打他。」

    而在連蔓兒家裡,吃過了晚飯,幾個孩子都各自回了自己的屋子。上房東屋裡,就剩下連守信和張氏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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