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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20:28:43 作者: 臨江有月
    明錦端著杯盞的手不經意地顫了一下,笑道:「沒怎麼。本宮與姑娘一見如故,只覺得親切,說的自然都是真心話。啟都再好,終究不是自己的家,還是擔憂姑娘你想家了。」

    接下來的閒談,明錦閉口不提今日究竟有什麼事來找她,似乎只是閒來無事,特意來找元蘅說話解悶的。

    但是元蘅也從話里話外聽出一件事來——明錦並不想讓她留在啟都。

    元蘅走了之後,明錦才如釋重負一般呼出了一口氣。

    可是下一瞬,便有人從她的背後抱住了她。

    那人的懷抱很冷,像是在雪地里待了許久,若是細細嗅來,還能聞到他身上浸染上的梅香。

    明錦伸手想要掙開,可是他的手臂卻收緊,將她牢牢地禁錮在自己的懷裡,還在她的鬢間留下細密纏綿的親吻。

    她感受不到半絲柔情,只覺得荒唐,眼角泛酸,努力許久才將眼淚忍了回去。

    「你怎麼不按我說的做?」

    陸從淵鬆開了手,厚實的掌心落在她的雙肩,將她轉過來看著她的眼睛,「哭了……幫我就那麼難過?當年是你說喜歡我,後悔了?」

    「早就後悔了,陸從淵,你現在就是個瘋子!」

    陸從淵笑得很淡:「我一直都是瘋子,你不能是今日才看出來的吧?你方才為何不追問皇帝跟她說了什麼?」

    明錦卻似心死一般:「你想知道?你自己去問啊。」

    陸從淵的拇指撫上明錦的眼角,不溫柔地替她抹去淚痕,聲音也冷了下來。

    他嘆道:「你現在每次見我都這種態度……你也不必百般暗示元蘅離開啟都。她不會走,我也不會容許她毀了我這麼多年的隱忍。你就算不按我說的做,也改變不了任何事。」

    「你真噁心。」

    陸從淵早已猜到她會這麼說,微微挑眉,戲謔道:「過獎。」

    「別逼我恨你。你若傷害無辜,我必會親手殺了你。」

    明錦將她的手拂開,往殿內走去,根本遮掩不住失望和厭惡。

    陸從淵只是面上的笑意全部斂去了:「我等著。」

    第22章 針鋒

    一顆石子骨碌碌地滾在了元蘅的腳邊,她順著往樹上看過去的時候,正好對上聞澈的目光。

    他在元蘅抬頭的一瞬笑得更開,將樹枝壓得輕微顫動。暗紅廣袖隨風而動,如畫中人。

    元蘅只看了他一眼,便俯身撿起了小石子,在手中掂了掂。趁聞澈不注意,元蘅朝著他將石子拋了回去。

    似乎沒料到她會砸回來,聞澈一驚,慌促地伸手去接,才勉強保住自己沒有破相。

    「你也太狠了!」

    聞澈看著手心的石子,不敢再拋回去,只能順手丟掉了。

    元蘅將手中的一卷書塞進袖袋中,抬眸看著坐在樹上的聞澈,道:「你也太無聊了。真要沒事做,幫我抄書來!」

    聞澈輕身一躍便從樹上下來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你現在對本王也忒不客氣了些。不行禮就罷了,還支使人。」

    「殿下還委屈上了啊……」

    元蘅難得有興致與他說上幾句,「這是哪裡?」

    「侯府啊。」

    「哦,您不說,我還以為是凌王府呢!」

    聞澈理虧,摸了摸鼻尖便笑著跟上了元蘅的步子,笑著解釋道:「你這說的哪裡話,本王與你表哥是自小一同長大的情義,還不能來與他說些閒話麼?再說了,本王也沒有很經常來吧?」

    很經常。

    元蘅並不理他,只是徑直往雪苑中走去。

    自從皇帝明示允許她以文徽院學子的身份參加春闈之後,元蘅便已經開始著手準備了。

    畢竟此時距離年關只余不足兩月,而過了年後,開春二月便是春試了,留給她準備的時日並不多。

    那些科舉所囊括的書籍,她都是讀過的,但是若是要參加這種科舉,自然不能僅是讀過就可以。無數人寒窗苦讀數年只求一個結果,元蘅自然不敢怠慢。

    仔細說來,此事算是皇帝在萬般無奈之下對她的妥協,但也是元蘅證明自己的唯一機會,亦是證明女子並非全然不可能入仕朝堂的機會。

    雪苑中的亭榭背風,即使是在冬日也絲毫不冷。

    聞澈翻了石案上的一卷書,略微皺眉:「你抄這些書作甚?」

    元蘅頭也沒抬地扯謊:「解悶。」

    「你拿著本王老師的註解解悶?」

    聞澈翻開書籍,只看了兩行便知這是杜庭譽對那些聖賢書所做的註解。因為只是註解,終歸是略顯枯燥,所以平日裡除了要參與科舉的士子會借去看,也沒有誰會在意。

    「那殿下抄不抄?」元蘅發覺聞澈糊弄起來是真麻煩,索性直接將他後面的話堵了回去。

    聞澈失笑,便掀袍落座:「抄。」

    他壓了袍袖去提筆蘸墨,另一隻手則撫平了書卷的一角,落筆。

    這一剎那,元蘅有些出神。

    太像了,無論看多少次,她都會有些分不清聞澈和容與。

    她相信世間會有生得相似的兩人,但真的有人連聲音都是一模一樣的麼?

    她從來沒有將聞澈當做過容與,但還是會在看到他出現的時候,心裡稍稍有一絲波瀾。

    「這些東西……」

    聞澈剛抄了幾句,還是好奇一問。「對你修補平樂集用處不大吧?老師曾經做禮部尚書時,政見便與褚閣老不大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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