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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20:29:07 作者: 血河
    「這三十萬我去想辦法。」趙璟行的喉嚨在抖,「你給我三天時間,我把錢湊給你。」

    許諾看著他,咬著牙關眼淚不停地往下掉。

    趙璟行拽過他的書包粗暴地扯開,掏出許諾的筆在保養合同的甲方處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這份合同算我給你的承諾。」他把皺巴巴的合同塞進許諾的手心裡,然後捧著他的臉對他說,「你答應我,不要去跟別人,你不能跟別人!」

    許諾痛苦地閉上了眼。

    「你等我三天,三天之後我一定帶著錢回來找你。」

    趙璟行:「你答應我!!」

    「…………」許諾一點點地滑跪下去。

    崩潰隨之而來,許諾撕心裂肺地哭著,一聲聲無意義的痛哭像是要透支他的生命一般。

    趙璟行緊緊地抱住了他,用懷抱將他裹在懷裡,就像曾經許諾無數次奔向他時一樣。

    第17章 你居然把你的房子賤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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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璟行以為許諾已經開始了新的生活,他進入了最好的美院,年紀小小就能把自己畫賣出去,在網店的微博上,許諾更新著陽光積極的內容,趙璟行從沒想過再去打擾他的生活。

    可原來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許諾受了那麼多苦,他就像一隻在城市裡極力求存的倉鼠,拼命在滾輪上不停地奔跑。

    曾經無論他和許諾隔著多遠,他們的心都在彼此轉身就能觸碰到的地方,無論分開多久,許諾總會抱著他,纏著他,像尾巴一樣跟著他,怎麼攆都攆不走。

    可這一次許諾見到趙璟行竟然想要逃走,沒再說求他不要離開的話,也沒說要和他重新開始,趙璟行無比清楚地感知到,這一次他真的要失去許諾了,尤其是許諾苦苦哀求他把那紙合同還給他的時候。

    那一刻他慌了,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他知道這次一旦放手,這個人他永遠都找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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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店開業第一天,店長沒到崗。

    羅一嘉殺到趙璟行的宿舍,看到趙璟行背著包剛走出大樓。

    「趙璟行你站住!!」

    「!!」

    「趙璟行!我叫你呢聽見沒有!」

    羅一嘉追上去,看到趙璟行一張臉沉得嚇人。

    「你……你怎麼了這是?這是要去哪裡殺人嗎?」

    趙璟行攔了一輛計程車:「店裡你自己去看著,我要回一趟綝州。師傅去機場。」

    「哎哎哎!」羅一嘉追著車追了十幾米,吃了好幾口車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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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一嘉從沒見過趙璟行那副模樣,就像把命落在綝州了一樣。

    他掐指一算,這事兒跟許諾肯定脫不了干係,於是他跑到許諾家去找人,可房東告訴他許諾已經退租了。

    「退租了??」羅一嘉震驚地瞪著大眼睛,「他還欠我一幅畫沒給呢,人搬哪兒去了?」

    男房東年近八十了,並不是那種和藹可親的老人,提起許諾他還有些氣憤。

    「誰知道呀,那個叫許諾的年輕人一點信用也不講,合同寫好的退租提前三個月打招呼,結果他說退就退了,還想讓我退押金,說什麼他哥得了什麼病著急用錢,他著急用錢關我什麼事。」

    ??羅一嘉聽得雲裡霧裡的:「他哥得了什麼病啊?」

    「我哪兒記得他說的,血癌還是肺癌啊。」

    房東還跟他嘮上了:「小伙子你說說看,這合同上寫好的事怎麼能反悔呢是吧?我沒讓他賠違約金就不錯了,總之你來晚了,你的畫估計是要不回來嘍!」

    羅一嘉呵呵了一聲:「人家都那麼慘了你還黑吃人家的押金,你可真夠缺德的。」

    接下來羅一嘉被老頭兒罵了整整三分鐘,要不是電梯來得快,他起碼還要再被多罵一分鐘。

    其實羅一嘉也回嘴了,但那老頭嘴皮子真不是蓋的,怪不得許諾要不到押金,他那副柔柔弱弱的樣子哪是那老頭兒的對手,估計不但沒要到,還受了不少委屈。

    羅一嘉轉頭又跑到許諾的學校去,找到許諾的系主任,剛好碰到系主任在辦公室里數錢。

    原來同學們為許諾發起了募捐,錢不多,都是十塊二十塊湊起來的,也就剛好把租房押金的窟窿填起來。

    白血病?

    羅一嘉震驚,這種時候趙璟行不去找許諾回什麼綝州啊?難道他還不知道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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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一嘉想著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趙璟行,可趙璟行的電話老是打不通,有時候打通了也沒人接。

    羅一嘉有個大膽的想法,他懷疑趙璟行根本就沒回綝州,他就是跑到醫院去找許諾了。

    對!一定是這樣!

    他一定是怕羅一嘉逼他回來上班,所以他才撒謊!

    羅一嘉去了醫院,他到醫院的時候許翊還睡著,許諾正在住院大樓跑上跑下地結帳、辦轉院的手續。

    羅一嘉偷偷跟著他跑了幾個來回,根本沒看到趙璟行的人。

    許諾比之前見面的時候看起來消瘦了很多,渾身上下都是肉眼可見的疲憊。

    羅一嘉壓帽檐的動作遲了一步,許諾看見了他。

    「對不起,你的畫我暫時還沒畫好,我……我可不可以晚一點給你?」

    許諾很小心翼翼地對羅一嘉說。

    他不是不畫,而是沒地方畫。

    許諾現在每天都睡在醫院的走廊里,白天他的行李都收在開水房的柜子里,醫院裡不讓畫油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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