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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8:03:16 作者: 洋洋兮與
    「你喜歡就送你了。」

    姑娘家的友情簡單又明快,程昭昭為陳溫親自帶上那支珍珠綠東陵髮簪,當作還她的謝禮。

    兩人互見投緣,又都是書院裡難得的女學生,便索性坐在桌前,就蒼南山入學一事攀談起來。

    主要是程昭昭在問。

    「你知道這裡的入學考校是何章程嗎?題目多是何樣式?難嗎?」

    陳溫一一為她解答。

    「這裡的入學考校通常只有三題,樣式固定,一是語論,二是策略,三是自主發揮。題目皆由老師們提前擬定好,人多的話便分卷考校,人少則可能是老師們當面提問。」

    程昭昭指著自己:「那我孤零零的一個,豈不是註定是要被當面提問的?」

    陳溫深表同情地點點頭。

    「不過當面提問也有當面提問的好處。」她寬慰道,「凝輝堂的師兄們多是老師的左膀右臂,運氣好的,當面提問的是師兄,說不定能見到好看的。」

    她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程昭昭豎起機敏的耳朵:「凝輝堂都有哪些好看的師兄?」

    陳溫瞧她居然不是那種一提男子就容易羞臊的小姑娘,對她是越發喜歡了,興致勃勃與她道:

    「生的最好看的自然是付師兄,平日裡總與他一道的沈師兄也不錯,還有王師兄,吳師兄……」

    後來不論她數了多少的師兄,程昭昭都沒聽進去。

    因為她聽見第一個付師兄的時候,腦袋就已經空白了。

    早知付清台從前就在蒼南山念書,早知他生的慘絕人寰的好看,她還非要問這些問題,不是自找不痛快麼?

    不過聽聽也沒什麼,陳溫沒說師兄的姓名,她便當是其他姓付的……

    可惜陳溫並不如她的意,點完一串花名,還將每個人都單獨拎出來,逐個介紹。

    首當其衝就是付清台。

    「生的最好看的付師兄叫付暄,字清台,上京人士,出身如何不知,但是嚴格是出了名的,凡他考校的學生,出了考堂後必定是一頭的冷汗,兜都兜不住。」

    「不過付師兄對他人嚴苛,對自己也毫無例外,聽說他是整個凝輝堂課業最好的學生,為人正直,做事果伐,老師們常年對他讚不絕口,新生入學的考題,也有很多都是他出的,說是念書,但說是半個老師也不為過呢。」

    原來付清台這麼厲害?

    程昭昭托著腮想,難怪舅舅那樣嚴格的人也一直視他如寶,夢中得知她要嫁給付暄的時候,舅舅簡直是舉雙手雙腳的歡喜。

    也難怪,他年紀輕輕,就得皇帝器重,要他同蒙大將軍一道去嶺南查案。

    這滿身的才華,她竟一時分不清,究竟是福還是禍?

    陳溫小嘴嘰嘰喳喳,轉眼已經從付清台講到了另一個她覺得不錯的師兄。

    程昭昭聽著聽著,漸有些困,不知不覺打了個哈欠。

    陳溫適時收嘴,發現自己也該去上課了,便同程昭昭告辭。

    「我明日再來看你,給你帶些提神的。」

    「多謝。」程昭昭送走她的最後一刻,才想起問,「對了,那你是在哪個學堂念書啊?」

    「明暉堂,我同我哥哥,都在明暉堂!」

    看似大大咧咧的姑娘,但其實實力還是挺不錯的。

    程昭昭不由羨慕,送完她回到屋中,便捧起那本厚厚的史記。

    她不能給乾安侯府丟臉。

    這明暉堂,她也是非進不可的!

    作者有話說:

    世說:漢代劉向所著,文言志人小說集。

    鶯鶯傳:唐代元稹所作,悲劇愛情故事。

    「以史為鑑,可以知得失。」改自《舊唐書·魏徵傳》

    第9章 話挑明

    程昭昭廢寢忘食了約莫半個下午,便忍不住趴在桌上睡著了。

    山月擔心她再著涼,將她喚醒了去榻上睡。

    可是躺在榻上輾轉反側,她倒又是不困了。

    聽著外頭零零散散的姑娘們散學的聲音,程昭昭突然想到:「山月,這裡夜間沐浴,是何法子?」

    山月如實答:「奴婢沒找著浴桶,昨日見一些姑娘們成群結伴往東邊去,便也跟著去看了看,有專門的澡堂。」

    「澡堂?」

    程昭昭兩眼一黑。

    除了家中貼身伺候的幾個丫鬟,她還從未跟任何別的姑娘坦誠相待過呢。

    她不自覺摸了摸自己的身子,這幾日病著,都是山月在為她擦拭,身上滑滑的倒也不難受,只是待她病好了,總歸是要自己去洗的。

    果然來的時候只是憑著一腔孤勇,什麼都沒考慮到,如今是這也不適應,那也誠惶誠恐,到處都是麻煩。

    她的手搭在自己身前,不小心摁了一下,棉軟的觸感連著自己的心跳,叫她不由自主悸動了下。

    她突然想到一個羞憤至極的問題。

    除了貼身丫鬟,沒人看過她的身子,那……付清台呢?

    夫妻的話,是免不了要互相看到的吧?還要……

    素日同上京城中的小姐妹們聚在一起,也不是沒聊過那種事,畫冊也有偷偷看過幾眼,只記得自己看的時候,滿臉燒的不像話,活像從蒸籠里拎出來的。

    那樣羞恥的畫面,也不知是誰想著畫出來的。

    她漸漸拉高了被子,捂住了大半張臉。

    山月瞥見她紅到異樣的情狀,以為她又發熱了,忙上來照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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