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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20:28:43 作者: 臨江有月
拆信前原以為信中就寫滿了這種酸氣十足的話,誰知書信中沒有,反而是這人親自來說了。
元蘅抓著他的手腕:「你為何偏要我來此接你?殿下好生金貴,是不認得去元府的路麼?」
聞澈頗為鄭重地將手伸進她的袖口,輕握住蔥白細膩的手,摩挲著她的指節,然後扣在自己的指縫,與她一同駕著馬往回走:「總覺得我該與你同走一回這條路。」
「什麼?」
她沒明白。
而聞澈卻不解釋,猝不及防地在她唇角啄吻了下,笑道愈發明朗得意:「為了趕路好久沒休息,讓我回去歇一歇可好?再問我就在這裡吻你了!」
「你無恥。」
元蘅被他的氣息席捲包裹,耳尖染上緋色。她嘴上雖在罵,但卻將他的手握得更緊了些。
直到房門被合上,元蘅見他去解腕帶之時才品出境況不妙。她轉身要往外走,卻被聞澈攔腰抱了回來。元蘅覺得癢,笑著就要躲,誰知卻被他結結實實地抱了個滿,一同睡回到榻上。
他是真的倦極了,此刻精神一松,意識也跟著開始渙散,咕噥著:「陪我睡會兒,別走。」
元蘅輕拍了他的手,告誡道:「此刻天大亮了,府中人見我沒起身要生疑心的!」
聞澈的唇緊貼著她的後頸,均勻的呼吸使得結實的胸膛起伏,引得她渾身骨頭都酥麻了。
見他分毫都聽不進去,元蘅也只得順著他。伸手輕碰了他高挺的鼻樑,她在心裡嘆著——果真是美色誤人。
「回來的時候途徑了肅州,我那弟弟聞澄留我吃酒。我雖未多停留,但隱約也聽明白了些什麼。你費周折朝他借糧,我瞧著他不情願。肅州的確靠田吃飯,但如今也確實拮据。衍州需要長遠的供應,它不一定合適。怎麼不找我?」聞澈撫摸著她的耳垂,聲音也悶。
本沒打算跟聞澈提這些事。
畢竟江朔棘手的事亦是一大堆,衍州的麻煩怎麼也不該擾了他。
元蘅被他壓在了身下細吻,露出的一截皓腕被攥緊,抵在床褥上,任由她抓出一道皺痕來。
「且不說凌州地遠往來麻煩,中間也難免有變數,此路必走不通。還有就是,它……呃,你別……」
汗津津的相貼,她的鎖/骨處被咬出一個紅痕。這人要問話,卻不給她好好答的間隙。他痴迷於在這種事上的掌控和霸道,要看她在自己的輕揉間碎成粉末,融進碧波,一圈圈地蕩漾。
「……總之不合適。如今衍州受災最重,今年的收成註定是沒有了。凌州還得供應數萬江朔軍的糧草,找你,找你又有何用?你能讓江朔不必吃飯麼?」
那截手腕被攥得發白,元蘅有些痛,微微縮手想躲。可是這點避退落進聞澈眼中就全然變了味道。
他撫著手中如溫潤玉石般的手腕,仿佛稍一用力就能捏碎了,但他捨不得如此,只將其攥牢了,聽她齒縫裡漫出細喘。
「江朔天干,糧食收成一直都不好。所以起戰事時,我先以我的封地為供應。但如今北成多地澇災,江朔反而比過往都好。它也不失為一種法子。聞澄那裡慢慢去談,若是談不攏,還有我。」
聞澈將她鬢間汗濕的發攏向一側,輕笑一聲,「求求你了元蘅,把我放心上罷。」
「你實在,欺人太甚……」
分明已經欺負到人頭上了,言語間還在裝可憐。不知道的以為他被人如何辜負了。
涼風拂動床帳,刺眼的光落在元蘅的眉眼上。她有些心慌,想起身。可是聞澈卻尋著那片光斑繼續輕吻。濕潤而溫熱的痕跡熨帖著人。
「肅王為何要跟你提衍州的事?」
元蘅覺得哪裡不對。
聞澈道:「現下沒人不知道我是你元蘅的人了。」
元蘅:「……賴誰?」
聞澈悶在她頸間笑,笑里藏著滿意:「賴我。元大人可要待我好,何時娶我回府?」
在詔獄中冰水都潑不壞的人,此刻在他炙燙的掌心裡化為了春水柔波。元蘅揪著他的衣襟將他往下壓了稍許,笑意很淺:「想進我家的門,得看你表現。」
最後誰都沒睡意了。
元蘅意識回攏的時候,已經將近午時了。
身旁這人哪裡像是為了趕路許久沒休息的樣子?他不知想起什麼,將她的肩攏回臂彎間,問道:「容與這麼抱過你麼?」
再繾綣的心緒也被撕碎了,元蘅被他氣笑了:「你又要發什麼瘋?」
聞澈睜開眼看她,神色認真,眸中複雜的情緒翻騰著,將一路上都猶豫的話問出口:「容與如果回來,你還要他麼?」
元蘅掰開他的手,不許他再碰自己,不可置信道:「你是沒事找架吵麼?再發瘋就滾出去睡。」
好不易的相逢,這人一口一個容與,不是找事又能是什麼?
聞澈瞧她不悅,不敢再問,只是側躺著看她的容顏。被聞澈盯得煩了,元蘅索性將錦被拉起來蒙頭睡了。
***
元媗在院外徘徊許久了,眼看就要晌午,而元蘅仍舊未起身。平素元蘅最是操勞忙碌,天不亮就會起身做事,斷不會有今日這種狀況。
「漱玉,長姐若是病了,得請大夫來。」
元媗還是問了。
漱玉乾咳一聲,神色不自然地倚牆站著,努力擠出笑:「姑娘難得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