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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20:28:43 作者: 臨江有月
    端詳了摺扇片刻,聞澈道:「十月了還搖什麼扇子?不就得了個寶,炫耀個沒完了。怎麼,你可是侯府少公子,誰還敢欺負到你頭上?」

    宋景將扇子又奪回來,愛惜地摸了一把,愁眉苦臉道:「陸鈞安唄,他在啟都就差沒橫著走了。每回在他這吃了啞巴虧,回去還得被我爺爺罰一頓,我冤死了!」

    聞澈良久沒說話,懶散地往後靠在椅背上,意味不明道:「陸家人啊……那本王也沒辦法了,怕了怕了……」

    想來他聞澈這輩子吃的最大的啞巴虧,也是來自這個陸氏。若非衍州之捷他建了功,指不定這虧還得吃多少年。

    一聽這口氣,宋景就來勁,繼續煽風點火:「你就打算這麼算了?如今你封號也有了,在啟都也開了府。過幾日再塞個陸氏女到你府上給你做王妃,你可就什麼轍都沒了。人家越王倒是聰明,一早就給我表妹下了婚書,跟陸氏劃清了界限……」

    聽到這裡,聞澈看不出情緒的眼睛才閃過一些什麼。

    正好小廝來上了茶,聞澈才捏著微燙的杯口抬眼看向宋景:「你表妹是……」

    「元蘅?」

    宋景答:「是啊。我那姑母,當初跟家裡鬧得不可開交,執意要嫁元成暉。元成暉那是什麼人……呵,果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姑母剛過世他就續娶了。如今他倒是兒女雙全,只是可憐我表妹蘅兒……」

    接著宋景說了什麼,聞澈一概沒聽進去。

    他又想起自己那些虛無的夢境了。

    自從見過元蘅一回之後,那些夢他做得越發頻繁,夢中那女子的面容也越發清晰。

    每當午夜夢回,他揉著脹痛的鬢角,回想夢中的元蘅時,他都覺得難堪。

    明明只有一面之緣,明明她是與旁人有婚約的人,可是他就是會一次又一次地夢見,場景真實到仿若曾經發生過。

    他口渴,伸手去端杯子,目光卻飄向了閣樓之下。

    聞澈頭一回覺得自己魔怔了,那個在人群之中一副男子裝束的人,是元蘅?

    直到他打翻了燙熱的茶水,痛得他一縮手,才終於看清楚那人的面容。

    就是元蘅!

    聞澈看著元蘅這身男子裝束,似乎有些意外,但面上又沒有表現出來。

    沒有了女衣的婉約,此時的她竟平添了幾分清俊。

    皓腕凝霜雪。①

    聞澈看到她的那一剎只想起了這句話來,很是貼切。

    她與他夢中時見到的樣子也完全相同,手執書卷與人侃侃而談,笑起來若流光皎月,仿佛天生就該站在這裡,就該讓旁人仰慕。

    「殿下?」

    宋景的聲音終於將聞澈從出神中喚回來。聞澈乾咳一聲,問:「你說到哪裡了?」

    宋景皺眉:「說什麼說啊,你看什麼呢?你手不疼嗎?」

    聞澈這才低頭看了自己被茶水燙得發紅的指尖,笑著搓了一把:「不疼。」

    旋即,他又往下看去,那抹身影卻不見了。

    就好像他方才看到的只是錯覺一般。

    聞澈起身,追至窗前,隔著熱鬧的永盛街,在攢動的人影中尋找。

    可是看不見了。

    「走了?」

    聞澈沉悶地自言自語,直到被宋景拍了肩,他的心猛一跳,才察覺出自己的不對勁。

    「誰走了?看哪個美人呢?」宋景取笑他。

    聞澈將他的手拍掉,冷聲敷衍道:「哪有美人,看到陸鈞安了。」

    宋景的笑登時僵在了臉上。

    他覺得聞澈才是最混帳的,永遠知道怎麼讓自己閉嘴。

    第5章 威脅

    元蘅從侯府後門偷偷回去的,回房前還特意看了安遠侯的書房,見裡面沒有聲息,便知他今日尚在宮中,還未回來。

    拐過曲折的廊廡,才踏入內院,便聽得鳥雀啁啾之聲。

    不知從何處得來的青羽鳥,這金色的籠子此時就掛在元蘅的廊檐下。

    元蘅放慢的腳步,停下來逗了下鳥,一回頭,便看見了漱玉。

    漱玉手中還捧著早先那幾冊趕路時被雨水打濕的典籍。自打曬乾之後這典籍便皺皺巴巴的,如今終於撫平,她正打算換個位子放置。

    「那是今晨景公子送來的鳥。」

    「他沒事送這鳥作甚?」

    元蘅將鳥籠摘了下來,一手托著,另一隻手繼續逗著。

    將書冊撫平擱好,漱玉才走出來,道:「說是怕姑娘你在府中無趣,特送來與你解悶的。要我看,是見侯爺歡喜你,以後能讓你多幫他求情,少挨幾頓責罰。」

    這倒像是宋景能做出的事了。

    將鳥籠重新掛回去,元蘅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往房中走,給自己倒了口水喝,道:「就怕他要挨的揍太多,我不能樣樣求情啊。這混帳,現在還在清風閣呢。」

    「景公子不是禁足?」

    「是啊,不知曉又是翻了哪面牆……」

    元蘅想起今晨他挨揍時那副可憐相,不禁笑出了聲。

    漱玉也坐了下來,道:「不管怎麼說,景公子是有些貪玩,但對姑娘您還是挺好的。」

    在入啟都之前,聽聞侯府中有位混帳少公子,漱玉不知有多擔心。

    在漱玉眼中,天底下的混帳都是元馳那樣,混得不講道理。如今又算是寄人籬下,受了委屈也不能發作,難免要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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