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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8:44:41 作者: 弱顏
    「老趙家爺倆,都給定的是啥罪?」連蔓兒就問何氏。

    「俺也不大清楚,那天出來的時候,聽他老姑說,都是流放的罪過。」何氏就道。

    老趙家與連守義這夥人PK數次,各有輸贏,連守義這一夥略占上風。而這次,老趙家是徹底的輸了。

    惡人還需惡人磨,強中自有強中手?!

    連蔓兒都懶得去想這些事了。

    「二郎媳婦沒回來,到底是咋個事?」張氏還是熱心腸,就問道。

    「那個喪門星,他老姑好不容易把俺們給弄出來了,她就一個勁的嘀咕二郎,讓也把老趙家那兩口人給弄出來,還說啥,要是不把她爹和她哥給弄出來,她就跟俺們沒完,要魚死網破還是咋的。……俺們都沒搭理她,有他老姑、老鄭家那些人在,她們老趙家翻不出啥浪頭來。」何氏說到這,挺胸抬頭的模樣,顯然這後邊的話,是學說連守義的。

    「秀娥嫂子現在在哪那?」連蔓兒就問。

    「誰知道。那天著急忙慌的,出城了都,一看她沒影了,就把孩子給扔下了。」何氏就道。

    趙文才父子倆定了罪,趙秀娥沒有跟著回來,不知道去了哪。趙秀娥還說了那樣的話,以趙秀娥的性格,這還真是個禍患。

    怪不得,連老爺子一回來,就那麼急切地來找她們。怪不得,這些天連老爺子會將上房的那些人管束的這麼嚴。

    看到連蔓兒皺眉,何氏反而大大咧咧地揮了揮手。

    「不怕她,她能咋地?她還是老連家的媳婦,她閨女還在這那。她再咋作妖,也成不了啥事。」何氏這麼說著,又咧了嘴,「就是把俺給坑苦了,把個丁大點兒的丫頭扔給俺。那丫頭,哭死鬼托生的好像,這一天到晚的能哭的,把俺的腦仁子都給哭出來了。」

    連蔓兒和張氏都無語,二妞妞還不到一周歲,家裡頭周氏肯定不會照看,古氏和蔣氏也不會,只有何氏能照看。現在何氏跑這坐著不想走,那二妞妞是交給誰照看?

    二郎、四郎、六郎、連芽兒,哪一個是能照看好那么小的孩子的那。

    「俺也是做婆婆的人了,還有倆兒媳婦,俺這婆婆的福一天都沒享著,就遭罪了。她四嬸啊,你們都沒看見過三郎那媳婦吧,俺跟你們說啊,三郎的媳婦,比二郎的媳婦還邪乎那。」何氏許是很久也沒人跟她嘮嗑了,張氏性子又溫和,她就跟張氏說起來沒完了。

    這么半天,就沒再提要過來幹活的事。

    「三郎不給人入贅了嗎,那你還想跟人家老王家那擺婆婆的譜?」張氏雖然性子溫和,但也實在是看不上何氏,就說道。

    「入贅就不是俺生的了?咋地俺也是她王七的正經婆婆。」何氏理直氣壯地道,「平常那不待見俺,那俺都忍了。這不俺們落難了嗎,她一次都沒來看過俺們。看看住了三郎,也不讓三郎來看俺們。」

    「三郎入贅,你們不是朝人家要了好些東西,另外整銀子還要了一百兩。換個個,你們會咋樣。我聽人說,你每次去人家老王家店裡,人家可都留你吃飯。」張氏就道,「三郎媳婦不是有身子了嗎,你咋讓人家去大牢看你們啊。」

    對於王七和三郎都沒去大牢看連守義他們這件事,連蔓兒她們一家人私下裡也說過。連守仁、連守義犯事,還惹了太倉縣人的眾怒。王七她們家是做生意的,人家也要顧個影響。再說連守仁、連守義那貪墨的罪名,向王七家這樣的大商戶要是牽連上了,那可是羊入虎口。

    人家老王家欠連守仁、連守義他們什麼了,憑什麼要人家一家都填進去,人家不過日子了?

    再說連守仁、連守義要是行的正坐的正那也行,可惜他們不是。

    「那都不說了。」何氏見張氏這樣的態度,就又說道,「就說俺們都出來了,沒事了,也不能連累他們了。俺就想,俺在太倉也待慣了,三郎媳婦那不是要生了嗎,俺以後就幫他們看孩子啥的。俺這不是一片熱心嗎。俺做奶的,照看孫子那是正應當的。王七她娘,一輩子淨生丫頭了,她能照看出小子來?她也就會照看丫頭,她不會照看小子。……王七那潑辣貨,她不感激,她還讓她娘帶著人把俺給趕出來了……」

    連蔓兒聽到這,看著何氏悲憤的樣子,差點沒笑出來。

    原來還有過這樣一出。

    何氏竟然想住到王家去,還要擺婆婆的譜。被王家給趕出來,肯定是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了。

    「二伯娘,就你一個人去了,我二伯沒去?」連蔓兒忍笑,故意問道。

    「你二伯也去了。」何氏還一本正經地答道,「你二伯俺們商量了,不想回來,老王家那麼大的大車店,有的是住的地方,俺們干點啥活都行啊。太倉那邊,俺們住慣了。」

    原來不只何氏,還有連守義,他們這一家子都想要依附人家王家去生活。

    老王家的王七,還有王七的娘,傳聞中都是極有主見、潑辣的女人,不將他們趕出來才奇怪了。

    在出獄後,回三十里營子之前,看來還有這麼一段大難臨頭要各自飛的故事,只是別的路都行不通,最後只好都跟連老爺子一起回三十里營子來了。

    「親戚里道的,一點人情都不講啊。還是俺們三郎往俺手裡塞了倆錢,這一大家子一路上,都給花光了。」何氏又抱怨道。

    原來連老爺子他們回來的路費,還是三郎的私房錢。

    「二郎媳婦走丟了,那個英子也走丟了,你們都沒找找?」張氏就問。

    「找啥找,著急忙慌的出城,二郎媳婦,那肯定是有地方投奔去了。」何氏就道。

    「英子也有地方?」連蔓兒就問。

    之所以沒有急著將何氏趕走,連蔓兒也是想仔細打聽打聽。畢竟,以前聽的都是從太倉那邊流傳過來的傳言,而那天連老爺子又含糊其辭、避重就輕的。要想知道一些真相,還就得問何氏。

    「她有啥地方。」何氏撇了撇嘴,又故意鬼鬼祟祟地朝外面瞅了一眼,這才說道,「俺跟你們說,這也是俺猜逢的。英子啊,是讓老大家的給……」

    「啊?」張氏就嚇了一跳,「英子讓他大伯娘給害了?」

    看來古氏恨和壞的形象,已經深深紮根在張氏的心中了。

    「害沒害的俺也沒看見,」人命關天,何氏竟然也謹慎了。「故意給丟的那是肯定的。」

    何氏都這麼認為,看來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這個古氏,在落魄到這個程度,百忙之中,還能趁亂將英子給「丟」了,果然是個人物。

    「老大家的心黑手狠啊,心眼子重。」何氏又道,「以前淨掐尖了。看她現在咋樣?家裡遭的這些個事啊,多一半都是她。這幾天,他奶都讓她住豬圈了,連屋都不讓她進。繼祖媳婦好容易懷上一個,在大牢里也給折騰沒了。」

    「繼祖媳婦小月了?」張氏就問。

    「小月了,好像都有三四個月了,說是個男胎。」何氏就道。

    三四個月能否看的出男胎、女胎這個連蔓兒不清楚,不過,想一想,那天看著蔣氏面無血色的樣子,原來是因為這個緣故。

    「造孽啊……」張氏嘆氣。

    「她四嬸啊,現在家裡也就俺是好手好腳了。俺有力氣,能幹活。反正你這作坊也得用人,就用俺一個唄。你看俺干別的不行,那俺就光燒火行不?」何氏看張氏臉上露出不忍之色,就趁機道,「工錢啥的你看著給,實在不行,你不給錢俺也給你干,你就供俺三……不,兩頓飯就行。俺不挑,有啥吃啥。就跟葉兒她們娘兒倆那樣就行啊。」

    不用在家裡關著、幹家務,出來放放風,還能跟村裡的媳婦嘮嗑,再吃上兩頓好飯,何氏非常願意,甚至不要工錢他也樂意。

    何氏樂意,連蔓兒和張氏卻不樂意。

    「二伯娘,家裡就你好手好腳,那些活可不就都指望你。我們不敢用你,你趕緊回家吧。」連蔓兒下了逐客令。

    何氏這樣,還是不願意走。

    正僵持著,連葉兒一臉糾結地跑了進來。

    「四嬸,蔓兒姐,不好了。咱爺、咱爺讓人給抬回來了……」

    第五百二十八章探望

    連葉兒跑來報信,說是連老爺子讓人給抬回來了。

    「葉兒,是咋回事?」連蔓兒就問連葉兒。

    「蔓兒姐,我不是回家餵豬嗎?」連葉兒瞟了一眼炕上的何氏,說道。

    「二伯娘,你沒聽見葉兒的話,你咋還不動窩?」連蔓兒再次就對何氏道,聽見連葉兒說連老爺子出事了,何氏坐在炕上好像還沒有走的意思。

    「俺……」何氏核計了核計,這才慢吞吞地下炕穿鞋,「那咱們都一塊過去唄!」

    「你先回去」連蔓兒告訴何氏,「你不怕我奶罵你艾家裡沒人幹活,就你出來閒逛!」

    「俺這可不是閒逛」何氏嘟囔著,「老太太現在沒工夫罵俺!」

    「他四嬸艾你們一會得回去看老爺子吧?」何氏穿了鞋,就問張氏。

    連老爺子豎著出去的,讓人橫著給抬回來了,再怎樣,她們也是要過的。

    「我們去」張氏就道。

    何氏這才出門走了。

    「是咋回事,葉兒你詳細說說」連蔓兒這才又問連葉兒。

    「我就是回去餵豬」連葉兒就道她家的雞鴨搬到了這後院來,但是三頭豬太占地方,而且豬也不像雞鴨,沒那麼容易偷,所以就留在了老宅的豬圈這樣,連葉兒和趙氏雖然每天來這邊做工,直到晚上才回去,但是中間卻還要回去餵豬。

    「然後就看見大伯二伯他們,用門板把咱爺給抬回來了二伯看見我,就讓我趕緊過來給四叔四嬸捎信說是咱爺去要租子,讓老武家兄弟給打了說是挺嚴重讓四叔四嬸趕緊去!」

    連葉兒說完,就揉了揉自己的臉。

    「這叫啥事,我們要早搬出來也沒這麼多事蔓兒姐,我這心裡可彆扭了,這以後,他們肯定得總使喚我,讓我給你們捎信啥的我咋感覺我都成他們幫凶了!」

    連蔓兒一家人私下裡議論過,都覺得連葉兒是明白人,比趙氏和連守禮兩口子加起來都強。

    「葉兒你沒聽錯,你二伯是說,老爺子讓武家給打了?」張氏就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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