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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7:51:28 作者: 陳惜
奶奶轉即又為程仲賓肉痛起來:「南望路那一片全淹了,這損失得多大。還有他那輛寶馬汽車也報廢了,那台車子好貴,今年這雨簡直害死人。」
南望路被淹,程仲賓反而淡定,天災避無可避,吃虧的不止他一個老闆。至於寶馬車報廢,他更多是覺得暫時出行不方便,比如退洪後他去接謝書約,是從儲物間找到一輛永久自行車騎過去。
因不是只住一兩天,謝書約收拾了整整一皮箱衣物,她覺得自己還算克制,王維芳卻不這麼以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過去就不回來了。」
謝書約回得順口:「要是我不回來,一個皮箱遠遠搞不定。」
「你呀你,真是管不住了。」王維芳點點她額頭,趁著房間裡只有母女兩人,低聲告誡,「自己要懂分寸,不要鬧出人命來,吃你姐姐吃過的苦。你姐姐倒是結過婚的,你還是大閨女呢,傳出去丟不丟人呀。」
謝書約反應了一下才明白過來母親說什麼,臉紅心跳點點頭說:「我知道。」
也許是受王維芳這句話影響,謝書約接下來的日子不太踏實,偏偏她這個月的生理期推遲了,導致她整個人都陷入焦慮不安中。
但這段日子程仲賓比之前更忙,公司各個樓盤受損情況需要他親自實地考察,再組織專項會議商討解決方案。還有領導電話找上來,他積極響應號召,籌備款項物資捐獻,也不輕鬆。
程仲賓早出晚歸,仿佛一台機器,高速運轉不停,於是沒注意到謝書約的異樣情緒。
也不是他粗心,或者忽略了阿約,主要謝書約也體諒程仲賓,她知道他損失不小,公司還要養那麼多人,肯定有負擔,只不過他沒在家裡表現出來而已。所以她的焦慮,她也沒表現出來。
還有兩個原因。
一是生理期推遲的情況以前也出現過,一天兩天屬於正常情況,很可能是她被母親那句「鬧出人命」唬到了,所以杯弓蛇影,畢竟仲賓哥在這方面比她還謹慎。
二是她總有身上要來的感覺。
卻不知哪裡出了問題,就這樣度過一周,還沒來紅。她徹底沉不住氣,心裡想著,等仲賓哥晚上回來,讓他買試紙給她驗一下,才好安心。
結果這天夜裡程仲賓開會開到零點,中途謝書約打電話問他什麼時候回家,他拿不準具體時間,就讓她先睡。待他回到家,房間裡一片漆黑,只有端午敏感,跑到他腳邊,黑暗中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發光。
程仲賓放下鑰匙,抱了抱端午,又將它放到地上,說:「媽媽都睡了,你也快去睡。」
他自己往衛生間走,簡單洗漱,放輕聲音進臥室,燈也沒開,上了床,非常熟練地抱她到懷裡。他正要閉上眼睛,胸膛被推開,謝書約翻身背過去。
程仲賓以為阿約睡熟了,無意識的反應,他甚至笑了一下,重新靠過去,手放到她腰際,還沒摟得住,她就拿開他的手了。
「還沒睡著?」程仲賓意識到她還醒著。
謝書約「嗯」了一聲,接著沉默下來。
程仲賓終於發現她有小情緒,拉開檯燈,扳過謝書約的肩讓她躺平,撐起身子看她,猜測,「我回來晚了,你不高興?」
她口是心非搖搖頭。
程仲賓的身影擋住大半光線,陰影籠罩到她面龐上,使得她白皙的臉半明半暗,同時又沒有她一貫的招牌甜笑,倒像心事重重的樣子。
「那是為什麼不高興?」程仲賓伸手撫摸她臉蛋,充滿寵溺意味,「嗯?」
也許因為她今晚太想他儘早回家,又等不到他回家。
謝書約都因為生理期推遲忐忑得要命,害怕真的如母親所說,那她豈不完蛋?她迫切希望驗出來結果,希望是自己想多。
他卻開不完會,現在藥房都關門才回來,令她覺得委屈,鼻子一酸,眼裡就起了霧。
程仲賓嚇一跳,緊張道:「誰惹我們阿約不高興了?」
他還是有點逗她的成分,謝書約中計,笑了笑,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快速說:「我那個沒來。」
「哪個?」程仲賓是真的沒懂。
謝書約無語凝噎,然後更快地說:「就是每個月都要來的那個啊。」
這下子程仲賓了解了,但是他不明白她的意思,問:「沒來怎麼了?還沒到時間?」
謝書約聽過後瞪了他一眼,又覺得氣不過,翻身不看他,臉埋在枕頭裡悶悶說:「就是到了時間沒來我才跟你說的嘛,不然我幹什麼特意講這個事情。」
程仲賓愣半晌,才徹底理解到,他心臟不自覺發緊,問她:「到時間多久了?」
「遲了一個星期,但是還沒來。」謝書約眼睛都濕了。
雖然程仲賓看不到她臉,但他聽得出她的顫音,索性抱了她起來,放到腿上面對面。望見她圓圓眸子裡的水光,心臟塌下去,哄她:「哭什麼呢?」
「你說哭什麼呢。」謝書約又瞪他。
他耐心問:「所以今天晚上打電話問我什麼時候回家,是要我買驗孕紙回來?」
她點點頭。
程仲賓哪裡了解女人生理期,他有的只是常識,聽她說推遲了一星期,心裡也有擔憂,雖然覺得措施做得好,他每次都檢查過,應該不可能。但萬一就是中彩,只怕對阿約影響很大。
他壓下自己的想法,先照顧她情緒:「這種事情應該直接告訴我,你可以命令我推掉會議馬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