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醒了嗎？」周羽燃的視線轉回來，「要不要去床上躺著？」

    「沙發上就很舒服。」秦非易坐起來，身上的毛毯滑落，蓋在小腹和腿上，他伸手拉了一下。「老師……哥，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了，兩個人短暫的沉默了片刻，之後被手機鈴聲打斷。

    周羽燃的手機屏幕上顯示了一個外地的陌生號碼，他抓著手機站到陽台上接電話。

    他身上穿著的米色的短袖，寬肩窄腰，在陽光下能隱約看見被衣服遮蓋住的肌肉線條。雖然看起來體型偏瘦，但是該有的都有，秦非易的視線在他的腰上逡巡一圈，向下滑去。

    再次打開的手機屏幕上，是一張和之前完全不同的照片。

    照片上，是某個人。

    打完電話之後，周羽燃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把手機丟到茶几上之後就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看上去有點疲憊。

    「之後幾天我沒法來看你了，大概三四天之後回來。」

    秦非易點點頭，「那我到時候去接你。」

    周羽燃有點奇怪地看向他，「你來接我做什麼？」

    秦非易同樣疑惑地看回來，「你不需要我接嗎？那我直接在家裡等你好了。」

    周羽燃還真的被問住了，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秦非易，然後發出致命的一問，「你暑假作業寫好了？」

    秦非易僵住，臉上的表情有點不好看，周羽燃差點以為自己是問了什麼不該問的。

    「老師。」秦非易從沙發上站起來，周羽燃順勢接過毛毯，疊好之後放在沙發的扶手上。

    「我已經畢業了，沒有暑假作業。」他的神情真的很嚴肅，還帶著一種不明顯的落寞。

    周羽燃有點尷尬，抓了抓頭髮，然後哦了一聲，「我以為你高二。」

    室內的氣氛凝固了一瞬，然後因為秦非易的笑聲重新恢復，「沒事，我也挺想回到一年之前的。」

    「還想再上一次你的課。」

    周羽燃當老師的這幾年，見過很多學生，聽話的調皮的，好學的擺爛的，也聽到過不少誇獎和否認，但還是第一次聽到一個自己都記不太清的學生說，還想再上一次自己的課。

    他隱約記得自己給好幾個老師代過課，身體不舒服或者家裡有事情，雖然看著不好說話，但是別人拜託他幫忙的事情，大部分都做完了。

    「哥哥，再給我上一次課吧。」秦非易說。

    周羽燃以為他就是說得客氣話，便笑了笑，「有機會的話就試試。」

    為了避免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再次陷入尷尬，他打開了電視，找了一個家庭倫理劇放著，然後自己去冰箱洗了水果，又翻找出了很久之前買的零食。

    確認了日期之後他將東西全部拎出來，又從角落裡翻出了一張五塊錢的現金，這種喜悅一下沖淡了之前的尷尬情緒。

    「吃橘子，零食是一個月之前買的了，要是還有看得上眼的就吃。」

    電視裡傳出的對話聲果然讓兩個人都放鬆下來，周羽燃習慣性的剝好了橘子放到另一個空的果盤裡，然後推到了秦非易的面前。

    秦非易從得到了那個模稜兩可的答案之後，也安靜下來，手中拿著沒剝皮的橘子，還有未開封的薯片，就這麼直直的看著電視。

    周羽燃以為他看得入神，也跟著看了一會，在聽到電飯煲提示的聲音之後，就去了廚房。

    電視裡的人物哭的梨花帶雨，電視機前面的秦非易神色鬱郁。

    在周羽燃離開了沙發之後，他的目光就一直跟著他，電視上放了什麼，從來沒有進過他的腦子。

    說要喝粥，當然不能只是喝粥，還要準備一點小菜，反正他是不覺得自己有那麼大的本事，做出能讓人完全不吃小菜的粥。

    而且也沒有營養，除了鹹鴨蛋，他還做了一個番茄炒蛋，再加上一個涼菜，在家裡請學生吃，也不算寒酸。

    經過冰箱旁邊的時候，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秦非易家空空如也的冰箱，於是站在廚房門口問了一句。

    「等會吃完飯要一起去超市嗎？」

    秦非易的視線從屏幕上轉過來，點了點頭，「好啊。」

    周羽燃想在自己離開之前，把他的冰箱填滿，至少這幾天不用只吃雞蛋麵條。

    於是兩人早早的吃了晚飯，然後去了附近的超市。

    這邊是一家大型的購物廣場，周羽燃每個星期都會來這邊採購一次，一次就買夠一個星期的食物和蔬菜，正好一般周日下午五點之後，超市會有折扣活動。

    秦非易在吃飯的時候情緒就逐漸好轉，喝完了粥甚至還直白的問有沒有多的了，這讓周羽燃受寵若驚。

    向來想著只要能填飽自己肚子就好，一直覺得口味只能算過得去，但是被這麼認真的誇了一下之後，他忽然就對研究粥有了興趣。

    這鍋粥本來是打算帶著明天的早飯一起做的，但最後被兩個人一起吃完了。

    洗碗這件事，也被他搶先幹完。

    走在超市裡的時候秦非易主動問他，「是要去忙新工作的事情嗎？」

    周羽燃想了想，確實中途是要去見一個朋友，要是談的好，也有可能成為新的工作。「有可能吧，主要是出去散心。」

    說完之後他就後悔，「我跟你說這個幹嘛。」

    之前的電話，是父親換了一個號碼打過來的，為了讓他接，甚至還特地換的外地的號碼來隱藏身份，打電話的內容無非就是讓他繼續相親，讓後威脅要是這次的結果還是像上次一樣的話，國慶節的時候就不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