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頁

    她握在手裡的紙團早已被揉得皺巴巴，聲音有些乾澀，懸在眼角的淚滴楚楚動人，「蔡姐姐......」

    「如果我和你說，我也喜歡上了一個不該喜歡的人，你可以不要罵我嗎……」

    女孩低著頭，聲音悶悶的，雙肩也縮起來，像一隻弱小又感到無助的小動物。

    蔡姐聞言怔神，她把塞在鼻子裡的紙團取下，瞳孔微微收縮，帶著驚愕，「小姐……是喜歡上了一個和你差很多歲的人嗎？」

    筱雨抱著膝蓋，她把身子捲起，像個在做自我防護的小刺蝟，「嗯。」她點點頭。

    雖然蔡姐早就做好自家小姐在青春期時會有喜歡的對象，但是這種毫無防備和心理建設下的一刀，還是刺得蔡姐措不及防。

    奇怪的是，在蔡姐的印象里，除了老爺夫人的客戶和親戚之外，小姐應該不會再接觸到其餘比她大輩份的人啊。

    難不成是在網上認識的？

    蔡姐鬱悶地鎖緊眉，她伸出手想要碰筱雨的肩膀給予她一點安慰，「小姐，網上認識的人，不一定......」

    「不是網上的。」筱雨倏然抬起頭應道，她的眼眶因被淚水浸濕過現在還是赤紅的，這與她天生白皙的膚質形成了很強烈的對比，十分我見猶憐。

    「那個人......蔡姐姐也認識......」

    「我也認識......？」

    蔡姐的心忽然咯噔一下，她腦海里猛然浮現出的一個人，讓她的心懸了又懸。

    「他......她是......」

    筱雨垂下眼睫，那滴晶瑩的淚珠也隨之落下，美麗地破碎在她膝蓋的肌膚上。

    「是秋梓新。」她接過話。

    空氣中短暫的靜默。

    筱雨別過頭，從側顏的角度只看得見她小巧紅潤的鼻尖，聲音像塞滿了棉花一樣擁堵，說不清楚其中含義。

    「我...也不明白為什麼會喜歡她，但是，我是認真的，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喜歡是什麼感覺，我只是......」

    筱雨在說話時逐漸抱起了自己的雙肩，蔡姐坐在一旁默默地注視她，她能感受到這是女孩處於茫然與無助的狀態，她想和別人傾訴這件事情，卻又不知該和誰開口。

    「小姐......」

    「......謝謝你願意和我坦白。」

    一直把頭埋在雙膝里的筱雨忽然感覺身子被什麼很溫暖的觸感抱住了，她抬起頭，無意識地靠近了蔡姐的懷抱里。

    原來，是擁抱的體溫。

    蔡姐輕撫她的背，嗓音溫和，「...喜歡一個人本身不是一件錯事，你不需要為此感到害怕，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和我說。」

    「嗯......」女孩在她懷裡悶悶地應。

    她緊攥著手心裡的紙團，「我之前......一直都認為只要我喜歡秋姐姐就夠了，她不需要知道......」

    「嗯...然後呢？」

    現在為什麼又不滿足了呢。

    是因為嘗到被回應的甜果了嗎。

    是貪婪的欲望吧。

    明明心裡就很渴望秋梓新能看到自己的喜歡，也想要讓她為自己而心動。

    筱雨揉揉哭得發熱的眼睛，「我是不是......太貪心了……」

    那種難過的心情最近一直在圍繞著她，而且還像漩渦的趨勢一樣往外擴大，越演越烈。

    從秋梓新親了她的那一晚後。

    有什麼東西就不一樣了。

    明明一開始說好的只要能遠遠地欣賞秋梓新就好，可現在的筱雨，卻想要更多，更多。

    她甚至偶爾還會冒出希望秋梓新看穿自己喜歡她的想法。

    筱雨把自己內心的想法全都告訴了蔡姐，除了昨晚她們「親吻」過的事，其他都全盤托出。

    「小姐不是貪心......你會有這種想法很正常，沒有索要的喜歡都是不成立的。」蔡姐柔聲道。

    「蔡姐相信你的喜歡是認真的，我也認為，秋小姐是一個很好的交往對象。」

    「但是小姐要明白，你現在這個年齡，不應該以談戀愛為主，不是不允許你喜歡喔，而是你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來完成。」

    筱雨吸吸鼻，她乖巧地聽著蔡姐的勸說。

    「你想想嘛，秋小姐是一個在事業上取得一定成功的女人，雖然她現在還沒有對象，但是在未來能和她匹配上的伴侶，肯定也是要有一定成就的。」

    蔡姐摸摸筱雨的頭頂，她試著以自己的觀點來勸解筱雨。

    「從我們旁人的角度來看，秋小姐現在對你的態度其實就是屬於一種年上姐姐的關愛。」

    「如果小姐現在貿貿然地就把自己的心意告訴秋小姐，很可能還會把她嚇壞，導致她不願和你來往。」

    「這是你想要得到的結局嗎？」

    筱雨猛地搖頭，「不要！」

    蔡姐輕莞嘴角，「所以小姐如果是真心想要和秋小姐有發展的話，你應該先讓自己成為更優秀的人，更加配得上她的人。」

    「秋小姐很好，你也不差，只是小姐還需要一些時間的磨練。每個人在每個階段中都會遇上茫然期，我們能做的是在經歷中慢慢地找尋到一個對的方向，然後堅定著自己的信念往前走。」

    「小姐再過不久不是就要去北京上大學了嗎？未來還很長，眼下最重要的，是你的學業。」

    「我們就讓它順其自然好不好？」

    蔡姐低下頭望筱雨，她輕柔地把筱雨的秀髮別去耳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