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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8:03:16 作者: 洋洋兮與
她趕緊答:「是我做的。」
的確是她一字一字寫出來的嘛。
夫子又問:「那你緣何答不上此題?」
她氣勢立馬弱了一大截:「我……」
「究竟是誰幫你做的?」夫子面容嚴峻,想是已經不想就此浪費時候。
程昭昭咬咬牙,垂著腦袋:「的確是學生自己所做,只不過方才學生夢會周公,將昨夜所做之文章忘了大半……」
邢夫子大氣:「你在我的課上夢會周公?」
「……昂?」
程昭昭尚不明白此事的嚴重性,直至邢夫子抖著斑白的發須,要她去後山看瓜田,她才清醒,自己究竟幹了什麼蠢事。
只是為時已晚,她拎著不知哪個同窗給的一把小破扇子,聽他們指路道:
「從那邊過去,有一條小道,一路往山上去,有一片瓜田,看瓜時只能看不能吃,還得注意其他野獸來偷食,師妹你自求好運吧。」
好歹不是砍柴。
程昭昭居然覺得還行。
只是臨走前,江嫵來拉著她衣袖,道:「你最初為何不說是你家表弟教你做的?」
「昂?」
江嫵跺腳:「那樣說不準夫子就不會對你繼續咄咄逼人了呀,懲戒他們兒郎,總比懲戒你一個姑娘家來的輕鬆。」
「此事不怎麼關表弟的事,拉他墊背不大好吧。」
程昭昭看了看手裡的破羅扇,「其實看瓜也還行,總不是砍柴就行。」
「你竟如此好欺負。」
程昭昭詫異。
她堂堂乾安侯府的大小姐,平時地上摔一下就得好多女使婆子受累的,稍有不高興便是一大片人絞盡腦汁哄她疼她的,竟還有人說她好欺負。
她只不過稍稍還有那麼點羞恥心,覺得不該拖累付清台罷了,至於蘇銜青,此事的的確確同他一點干係都沒有。
她舉著扇子擋了點午間的太陽,「你去用中飯吧,不用管我了。」
「那我稍後為你送點中飯過來!」
等到她轉身,江嫵才站在原地依依不捨地喊。
「不必了。」
天氣炎熱,程昭昭不是很有胃口,午飯不吃也就不吃了,想著昨晚付清台做的那碗面是真好吃,還是晚上再去廚房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守到付清台吧。
看著她帶著山月瀟灑揮揮手的模樣,跟在江嫵身邊的小丫鬟有些生氣:
「小姐,您說的話她一句都沒聽進去,壓根半點不領您的情,您為何還要繼續討好她?」
江嫵看了眼她,默默轉身去往飯堂。
她的父親是姑蘇太守,姑蘇城裡的父母官,在這座姑蘇城裡,說大也大,說小,卻也小的離譜。
蒼南山書院臥虎藏龍,隨便拎出來一個都可能是不得了的人物,雖說同窗之間不得互相探問底細來歷,但她父親是姑蘇太守,一切進過城的路引皆能查到。
所以,她從一早就知道這裡所有人的底細。
譬如,說自己家只是開醫館的陳家兩兄妹,真實來歷是西南藥王穀穀主的兒女;素來只道自己是上京人士的付清台同沈願,一個是英國公府的獨子,一個是大理寺卿同郡主娘娘的兒子;還有韓瑜,人雖不靈光,家裡卻實打實是一方富紳……
固而,她也萬分清楚,新來的這一對表姐弟,姐姐是上京侯府的女兒,弟弟是國子監祭酒的兒子。
程昭昭一來,素來不近女色的付師兄都願意同她一桌吃飯,沈師兄雖依舊我行我素,但言行舉止中也可見對她的維護,可見她的不一般。
她只要好好抱緊程昭昭的大腿,與她做成姐妹,融入她的小圈子,那將來,必是不愁什麼前途的。
畢竟,姑蘇始終只是個小地方,父親做了這麼多年的官,也只是一直在京城外打轉,她想往上走,便只有靠自己。
她一臉愁容,走進人員眾多的飯堂。
找到一個食盒,一邊往裡端著小菜,一邊深深不安:「也不知昭昭在後山怎麼樣了,聽說那瓜田平日裡還有猹,她同山月兩個人,不知應不應付的過來……哎,你說我該為她送哪幾樣才好?她喜歡吃這胡蘿蔔麼?」
同樣在端菜的付清台頓了一下,回頭看她。
這人的確是他在程昭昭身邊見過的,他記得,叫江嫵,沈願說是姑蘇太守的女兒。
江嫵抬頭,不期然與付清台淡淡的眼眸撞上。
她似乎有些慌張,訥訥道:「付師兄……」
付清台眼神不變,聲色漸沉,「你說,程昭昭怎麼了?」
作者有話說:
昭昭:誒嘿,刺猹去了~
第20章 濕了衣
程昭昭在山上玩鐵叉玩的還挺快活。
她原只是想在瓜棚里看瓜的同時,午睡小憩一下,可是瓜棚的粗製濫造超乎她的意料——
瓜田中央那個簡陋的瓜棚,只以零星茅草與竹葉搭之,熱不遮陽,涼不蔽雨,瓜棚中兩把瞧著不是很牢靠的竹椅,她同山月一人一把,雙雙坐下便發出老邁的「吱呀」聲。
——委實不是很妙。
她坐了沒一會兒,便覺無趣,同窗給的破羅扇子被山月呼呼呼扇出了熱風,直往她臉上送,吹的她心頭燥熱難當,汗滴涔涔下。
好在她焦躁不安之際,發現了豎在瓜棚邊上的鐵叉。
據說,這鐵叉是被用來驅趕偷瓜的山間小野獸的,而她此番看瓜的使命,便正是負責驅趕走這些不請自來的小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