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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6:57:05 作者: 酸奶好喝
    「公主殿下?」淺月喊了她一聲,聲音卻不似方才那般嬌細,而是帶了些得意。

    極其輕微,似有若無。

    凝玉眨了眨眼,沒讓眼淚流下,稍稍平復情緒後,抬頭直視她,盯著她的眉眼問:「可能什麼?」

    「這……只是小女子的猜測而已,小女子不敢說,怕衝撞了公主殿下。」淺月仍是低著頭,看上去一副卑微怯怯的模樣,餘光卻不時雀躍地瞥向門口。

    「你說。」凝玉彎唇,「本公主准你說。」

    淺月聽此,臉上的笑更加燦爛嬌艷,她雙手不斷地扯著胸前系帶,嬌羞低聲:「是將軍救了小女子,將軍把我從青州帶到府里,給了我一個遮風擋雨的去處,我很是感激,也很是仰慕將軍……」

    說到謝衍,她的心事便再也藏不住,羞答答地絞弄著手中系帶,臉頰已是緋紅一片。

    「將軍生得這般俊美,又戰功赫赫受人景仰,是淺月心目中的大英雄……而且,將軍還待淺月如此溫柔,替我安排住處,讓我住在此處,好像婚房一般……淺月想,將軍他會不會對淺月也有,也有……」

    這女子又停下來,縮著身子,狀作害怕地看著凝玉。

    凝玉要聽笑了,也聽吐了,她面色蒼白,忍著氣道:「也有什麼?你倒是說。」

    「淺月不敢說,畢竟公主殿下是將軍的……」

    「本公主讓你說。」凝玉沒再看她,而是一直盯著桌上那茶杯。

    茶杯易碎,摔不得,可她捧給他的心呢,難道便經得起一次又一次的丟棄傷害嗎。

    她本來嬌縱任性,卻總是收著自己的嬌縱性子,在他面前軟軟呼呼的,他卻還是如此冷漠,現今更是,將這女子安排到了他們的婚房,還讓她在自己面前如此耀武揚威。

    想及此,方才被壓抑和忽略的怒氣又湧上心頭,她的心性再也無法平和,呼吸也越發急促,很危險,但此時,凝玉已然意識不到了。

    「淺月是想,將軍許是對我也有情意……因而才讓我住在這婚房……」她羞怯說著,抬眸看了凝玉一眼,唇邊抿笑,又想再說什麼時,餘光瞥到了門口處立著的謝衍。

    在昏暗的光影下,那將軍身形高大,長身玉立,俊美無儔,只是看著便令她面紅耳赤,心跳加快。

    於是,說話間,凝玉還未反應過來,更不知道謝衍已然站在門口,淺月便一下跪倒在她面前,泫然欲泣,朝她倉惶磕頭,似是被嚇得花容失色。

    凝玉:「?」

    「將軍是小女子見過最好的人,小女子傾慕將軍,願意以身相許,報答將軍的救命之恩,公主殿下如果看淺月不順眼,要為難淺月,讓淺月磕頭下跪,認為是小女子破壞了你們的感情,那淺月便自行離開,不讓將軍為難。」

    說完,這女子便嚶嚶啜泣,轉眼哭了起來。

    「那你走吧,畢竟我是公主。」凝玉被這番表演氣笑了,她隱忍著心中火氣,乾脆順著話說了下去,「你不走難道讓我走嗎?」

    那女子愣住了,似是沒想到凝玉會這般說,便雙眸帶淚,楚楚可憐地看向謝衍,期待他英雄救美。

    「你知道嗎,這是我的婚房,就算我不住這,這也是我的婚房……」凝玉頭昏腦脹,心口處似是被刀割般地痛了起來,「你想住哪都行,獨獨這間房,想都不要想。」

    「公主殿下,可這是將軍安排的,是將軍憐惜小女子,要將小女子……」

    「滾。」凝玉忽地將那茶杯摔碎在地,大聲喊道,可隨後喉嚨卻像是被扼住一般,喘氣艱難。

    她一怔,這才意識到,方才她的情緒起伏太過激烈,心已然有些受不住。

    凝玉於是想走,不想留在這裡和她過多糾纏,她怕自己心疾隨時都可能復發,會暈過去。

    只是,當她想要轉身離開時,耳邊卻驀地轉來一道聲音。

    「夠了,別發瘋了,小公主。」謝衍不知何時到了她身後。

    冷冽寒冷的氣息緩緩纏在她耳後頸側,凝玉神色一滯,後渾身發顫,雙眸沁水。

    她知道是謝衍,抬手抹了抹眼淚,讓他也滾。

    「你也滾,別待在這裡。」

    「這處地方是你的,也是我的,你憑什麼讓我走呢,小公主。」

    「那我走。」凝玉頭昏昏沉沉的,忍著不適

    謝衍站在她身後,單手撐在梨木桌面,將她整個嬌小的身軀都攏在了懷裡,唇邊的氣息緩緩在白膩的肌膚處游離,侵|犯。

    「不高興了嗎,這處地方空了這麼久,讓她住著不行麼。小公主,你沒資格為難我帶回來的人。」

    「不行!」他的氣息越發滾燙,凝玉受不了氣不過,仰起一張被淚沾濕的臉,與他對視一眼後又極快地轉過頭去,不再看他。

    她現在不想看他,一看到他這張臉,她胸腔里便像有狂風一般,在嗚嗚刮著。

    颳得她難受,想哭,喘不過氣,要窒息了一般。

    「你今日去了哪?」

    凝玉推開他,氣呼呼地朝門口走去,謝衍卻冷不丁扣住她手腕,問了這麼一句。

    她的手腕纖細一截,柔若無骨,很是輕易便被謝衍握在手心,凝玉被迫停下,走不了半步路,沒好氣地回他。

    「不關你事。」

    只是這四個字一出,她便覺手腕處的力氣愈發暴戾,像是要把她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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