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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8:00:23 作者: 洛水伽楠
    韓兌一臉崇拜地看著陳月香,「媽你可真厲害,隨便一說就讓爸改主意了,你說我要是能遺傳到你的聰明和口才該有多好。」

    陳月香笑罵道:「你可得了罷,用到老娘時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用不到時,拉著臉不理人。你這一點就隨你們老韓家。」

    韓兌一點也不生氣,笑嘻嘻地說道:「媽,我知道你這人是刀子嘴豆腐心,可是你以後能不能別刀我,你看我這細皮嫩肉的,擋不住啊。」

    陳月香笑道:「行了啦你,別貧嘴了,趕緊準備吃早飯。吃完飯,還有正事呢。趁著這幾天不上工,趕緊把這事給解決了。」

    現在秋收已過,麥子也種上了。挖水渠修河堤修路的活暫時還沒分配下來,社員們難得休息幾天,再過幾天又該上工了。

    全家人起床後,坐到桌上開始吃早飯。

    早飯是雜麵餅子、鹹菜絲和小米粥,吃完早飯,陳月香就催促韓大華去公婆家說換親的事。

    韓大華也知道事情不好辦,磨蹭了好一會兒才去。

    韓大華離開後,韓剛也跟著出門,韓竹去鄰居家串門,韓梅利索地收拾完家務,就抱著一大木盆髒衣裳去河邊洗衣裳,臨走前她還特意問韓兌:「小銳,你有沒有換下的髒衣裳,拿過來我一塊洗。」

    韓兌忙說不用,衣裳他自己洗,韓梅索性自己去韓兌的屋裡找了髒衣裳放盆里端走。

    陳月香望著韓梅的背影忍不住感慨道:「怪不得你跟梅子親近,她對你是真好,小竹都沒這麼對你。」

    韓兌道:「是啊媽,你說大姐對我這麼好,我眼睜睜地看著她跳入火坑不管,大家會怎麼看我?」

    陳月香趕緊為他開脫:「你也不是不管,你也盡力了,就算最後不成,大傢伙也不能說你,要說也說韓剛和韓強,那兩個可是她親哥。」

    韓兌說道:「媽,我是什麼人?韓剛韓強那種人怎麼能跟我比?我不能拿他們的低標準來要求我自個兒,我可是你的兒子,又是讀過書的,我對自己要是高標準嚴要求。」

    陳月香一想也是,她的兒子,韓剛韓強怎麼能比得上?

    母子倆一邊聊天一邊等著韓大華回來,約摸過了一個小時,韓大華還是不見蹤影。

    又過了一會兒,兩人聽見外面有人在大聲嚷嚷。

    陳月香一聽這熟悉的嗓門熟悉的腔調就知道是誰來了。

    她皺著眉頭說道:「完了,你奶來找事了。」

    陳月香的話音剛落,韓兌的奶奶趙春平就氣勢洶洶地叉著腰進了院子,嗓門高得刺耳朵:「小銳呢,你這個兔崽子給我滾出來!」

    韓兌聽到自己被點名,只能迎出來,「奶,你老人家吃早飯沒有?要是沒有吃,我去給你端飯。」

    趙春平一手扶著腰,一手指著韓兌破口大罵:「你少給我來這一套。我問你,是不是你攛掇著你爸不讓梅子給剛子換親?剛子可是你哥,可憐他二十好幾了都沒個媳婦,眼看著就要打光棍,好容易有人家願意換親,你還想盡法子攔著,你還是不是人?我的老天爺哎,我們老韓家咋生出你這樣的沒人情味的白眼狼。」

    聽到婆婆這麼罵自己兒子,陳月香的臉都黑了,她強壓著怒火剛要張口,趙春平就剜了陳月香一眼,沒好氣地說道:「老二媳婦兒,我罵我孫子,沒你的事,你別管,也別插嘴。不然,我這氣頭上罵滑了嘴,別讓人說我苛刻兒媳婦,我丟不起那人。」

    韓兌也不想讓他媽跟這個極品奶奶對罵,一旦罵起來,吃虧的還是他媽。

    他給陳月香使了個眼色,讓她不要擔心,他自己能應付。

    由於趙春平的嗓門實在太大,吸引了不少鄰居來看熱鬧,在別人家串門的韓竹聽到消息也趕了回來,韓梅洗完衣裳也回來了,韓竹不想讓別人看自己家笑話,進了門就趕緊插上大門,即便這樣,也擋不住大夥看熱鬧的熱情,他們有的爬樹,有的爬牆,有的用耳朵緊貼著大門聽聲音,真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韓竹和韓梅來扶趙春平,老太太一個撲棱把兩人甩開,粗聲說道:「你們都走開,誰勸也沒用,我今天就是要好好地教這個白眼狼做人的道理。」

    趙春平還沒好好教韓兌做人,韓兌已經開始跟老太太講道理了。

    韓兌心平氣和地跟趙春平說道:「奶奶,你罵我小兔崽子白眼狼什麼的,其實對你也不好,你想,我是從哪兒來的?我是爸生的,我爸是你生的。這一往深了挖,對你也不利啊。罵自己兒孫,那是刨自己老根啊。」

    院外偷聽的眾人:「……」

    趙春平大吼一聲:「你這個不孝順的,你想氣死我。」

    吼完她又開始唱念上了:「天爺哎,怪不得人說兒孫都是債,我辛辛苦苦半輩子生養出這不孝兒孫,氣死我了哎。早知道小時候掐死你們算了。」

    韓兌深有同感地說道:「奶奶,你說得對,你當初就不該嫁給我爺爺,也不該生我爸。俗話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你瞧瞧咱們老韓家這一個個的,大哥又丑又橫,二哥小肚雞腸又自私,真的沒一個好的。不過,你要掐死的不應該是我啊,你從源頭上找找原因。」

    院裡院外眾人:「……」這是真敢說啊。

    趙春平跟人罵了這麼多年,頭一次聽到這種話,她一口氣險些沒倒過來,撲通往地上一坐,身子輕車駕熟地一歪,成功地氣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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