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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20:28:43 作者: 臨江有月
    是女子。

    「出來。」

    元蘅背靠著木門,神色淡淡地看向她。

    裡面之人似乎受了驚,猶豫許久,明白自己已經藏不下去了,便走了出來。

    看清她的容貌,元蘅怔了一下,緊握著硯台的手還是鬆了。

    「公主?」

    是明錦。

    明錦的面色已經可以稱得上蒼白了。若是仔細看,甚至能看出她的指節還因為過度的緊張而輕微地顫抖著。

    元蘅見她身上穿得單薄,便將自己肩上的披風解了下來,披給了她,還關切地問:「公主既然在此,為何要避著下官?」

    明錦沒想到元蘅的第一句話不是問她為何在此,而是為何會避著她。

    她輕舒了一口氣,終於似如釋重負一般,將元蘅裹在她身上的披風攏緊了,啞聲道:「我……」

    見她猶疑不肯答,元蘅也不逼問,只道:「受了涼?公主的面色看著不好。正好,徐舒在外面,可以讓他帶您回宮,我去喚他……」

    「別!」

    明錦抓住了元蘅的手腕.

    見沒有辦法糊弄過去,明錦只得答了:「那日宴飲,本宮在此,當時就在這間房的隔牆。」

    「然後呢?公主是聽到什麼動靜了麼?」

    過往明錦聽到些關於元蘅的傳聞,或好或壞,她終究不了解,也不好下定論。如今幾句對談,她便已經全然明白了為何元蘅能獨自走到現在這個位置上來。

    元蘅太有分寸了,多餘的不關己的話,她是一句都不會問。她像是全然不關心那日百官宴飲,明錦身為一個公主,為何會出現在此。

    或許這種心性可以稱為淡漠,但是這種淡漠又能給足明錦喘息的機會。

    明錦稍稍放鬆一些,道:「是。有人跳窗逃了。」

    「有人跳窗逃,為何門口守著的小廝說房內沒有任何動靜?」

    明錦嘆道:「那是他們的人。當日我不好露面,但是現在去問,那個小廝已經死了。用過就扔,好不冷漠絕情。」

    明錦顯然話中有話。

    元蘅頷首,道:「那今日公主來,是想找出些什麼證據,揭發他們,對麼?」

    明錦沒答。

    「所以公主找出什麼了?」

    許久,明錦緩慢又疲倦地坐了下來,伸手撫著青色冰紋瓷杯。忽地,她捏緊了杯盞,像是在自然自語:「這些事原本與本宮無關的。」

    這正是元蘅困惑的。

    無論明錦當日看到了什麼,這些事都是與她無關的。此事背後的牽連必然深廣。明錦身為梁皇后宮中的養公主,就算是看到了什麼,也沒必要牽扯進來,更不必偷偷地往暉春樓中來。

    明錦沉默了半晌,道:「可是阿澈受傷了,不是麼?你難道還要哄騙我,說他受傷與徐融案沒有任何干係麼?太醫為他清理箭傷的時候,他疼得要命卻咬著牙不出聲,我看著好生難過。這些事與我無關,可若是牽扯到我母后,或者皇兄皇弟,那便與我有關了。」

    元蘅愣了下,像是沒有想到明錦會說出這麼一番話。

    在衍州的時候,她與沈如春所生的一雙兒女,關係都淡而疏離。說來元媗還算與她親近,但是因著沈如春的命令,也不常來尋她。

    元蘅對這種兄妹之間的情義明白得並不多。

    她放輕了聲音,道:「是我的錯,這些事原本也不該牽扯到凌王殿下的。是我執意要查,連累了他。」

    明錦卻搖了搖頭,笑道:「元蘅,這不是一回事。我雖不知這樁案子背後關乎著什麼,但是我知道……」

    「嗯?」

    「我心疼阿澈,和阿澈在意你,是不衝突的。」

    第34章 心意

    這句話如同一片軟毛, 輕輕地落下,在元蘅的心間颳了一下。

    她原本覺得聞澈的愛意是一時興起,後來在那夜出了那樣的出格之事, 元蘅這些天一直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可是在她聽到明錦的這句話之後,她心底那塊才沉寂了許久的巨石, 竟出乎意料地鬆動了一瞬。

    她向來冷靜自持。

    可就是這個瞬息, 她有些慌亂。

    每次回想起關於聞澈的一切,元蘅最多的想法就是這人真的很煩。他總是專撿她不愛聽的說, 總是會取笑她, 或者說些不明所以的話。

    但是他在身邊的時候, 她都是輕鬆的。

    不用防備的那種輕鬆。

    所謂人心隔肚皮, 元蘅尚且在衍州的時候便很懂得提防他人了。她向來懂得與人保持最適宜的距離。但是這一切提防, 好像在聞澈身旁就不復存在了。

    就好像不用聞澈開口說什麼, 她也會明白, 聞澈不會騙她。

    「你說他……在意我?」

    元蘅的手是冰涼的。

    聞澈說過那麼多話,認真的不認真的。即使是他多次的剖白, 她也只當是他一時興起的胡鬧。

    但是真要由旁人點破,元蘅還是心中一顫。

    明錦原本只是隨口說, 但是看著元蘅這神態, 卻笑了:「元姑娘不會一點都不知道吧?」

    那倒沒有, 還是知道一些的。

    元蘅後知後覺的有些難堪,不想談論這些了。

    明錦卻似沒有察覺元蘅的神態一般, 道:「那不然他一天好幾次地往侯府跑,你真以為是去找宋景下棋?」

    「他……」

    還有這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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