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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20:23:38 作者: 偷襲點
    漆黑骯髒的影劇院裡,孟宇麟拿著手機,播放起一段剛錄的視頻。余讓悽厲的慘叫聲從擴音器傳開,盛燃猛地抬頭,看到了手機屏幕里震顫的一幕。

    余讓被木凳狠狠砸在後背,孟宇麟膝蓋頂著將他按在瓦礫鋪陳的地面,而後粗暴地脫下他的褲子,肆意地侵略他。余讓在痛苦嘶叫,他被桎梏住雙手,越來越強烈的眩暈感使他失去了掙扎的力氣,疼痛無孔不入,他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不是很愛錄像嗎?」孟宇麟抓住他的頭髮,逼余讓仰起頭,「看鏡頭啊!你他媽不是愛錄像嗎,你他媽不是喜歡看人做|愛嗎?換你自己了,是不是更喜歡了?嗯?」

    余讓咬著嘴唇,試圖讓自己保持清醒,可是他快堅持不住了。

    「孟宇麟,你這個畜生。」盛燃小心地放下余讓,他帶進來的鋼管已經落到了對方手裡。孟宇麟顯然是瘋了,他舉起鋼管,朝著盛燃的後腦勺就揮了下去。

    盛燃已有防備,但仍然躲閃不及,鋼管擦著頭皮砸在肩上,巨大的衝擊力把他擊倒在地,盛燃悶哼一聲,肩胛骨大概要裂了。

    手機里的視頻還在繼續播放,盛燃晃了晃腦袋,在巨大的耳鳴聲中恢復神志。如果余讓看到這段視頻,他絕對絕對會崩潰的。

    少年對著鏡子自殘的畫面冷不丁跳了出來,瞬間占據了盛燃的所有思維。

    要把手機搶過來,一定要把這段骯髒的視頻刪除得乾乾淨淨。

    盛燃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看了一眼余讓後就沖了過去。孟宇麟也正揮著鋼管砸過來,盛燃側身躲開,順勢擒住了他的右手,盛燃搶手機的意圖十分明顯,孟宇麟冷笑著挑釁他:「想要刪視頻?有本事你弄死老子!」

    他說著把手機往台子上一甩,扔到了風琴邊上,盛燃被手機分了神,放開孟宇麟就往台子上爬,結果又被對方偷襲,一管子狠狠打在膝彎處。

    關心則亂。

    盛燃腿一軟,緊接著腰窩處又被砸了兩下,他爬上台子強撐著去夠手機,這徹底激起了孟宇麟貓捉老鼠的惡趣味。他走上前一腳揣在盛燃小腿上,盛燃終於支撐不住從台子上滾了下來,手掌按在某個冰冷的物體上,好像是把叉子。

    「繼續啊,盛燃同學。」孟宇麟緊隨其後跳下來,打算用同樣的方式把這位大少爺踩在腳下,幾次三番的捉弄將盛燃岌岌可危的理智消磨殆盡,就在孟宇麟抬腳的瞬間,劇痛襲來。

    盛燃反抗著撿起手邊的不鏽鋼叉子,毫不猶豫地刺向了孟宇麟的大腿。

    「啊——」孟宇麟尖叫著連連後退,盛燃手腳並用著再次爬上灰頭土臉的台子,終於把罪惡的手機搶在手裡,然而那邊哪肯善罷甘休,孟宇麟捂著大腿一瘸一拐地走上台階,誓要與他同歸於盡一般。

    「盛燃,車來了!」屋外傳來祁年由遠及近的聲音,盛燃不想再與他糾纏,用盡力氣將風琴朝台下一推,孟宇麟被倒下的重物牽連著滾下台子,受傷的腳被壓在了底下。

    祁年氣喘吁吁地跑進來:「盛燃,我爸媽的車在外面了,快把余讓帶去醫院吧!」

    盛燃從混亂中清醒過來,他把視頻暫停,將手機揣進褲兜里,跌跌撞撞地奔向余讓,將他打橫抱了起來。

    祁年看到風琴下掙扎的某人,厭惡地瞪了一眼,然後踢開眼前礙事的碎瓦殘渣,說:「我們走!」

    影劇院到門口的一段路仿佛長得沒有盡頭,余讓就這麼倒在他的懷裡,盛燃手上還沾著他的血,他的身體是燙的。

    光明襲來,無比刺眼。

    門外有輛掛著H市車牌的SUV停了下來,前排下來的兩位家長被眼前的一幕震得目瞪口呆,就在不久前,這兩位大人還語重心長地把盛燃趕走了。

    可盛燃已經無力思考,為什麼祁年的父母會出現在這裡,他都無所謂了。

    「爸爸,快帶我們去縣城的醫院。」祁年打開後排車門,跟盛燃一起把余讓抱了進去。

    家長雖然滿是猶疑,可還是飛快調轉車頭,朝著反方向奔去。

    盛燃恍惚地吹著秋天的風,卻不知他跟小鎮的故事在今天畫上了句號。

    「年年,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祁母從副駕駛轉過身,心驚膽戰地看向渾身是傷的少年。

    祁年扯著衣服蓋住余讓的下半身,抽泣著搖頭:「你先別的問了。」他看著盛燃臉上的指甲印,心疼得直掉眼淚,「盛燃,你臉怎麼了?」

    「嗯?」盛燃回魂般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有點疼,「應該是孟宇麟抓的。」

    他猛然想到什麼,把孟宇麟的手機從兜里掏出來,界面一直停留在視頻暫停的地方,沒有鎖上。

    祁年也看清了屏幕中的畫面,不忍地偏開頭。

    盛燃手在抖,不知是因為抱余讓脫了力,還是因為憤怒、傷心或是別的什麼。他大拇指滑到右下角刪除鍵。

    刪除視頻。

    頁面自動跳到了相冊的前一張照片,他愣住了。

    那是他跟余讓,一周前他從H市回到小鎮的那個夜晚。

    余讓似乎在,親他?

    瘋了,瘋了,都他媽瘋了。

    盛燃居住的城牆在一點點坍塌。他看著懷裡昏迷的少年,只覺得這個世界黑白顛倒,無理至極。

    一整個白天盛燃都是混亂且無序的,他沒有印象自己是怎樣把余讓抱下車,又怎樣把余讓送進了手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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