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 冒牌

2023-09-28 08:24:28 作者: 格子蟲
    鄭心怡的隔壁房間就是她跟邵正謙的房間,兩人聽到有女人這樣叫,對視一眼後,拔腿就往那邊去跑。

    這皇宮一般的別墅就是這樣,兩個看似相鄰的隔壁房間,實際隔的還挺遠的。

    不僅要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還得轉兩個彎才能到。

    也是,房間畢竟有那麼大,這走廊遠也是應該的。

    童欣樂剛才出來的時候,邵正謙還睡的很沉,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喝酒的關係,她開門的時候還碰到方言了,方言告訴她,吃了午飯再走,她就想著過來找鄭心怡說說話。

    他們才剛開始說話,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童欣樂跟鄭心怡一前一後到的房間門口,童欣樂站在那兒,首先映入眼睛的就是一個女傭裝扮的女人,她正在床前拉扯著自己胸前的衣服。

    邵正謙坐在床上,一副不可思議的盯著那名女傭的臉,沒說話。

    「你是誰?你是怎麼進來的?」因為那女傭側著身子,加上又一直埋著頭,做出一副膽戰心驚,害怕不已的模樣,鄭心怡都沒有認出那個女人來。

    「我,我……嗚嗚嗚。」面對鄭心怡的詢問,女傭腦袋耷拉著,好一副傷心欲絕到想死的畫面。

    兩個女人都有點懵,這話都說不出來了,真就傷心成這樣啊?

    童欣樂眯著眼睛,沒什麼心理變化的看著那個女人的表演,她出去才那麼幾分鐘,以她對邵正謙的了解,邵正謙要做,也不可能這幾分鐘完事。

    何況,邵正謙清醒過來,要發現床上的女人不是她,估計是直接將人給踹到地上去。

    另外就是,既然是女傭,不管進房間來是做什麼的,都不該伺候到客人的床上去吧,就連床邊都不會靠近。

    再說了,是女傭的話,看到有人在房間裡睡覺,也不會就直接推開門就進去了啊,再退一步,就算是有急事進去了,應該是不會吵醒客人睡覺的,更別說是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了。

    所以,這是有人故意報復了?

    童欣樂剛想到這個可能性,就聽到邵正謙冷冷的詢問,「褚小藝,鬧夠了嗎?好玩嗎?」

    童欣樂+鄭心怡:「……」

    兩人都無比詫異,這褚小藝不是在關禁閉麼?

    又怎麼會出現在這兒了?

    「你居然認出我來了?我都這樣了,你都認出來了?」被揭穿的褚小藝,簡直不敢相信的瞪著邵正謙,因為太震驚,所以都忘記了,她現在偽裝的是女傭。

    一旦,她從禁閉室出來這件事被人發現了,褚馳烈接下來的懲罰,將更加的慘無人道。

    而她,因為自己這高超的變臉化妝術被拆穿後,竟然都忘了褚馳烈的狠厲手段,也顧不得自己這番承認會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她眼下甚至都顧不得這些了,她就是很好奇的想要知道,邵正謙到底是怎麼認出她來的?

    鄭心怡一聽到褚小藝的話,拉著童欣樂進了房間後,就把門給關了起來。

    進了房間後,她放開了童欣樂朝著褚小藝走過去,眼前的這張臉跟褚小藝的那張臉完全不一樣啊,除了身高體型是很像小藝之外,但是這張臉也太不像了啊。

    「你……你真的是小藝啊?」鄭心怡問著。

    她跟褚小藝的媽媽,在孤島的時候,關係算得上是比較親近的,小藝這孩子,也基本上是從小在她身邊混著長大的。

    她剛才關門的動作也是不想把這件事給鬧大了。

    今天,邵正謙跟童欣樂就要走了,她相信他們也不想把這件事給鬧大的。

    褚小藝卻一點兒都顧不上鄭心怡的問題,上前一步,直接問著邵正謙,「你說,你是怎麼認出我來了?」

    她跟人換了衣服,逃出禁閉室後,就聽說這兩人今天要走了,她當然一早就躲在他們房間外面,她想的是拼一把。

    不管怎麼樣,總要讓這兩人不舒服一回。

    等了會兒,就見到童欣樂出來了,然後朝鄭心怡的房間走去,她就趁著這個時候進屋來,進屋來後,她原本是想偷拿他們東西的。

    可是轉念一想,萬一是他們不在意的東西,她拿了也沒啥鳥用,這時,瞧見邵正謙睡的正熟,於是乎,一個陰暗邪惡的念頭驟然在她腦子裡炸開,瞬間,她就朝邵正謙的床邊溜了過來。

    她爬上床,就開始解自己的衣服。

    迷迷糊糊間,邵正謙以為是童欣樂回來了,他轉過身來,想要抱人,可發現味兒不對,而且這味兒跟他所認識且不喜歡的那個人一樣。

    他驀地睜開眼睛,隨後就看到一個陌生女人跪在他床上,還在自己解衣服。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腳一伸過去,就將人給踹到地板上去了。

    褚小藝自然是沒想到,邵正謙見到自動送上門來的女人,是這種反應,當然,她不是那種女人,她只是小小的惡作劇他一下,她知道他們倆是新婚蜜月期,新婚蜜月期就發現老公跟別的女人有染,這對誰來說,都是不小的打擊吧。

    邵正謙這麼在乎那個女人,那個女人要不開心,這邵正謙也不會好受的。

    而她想到他們倆添堵的表情,她這心裡就無比可樂。

    所以,她一雙眼睛,從一開始的不敢置信到隨後就裝扮成了小可憐,她真是哭的一把鼻子一把淚的,愣是把臉上精緻的妝給哭花。

    讓人看著要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可是,她眼下卻顧不得裝可憐,博同情,她只想弄清楚,自己到底是哪兒出了破綻。

    還是說,邵正謙他原本就是個怪物。

    她裝扮了這麼多年,都沒有任何人都提出過質疑,她扮誰就像誰。

    「你身上那股令人噁心的味道,以及你擁有一雙看上去就不夠純粹的眼睛出賣了你。」邵正謙也很直白,直接說出了他自己的判斷標準。

    一個人再怎麼裝扮,很難注意到自己的眼睛的。

    而邵正謙這人看人,喜歡看人的眼睛,人的眼睛是人心靈的窗戶,這人到底好不好,稍微仔細點,是可以從這個人的眼睛裡看出來的。

    而且,邵正謙還有個很靈敏的狗鼻子。

    那些住在外科的病人,傷口經常被紗布給包裹著,傷口有沒有惡化,有沒有化膿,他基本上是隔著紗布就能判斷了。

    褚小藝:「……」

    褚小藝簡直沒想到,這人竟然就憑這兩點,就知道她是褚小藝。

    「好,就算是我,你侵犯我是真的吧?你逃不掉,你看看,我胸口這裡還有你的指甲刮痕呢。」既然都被認出來了,褚小藝再說不是她,她也覺得沒意思。

    可眼下,她人這樣出現在他房間裡,她是女的,他是男的,她就不相信人的眼睛都是瞎的,說她不是被占便宜的那個吧?

    她扭頭對童欣樂說道,「小姐姐,小哥哥這樣對我,你可要替我討回公道哦。」

    童欣樂聽著她帶著哭腔的抱怨,真真的是被氣笑了,而且,她還真的是笑出了聲,「褚小姐,你這戲演的我都看不下去了。」

    她真不想用魏姐的台詞,可是偏偏,這個時候要借用下魏姐的台詞,才能方顯諷刺啊。

    褚小藝人再一次的傻了,女人遇上這種事情,難道不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然後衝上來跟自己家的男人又撕又打的麼?

    這童欣樂怎麼這麼按理出牌啊?

    這麼淡定也就不說了,居然還能氣定神閒的怨懟她。

    「褚小姐,我真是沒想到,不過就是當時拒絕你進我們房間拍照而已,你就對我們懷恨在心到這個地步,之前跟蹤,現在陷害,別說我不相信你穿著衣服,他會侵犯你,就是脫光了在他面前,他都懶得看你一眼,要不,你試試?」

    童欣樂這話是真絕了,她就是這樣的人,這個褚小藝怕不是對她有誤解吧?

    她之前對她妥協退讓,都是看在了她人年紀小跟褚老的份上,可是眼下,這女人年紀也不小,而且越來越過分。

    連這種誣陷,睜眼說瞎話的事情都做啊。

    她真的就不該一直忍讓她,讓她覺得他們好欺負來著。

    而且,這人也真是心大,都被自己的阿爸給關了禁閉,她居然都還能想出辦法溜出來,在他們走之前,還要給他們添下堵。

    褚小藝的臉,因為童欣樂的這番話,一陣紅一陣白的。

    之前,她一直認為童欣樂會站在她這邊幫她說話,畢竟,她所看到的童欣樂,就是一個很好哄騙的白蓮花。

    所以,她一致的堅信,童欣樂會是她做成這件事的催化劑。

    但是她沒想到,這件事,邵正謙那邊還沒有回覆,童欣樂就先爆炸了起來。

    所以,她呆愣了會兒。

    鄭心怡那邊其實也沒見過童欣樂這個樣子,這種護犢子的模樣讓她詫異了好一會兒,隨後不由自主眼神就瞄向了邵正謙。

    看著邵正謙神情一臉自然,一副毫不意外且一臉滿足的模樣,她忽然就懂了,為何他們進來的時候,面對褚小藝那樣的指控,邵正謙的臉上絲毫不驚慌,反而滿臉諷刺的模樣的盯著褚小藝看。

    末了,還能那般輕描淡寫的反問了褚小藝一句。

    褚小藝的眼神里閃過一抹複雜後,很快就藏了起來,最後,她用悲悲戚戚的眼神看向童欣樂,「小姐姐,你怎麼這麼說話呢?在海濱的時候,我不過是喜歡你們,想要跟你們玩而已,算不上跟蹤的,可剛才,小哥哥是真的想要侵犯我,你看,他還想摸我胸呢。」

    褚小藝說著就把胸口上的那兩道指甲劃傷給展露了出來。

    「你胸就那麼點大,你覺得他會有這個興趣嗎?」童欣樂淡淡的瞄了一眼,「不過是無意識的劃傷而已,正好湊巧了,或者你挺著胸,愣是把胸給湊了上去,這能怪得了他嗎?」

    童欣樂的話,褚小藝越發的火冒三丈。

    她很想說童欣樂這是顛倒黑白,偏偏,她的顛倒黑白,卻是事實,讓她一時詞窮,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女人有點厲害啊,不安牌理出牌,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她用這種手段對付過好些不稱她心意的人,屢試屢爽,到了這兩人跟前,怎麼什麼招都不管用了呢。

    她還就不信這個邪了。

    偏偏,這個時候,邵正謙給方言打了電話,「方言,來我房間一趟,我這裡有個瘋女人,她說我侵犯她,麻煩你過來幫我把人給丟出去。」

    邵正謙的話,簡單直白。

    褚小藝像看神經病一樣的盯著她,童欣樂也不再反對了,哪怕她知道,邵正謙給方言打了這通電話,估計褚馳烈也就該知道了。

    她雖然跟褚馳烈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她覺得褚馳烈的威嚴,還是不該這麼去挑釁的,而褚小藝仗勢著受寵,竟然關著禁閉呢,還敢跑出來,這樣陷害邵正謙,真真是活膩歪了。

    鄭心怡也不好說什麼了,既然邵正謙都打電話了,可見,邵正謙是多不待見褚小藝啊,而且,她到現在都還沒有想明白,這褚小藝怎麼就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呢。

    她只能期盼著,褚小藝自求多福吧。

    屋內的另外兩個女人都保持了沉默,就褚小藝還不知道災難來臨一般,她頭髮散亂,衣服也凌亂的衝上去,伸手指著邵正謙,「你說誰是神經病呢?你找死,是不是?」

    褚小藝真是被氣癲狂了,哪怕有人知道她有病,可還沒有誰敢用這三個字罵她呢。

    這個邵正謙是第一個,還有那個叫童欣樂,說的那些羞辱她的話,她簡直恨不得立即殺了他們,從她被冠以褚這個姓之後,她無法無天慣了。

    她高人一等,要什麼有什麼的日子,要欺負誰就能欺負誰的日子過太多了,讓她早就忘了當初的自己是誰。

    如今遇上這麼兩個人,她那顆狂躁的一顆心,頓時就起了濃濃的征服欲,她要她如今的身份,讓所有的人都臣服於她。

    幾乎是下意識的,褚小藝就舉起手來,像是要對付以前那些不知天高地厚就對她出言不遜的混帳東西一樣。

    身邊沒有雷影可以使喚,所以,她只能親自動手了。

    她揮舞起來的手,還沒有落下,邵正謙半途就截住了,他冷冷的看著褚小藝,冷冷的威脅,用著只有褚小藝能夠聽到的音量說,「別說你是冒牌的,就算真的褚小藝要打我,也得看我願不願意承受。」

    褚小藝的眼睛瞪的更大了,「你……什麼?」

    她此刻心裡想的是,這個人到底是誰,他為什麼能夠知曉這樣的秘密?

    要知道,這樣的秘密,可是他們所精心準備的。

    「不想死的話,最好別惹我。」將人甩開的那一秒,邵正謙看到了門口飄進來的人影,看向褚小藝的神情,充滿了同情與憐憫。

    褚小藝被甩在地上,太可怕了,真的是太可怕了。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可怕的人,剛才,被他瞪著的時候,褚小藝覺得她似乎看到了死神再現,好像她就是地上的螻蟻,這個人要她死的話,簡直就是分分鐘的事情。

    她被帶到褚家來的時候,褚家的家主幾乎都是神一般存在的人物,但是這些神,最終都是不得善終的。

    除了褚馳烈,而她剛才那一秒,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仿若看到了褚馳烈年輕的樣子,倒不是說模樣,而是那人身上所散發的氣勢以及穩操勝券的那種神態。

    不得不說,褚馳烈是歷代褚家家主里,最有主意,最有計劃的人,不然,為什麼之前的家主,都是以死亡的方式叫出了家主之位,只有褚馳烈,是以退位禪讓的方式,他現在甚至還跟自己的女人幸福的安享他的晚年。

    「來人,把她給我抓起來。」褚老大的聲音響起,地上的褚小藝瑟瑟發抖。

    「不不不,大哥,是我啊,我是小藝啊。」褚小藝連忙說道。

    褚老大的聲音,太過冰冷,褚小藝明白,那是死亡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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