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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20:29:07 作者: 血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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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布查爾是每年雷雨季時,整個地區降雨量最大的區域。
深夜忽然颳起大風,窗戶在風中左右拍打窗框,院子裡的噪音很大。
許諾醒來還是被床上的人嚇了一跳。
這段日子他好像習慣了自己一個人睡,半夜迷迷糊糊的時候總會被趙璟行嚇到。
趙璟行從他身後抱著他,肌肉結實地雙臂扣著他的腰。
許諾心跳得很快,但也很真實地感受到趙璟行就在身邊,隨之而來的就是熟悉的安心,這種感覺就像無論外面風雨再大也吹不進來了。
可窗戶還是要關的。
許諾輕輕拆開趙璟行的手,一點點掀開被子爬起來,走到外面去關窗。
院子裡的風很大,雨還沒落下來,黑漆漆的院子裡只有一盞太陽能燈還亮著。
許諾披著衣服出去把小白兔的窩蓋上塑料膜,他想把太陽能燈也關了,不然打雷的時候會劈壞。
可他找了半天也沒找到開關在哪兒,這盞燈是之前江燃安的,說害怕小白兔晚上看不見。
說起江燃……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兒,他應該還和那個叫張梨初的人在一起吧?
忽然,旁邊伸過來一隻手,手指探到燈頭下方的旋鈕上,把亮度下調到熄滅。
趙璟行教他:「這個廠牌的燈是德國原裝的,本身就有絕緣避雷的作用,不關也行,想關上就把電池旋鈕轉到底,江燃買的吧?」
這燈不便宜,許諾大概不會捨得買這麼個玩意兒。
許諾點點頭。
趙璟行指了一下大門的位置:「那個地方改天安個監控吧,你這籬笆牆外人一腳就跨進來了。」
「我這離又舊又破的,偷東西的不會上這兒來。」許諾從不擔心財務安全,這房子裡最值錢的也就是那台冰箱了,還是江燃自作主張把他的二手冰箱扔了買回來替補的。
「怎麼沒值錢的東西,」趙璟行有些戲謔地笑了,「江燃不算嗎?」
許諾愣愣地看著他:「你為什麼一直提他?你是不是……」
趙璟行無奈:「我哪兒有那么小氣,」他攬過許諾的肩往屋裡走,「江燃是身家上億的財團富少爺,你就讓他住在這裡,萬一他被有心人綁架了,你打算怎麼跟江家交代?」
許諾腳步一頓,瞪著金魚大眼。
趙璟行忽然福至心靈,一本正經地逗他:「要不咱們把他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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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今天是江燃的治安處罰到期的日子,一大早張梨初大早就給摩托車上了新機油,載著瘸腿的江燃到了派出所。
「不是擔保人就在外面等,你,」女警指了指江燃,「跟我進來吧。」
許諾也不是擔保人,只有趙璟行簽了字可以進去。
於是張梨初和許諾就留在了派出所大廳旁的走廊上等候。
張梨初身上穿的還是那件皮衣,許諾身上穿著淺咖色的套頭毛衣,兩人畫風很不搭。
許諾坐得離張梨初很遠,不知道為什麼許諾不太想跟這個外向的同類說話。
可張梨初很想跟他講話:「餵?」
許諾坐在對面那排排椅最那邊的座位上,他好像聽到張梨初在喊他,轉過頭就看到張梨初遠遠地給他遞了一根棒棒糖。
許諾搖了搖頭,張梨初撕開糖的包裝紙扔進嘴裡:「你剛才為什麼不跟江燃說話啊?他那麼死要面子,你不主動他怎麼跟你說話?」
許諾只是看著他,表情像是聽到了一門從沒接觸過的語言。
張梨初吸著糖:「他今天拿了證件可就要走了,你就沒什麼要跟他說?」
許諾表情紋絲不動。
張梨初頓時感到頭痛欲裂:「啊……我最怕跟你這種沒有反應的人說話了。」
好像天生話多,張梨初沒安靜兩分鐘又開始:「哎,聽說你和那個跳高選手是青梅竹馬?」
許諾點了一下頭:「江燃跟你說的?」
「這哪兒需要他說啊,」張梨初說,「那個趙璟行的風流韻事網上一搜一大把,你一個,夏心遠一個,都是內地的名人啊,你真的不吃嗎?」
他又摸出一根新的棒棒糖,許諾還是搖頭。
張梨初咂磨著嘴裡的棒棒糖:「我還挺佩服你們的。」
「?」
「在這個時代,多少人的快樂和真心都被世俗的眼光給活埋了,你們這麼勇敢我還是敬佩的。」
許諾只是笑笑。
「你和江燃怎麼認識的?」這個問題他之前那問過江燃,江燃的回答是一個白眼。
許諾垂著眼看了看手中捲成紙筒的畫。
張梨初的嗅覺很敏銳:「我懂了,難怪江燃讓我幫他把畫偷回來,那是你們的定情信物?」
「沒有定情。」許諾立刻就這個他。
張梨初覺的這個許諾漸漸開始有意思了:「說別的你都是一個表情,說這個你倒是有反應了。」
其實許諾也有一直想知道的事:「那你和他又是怎麼認識的?」
「我在酒館裡撿到他的呀。」張梨初坦言直道。
「撿?」
許諾正在繼續問下去,一個清亮禮貌的女聲突然插了進來——
「不好意思,請問一下江燃是不是在這兒?」
許諾和張梨初不約而同朝大門口看去,一個頭髮中長、身材高挑的大長腿的美女站在派出所的玻璃門下,左手提著名牌包,右手拎著一根約一米長的藤條,年紀大概三十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