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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8:03:16 作者: 洋洋兮與
    「你好好一個大少爺,如何會做飯的?」她問,「我從前那些飯菜,也有好幾次是你做的,是不是?」

    付清台專心吃他自己的面,間隙回了個「嗯」。

    程昭昭其實吃飽喝足,想走了,但付清台還在,她剛吃了人家東西,哪裡好就這樣撇下他離開。

    於是她又揪著前面的問題問了一遍:「那你究竟是如何會做飯的?」

    付清台閉了閉眼。

    他當真是很想將這個問題跳過去,可程昭昭在他面前,堅持不懈地問。

    「因為我娘。」他只能道。

    「你娘?」

    「嗯,少時我家來過一個做淮揚菜的廚子,我娘十分喜歡,後來他走了,新來的廚子不合我娘的胃口,我就又去找到他,跟他學了幾招。」

    「好巧,我也喜歡吃淮揚菜,你還真是個大孝子。」

    「……」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付清台趕緊吃完自己的面,擱下筷子,「你走吧,剩下我來收拾就好。」

    「哦。」程昭昭覺得自己是被驅趕了。

    明明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可她走時居然還依依不捨。

    「付大哥。」她學著蘇銜青的叫法,趴在門框上回頭。

    「今晚謝謝你的面,你……經常會自己來這裡做吃的嗎?」

    付清台想說不是。

    可是回頭看見她的臉,楚楚動人地搭在門框上,眼巴巴的樣子像是小兔子在搖著尾巴求可憐,心下有什麼東西被牽動,否認的話變成了不清不楚的一聲「嗯」。

    程昭昭杏眼彎彎,當下便亮了不少。

    「那我以後……」

    「以後再說吧。」

    付清台怕自己再生惻隱,趕緊回身。

    「我明日便下山,以後你有何事,找銜青和少惜就好。」

    「下山?」

    程昭昭當即站直了身子,復又踩回屋內。

    「你為何要下山?」

    作者有話說:

    昭昭(一本正經):大孝子。

    小付:……

    第14章 新婚事

    程昭昭詫異之下又多了幾分著急,踩在廚房光亮的地上,才想起自己這話似乎問的不妥。

    她有何立場質問付清台究竟為何要離開?

    是他從前的妻子,還是他好友的表姐或者表妹,還是他尚未念過一天學的小師妹?

    她想要補救:「我不是……」

    「因為家裡有些事,與你無關,你大可放心。」

    付清台的冷漠超出她的意料。

    卻也合乎情理。

    程昭昭一時想不到什麼話可以應對。

    「哦……」

    她磕磕絆絆,兩手揪緊了衣裙,有些話滾到嘴邊,又始終傾吐不出來,最終只能道:

    「那祝付大哥你此番回京,一帆風順,前程似錦,金榜題名,狀元及第。」

    明年便是宏輝三十年,又一年科舉之際,付清台這時候回京,便是擺明了日後不會再回蒼南山的。

    而上一世,他也的的確確,正是宏輝三十一年的狀元。

    他們倆的親事訂在宏輝二十九年夏,待他殿前中了狀元後,便是他們成親的日子。

    付清台微微點頭:「也祝五妹妹在蒼南山,學有所成,諸事順遂。」

    程昭昭忍不住又邁近兩步:「那你明日何時走?」

    「晨間涼爽,一早便走。」

    「哦。」

    問了又有何用呢,總不會多留一刻的。

    「那付大哥你好好保重,有空就回蒼南山看看,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她說完,也不給他應答的機會,低著頭一路小跑回自己的屋子。

    山月剛轉醒,見她憋了一頭的冷汗,嚇了一跳。

    「小姐這是怎麼了?」

    「先別說話,去給我找一盆冷水來。」

    「昂?」

    「快去!」

    程昭昭也不顧她聽不聽得懂,只知道自己現在要好好冷靜一下。

    只不過見了付清台片刻,她就臉燒成這樣,這如何得了?

    他既然要走,明日便走吧,最好再也不要回來了,她一個人在這山上,樂得清閒自在,還不用整日誠惶誠恐,擔驚受怕會碰到他。

    可是,他走了誰來給她做飯呢?

    他的廚藝當真是好的,世家公子中還會幹這個的著實不多見,英國公夫人是個好福氣的,等他回到上京,便又有兒子每日給她做吃的了。

    她舔了舔嘴巴,有些回味方才那碗面的滋味。

    —

    付清台會做飯一事,還得從他和程昭昭新婚時候說起。

    他們剛成親的時候,程昭昭尚未滿十七,他剛到十八。

    少年夫妻,於閨|房|情|事上都是懵懵懂懂的新人,新婚那晚,他初嘗到了情|欲的滋味,便有些收不住,弄得重了點,要的次數也多了點。

    程昭昭埋在他身下,期期艾艾哭了好半夜。

    後來他親她,哄她,將她小心翼翼地放在溫水裡清洗,都沒能叫她收住一點哭勢,最後她是自己哭著哭著終於哭累了,才滿臉淚痕,埋在他臂彎里沉沉睡著的。

    可他清醒到一夜都沒睡。

    那是他肖想了許多年的姑娘,終於真真正正成了他的人,他心有愉悅,就著帳子裡的朦朧月色,看著她的臉頰,從睫毛細數到鬢髮,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將她親了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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