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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8:03:16 作者: 洋洋兮與
付清台說的理所當然。
「我憑何給你跑腿?」
「你看上的那支白玉工筆,給你。」
「你還真是舍的出手啊。」
沈願笑著,真就又給他做了一回跑腿的小廝。
待他回到凝輝堂,看到桌上真擺著那支自己夢寐以求的白玉工筆的時候,嘆息道:「都說君子遠庖廚,付大公子,我能不能問問,你這常年讀書寫字的一雙手,是如何做到這麼熟練切菜的?」
沈願與他十二歲一道來到這蒼南山,知道他會下廚,還是頭一遭。
付清台正寫告假書,聽到這話,手中的筆停了下來。
做飯的事不是他這一世學的,是在他一個月前想起的前世記憶里。
新婚的時候,他為程昭昭學的做飯。
第6章 相信她
程昭昭一覺睡到了晌午過半,山月守在她床前,支著腦袋打盹兒。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也沒給今日白日多添半分涼爽,她腦袋好像出了不少的汗,想掀了被子透口氣,不想一摸身上的錦被,發現已經不是昨日那床。
山月被她的動靜驚醒,驚喜莫名:「小姐你醒了!」
「嗯……」程昭昭還是覺得腦袋有些重,抬了抬手,要她扶自己起來。
她看著外頭鬱鬱蔥蔥的綠葉,紅花向陽,半點濕漉的痕跡都無,問:「我睡了多久了?」
「不久,您昨夜都沒休息好,這會兒也才晌午。」
山月摸了摸她的額頭,「腦袋已經不燙了,看來院長夫人當真是醫術高明的。」
「嗯,這回真是多謝她了。」
剛睡醒的懵懂尚未消退,她說話依舊有些有氣無力,抓著身上的被子,又問:「這蠶絲被是怎麼回事?」
「這蠶絲被是表少爺今早特地為您去姑蘇城裡買回來的。」
山月為她端了盆熱水,擦洗臉上身上的汗。
「還有一床褥子,待會兒小姐起個身,奴婢幫您把褥子也換上那全棉的。」
對上程昭昭疑惑的目光,山月解釋道:「是奴婢自作主張,告訴表少爺您夜裡睡不慣這床的。表少爺關心您,將院長夫人請來後,便告假下山,為您置辦東西去了。」
見程昭昭沒有責怪的意思,山月又道:「奴婢本以為,表少爺會把咱們原先在船上的那一套搬回來給您用,不想他竟直接買了套新的回來,可見他對小姐是真的很上心呢。」
「船上那套用了小半個月,濕氣必定重,銜青只是想的周到,偏巧我又是家裡人,便得了好處。」
「是。」
山月為她擦洗完,問:「小姐想吃東西了麼?今早送來的青菜肉絲粥還有一點,奴婢拿去熱熱,味道應當也不會太差。」
這些話若是在侯府,山月自然是不會說的。
什麼剩下的粥再熱熱,她家小姐堂堂的侯府嫡女,哪裡就到了這個地步。
可如今是在山上,程昭昭嘴挑,吃不慣山裡的東西,唯有早上送來的青菜肉絲粥,她一口氣吃了大半碗。
山月心疼自家小姐,但也實在沒法子。
「那青菜粥是誰做的?」
程昭昭舔了舔嘴唇,的確是有些想吃的。
「不曉得,但是送粥來的公子姓沈,奴婢聽見表少爺喚他沈二哥。」
「沈願?」
程昭昭喃喃,腦海中漸勾勒出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
沈願的父親是大理寺卿沈善道,母親是皇帝表姐、華安郡主蕭玉殊,蕭家同程家世代交好,她見華安郡主的次數便也多到數不清。
在約莫十歲的時候,她見過一面這位郡主的兩個兒子,沈願沈少惜便是她家的嫡次子。
「這粥是他做的麼?」
她看著桌上尚未收起的碗盞,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應當是的,今早同表少爺一起用飯的總共有兩位公子,一位看起來不近人情,但也熱心,另一位雖然話多,但也面善,都是好的。」
程昭昭乍聽到兩位公子和不近人情的時候,心下是有慌張一會兒的,但是聽見熱心,便又放下心來。
熱心的。
那就不會是付清台了。
她靠坐在羅漢床上,眼巴巴又看著那隻碗,猶猶豫豫,道:「山月,你把剩下的粥再熱一熱吧,我餓了。」
「好。」
山月應聲而起,端了碗筷出去,不想一開門,正看到表少爺蘇銜青又往這邊來。
他手裡還拎著個食盒。
許是怕吵到程昭昭,蘇銜青走到屋外,特意壓低了聲,問:「表姐好些了麼?晌午快過了,我給她熱了點吃的,是早上從姑蘇城裡買回來的,你給她餵幾口,看她能不能吃下去,不行再同我說,我再想想辦法。」
山月急忙放下手中的東西,打開食盒看了看。
最頂上是一盤晶瑩剔透的水晶包子,清晰可見是玉米肉餡兒的,是程昭昭最愛吃的;
中間是一盤素炒黃瓜,清淡開胃;
最低下還有一碗桃膠銀耳羹,肉眼可見的瑩亮與粘稠。
「能吃下去,這些都是小姐素日裡愛吃的,她定是能吃下去的!」
她高興極了,連聲同蘇銜青道謝。
即便後來回到屋裡也不忘絮叨:「表少爺真真是將小姐放在心尖尖上的,說這些都是早上在姑蘇城裡買的,可奴婢瞧著這素炒黃瓜,明顯就是剛做的,是用了心也不想讓小姐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