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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7:20:55 作者: 釣魚1哥
    「叫花,這樣練,得練多久,才能夠練成這門功夫啊?期末發通知書之前可以練好麼?」張元寶問道。

    「那我就不曉得了。練功夫得看資質。資質好的練得快,資質不好的練得慢。所以,也沒有一個準確的時間。你不曉得這陣子老實一點,別挨打就行了。」張叫花搖搖頭。

    張元寶皺了皺眉頭,「不行啊,期末考試及不了格,我娘說要往死里打的。我看我這回事死定了。」

    臘月很快來臨,春節也不遠了。張叫花每天盤算著爹娘什麼時候會回來。爹娘去廣東的時候,說好臘月會回來的。所以張叫花就天天盼著臘月快點到來。

    「哪會這麼快呢?至少也要等到二十幾,廠里才會放假。到時候你爹娘就回來了。」張有連笑著拍了拍張叫花的腦袋。

    「二十幾,那還得二十多天呢。」本來根本不要計算的數字,張叫花卻要掰著手指似乎才能夠確認。

    張元寶倒是資質不錯,練了十來天,這神打的功夫確實增進了不少。身體也健壯了不少,就算不用神打,這抗打擊的能力也是與日俱增。

    「叫花,明天張景兵家新屋上樑,我們去撿糖餅去?」張元寶的信息真實靈通。

    梅子坳最隆重的儀式,上樑就是其中之一。住房對於老百姓來說是關乎一輩子幸福的大事。安居樂業,安居裡面包含最樸素的含義,就是得有屬於自己的好房子。所以這個上樑儀式,就顯得極其重要。

    對於小屁孩來說,上樑啥都不重要,重要是的,上樑的時候,主人家會撒一些糖果、糍粑、肉食之類,當然也少不了瓜子發生,各種食物都有象徵意義。當然在小屁孩的心裡,吃的意義最為重大。

    張景兵家的房子看的時辰是早上七點過八分。正好屁孩們也不用耽誤上學。

    張元寶完成了神打的修煉,就與張叫花騎著自行車去了張景兵家的新屋。

    村子裡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來了不少。

    主持上樑儀式的自然是木匠師傅,張景兵家請的木匠是張積旺,他家上樑儀式自然是張積旺與一個泥水匠。

    按照梅子坳的習俗,這梁樹是不能從自家山里砍,而是臨時去別人家林子裡「偷」。也不曉得偷梁換柱這個成語就是從這個典故里來的。當然偷走人家的梁樹,得在樹樁上留個紅包,然後放一掛鞭炮告訴主人家。不然讓人罵得千丑萬丑,這梁樹也不吉利。主人家也不會去捉這群偷梁樹的賊,走去笑哈哈地收起紅包。家家都要建新屋,都要上樑,都要偷梁樹。沒有哪家會因為偷梁樹吵架的,因為這是梅子坳的規矩。

    張積旺一邊把梁樹的皮去掉,然後刨成方方正正一根棟樑材。這一邊做工,還要一邊唱。周圍的群眾最主要還是來看木匠的表演的,當然待會散糧米也是一個方面。

    「小小花蕾結牡丹,看得容易做的難,巧匠不是仙家做,張班魯班傳下來。木頭出在何地方,南山頂上山林里……」

    這張積旺不簡單,唱起來抑揚頓挫,非常好聽。而且這裡面的含義意味深長,最是合周圍人的口味。

    「還是張積旺這老師傅厲害,唱起這儀式來,真是帶勁。」

    「是啊,手藝活做得好不算匠,充其量算是一個木工師傅。懂得唱這上樑歌,這才是木匠。」

    「現在的年輕人怕是沒人能夠把老一輩的手藝全部學下來的。就曉得喊著去廣東打工。廣東難道還真的能夠掉金子下來?」

    「我們梅子塘現在就有平兩口子,張世才兩口子。明年出去的人還要更多。以後這田都沒人種了。我就不信了,將來大傢伙都跑出去打工,這田不種,都吃啥?城市裡的鋼筋水泥還能夠當飯吃?」

    第319章 撞煞

    「腳踏扶梯步步高,上樑饅頭上樑高,上樑巧遇黃道日,日出兜金聚寶盆,紫微星當頭高照,萬事如意年年好,福如東海深,壽比南山高,鳳凰登窩龍繡地,華堂高築喜沖沖。」

    兩邊架起樓梯抬起梁樹往屋頂上走,梁樹上繫著紅布,屋頂上早上去了人拉著紅布將梁樹往上拉。張積旺上一級梯子都要唱一聲。

    「第一級扶梯一級高,萬歲皇后遇仙桃,仙桃不是無人取,魯班弟子走一朝。」

    ……

    到了屋頂上,要將梁樹放進堂屋正上方兩個屋垛上架起來。這個時候就講究功夫了。梁樹必須要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梁樹是一幢房子裡最為重要的部分之一。與房屋的風水有著極其重要的關聯。一般情況下,這房子的風水都是事先請風水先生看好了的。一般也不會有什麼事情。這木匠師傅都是老師傅,按道理也不會出什麼紕漏。將梁樹劈好,刨得方方正正。有些講究地還要在梁樹上雕花,那就更講究手藝了。

    凡事無絕對,有個時候明明梁樹方方正正,這牆垛上留的磚孔也四方四正,尺寸也沒有問題,但是梁樹就是沒辦法放進去。這種事情有些木匠師傅一輩子都沒遇到過。就拿張積旺來說,之前也從來沒有遇到過。今天主持這儀式,他也認真得很。但是沒想到上樑的時候還是出了事。

    梁樹對好了一頭,另外一頭怎麼都放不進去。尺寸明明沒有問題,但是梁樹就是架不上去。

    張積旺到是很沉穩,往上面拉梁樹的看了一眼。

    「積旺叔,這頭沉,這頭沉,別住了。」屋垛上的泥水匠有些著急。這上樑是別人家的大事,大家又都是沾親帶故,要是把別人家的事情辦砸了,以後就尷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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