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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20:23:38 作者: 偷襲點
    「沒事。」孟宇麟單手捂住傷口站起來,模糊視線中看到頭也不回跑遠的肉球,「吳老二跑了。」

    肖力這會兒心思不在他身上,抓著余讓的頭髮逼他仰起頭:「這小子長得真不賴,臉上劃幾道疤應該挺好看。」

    「我有教室里的錄像。」余讓突然沒頭沒尾地說道。

    「什麼?」

    他二人微一愣怔,心懷鬼胎地對視了一眼。

    感受到肖力鬆了勁,余讓才稍稍舒一口氣,賭對了。

    孟宇麟居高臨下,沾滿黃泥的鞋底踩在他滲血的繃帶上,對這個答案倒不算意外,只冷冷拋出兩個字:「手機。」

    肖力瞭然,搜遍全身摸出余讓的手機,掰著他的手指解了鎖,遞給孟宇麟。後者翻到相冊,裡面並沒有他想要的東西,但突兀的成片猩紅還是狠狠衝擊了他的瞳仁,他一時分不清是被自己的鮮血糊了視線,還是那些照片本身就足夠血腥。

    見他臉色難看半天沒動靜,肖力湊過去半個身子,著急問道:「找到沒?」

    「不在相冊里。」余讓自然清楚孟宇麟看到了什麼,他費力抬著頭,瞧見那人驚愕的神情,竟有種變態的快|感,「好看嗎?」

    孟宇麟鎖上手機,厭惡地瞥了他一眼:「神經病。」

    「怎麼了?」肖力蒙在鼓裡,快好奇死了,「你看到什麼了?麟子你看到什麼了?視頻呢?」他一把接過手機,再次解鎖後相冊界面直接跳了出來,肖力沒有心理準備,頓時噁心得一陣翻江倒海,差點吐了出來。

    「操,什麼東西!」他從余讓身上連連退下來,像看怪物一樣睨著他。

    余讓疼得冒汗,勉強從地上站起來,臉上骯髒不堪卻掛著勝利者的姿態,甚至還能哼笑著挑釁他們:「怎麼,你們也就這點能耐了嗎?」

    那一瞬間,孟宇麟覺得眼前這人比盛燃更難對付,至少,姓盛的傻|逼富二代還算是個正常人。

    「視頻呢?」肖力再一次質問他。

    「我不會讓你們找到的。」

    孟宇麟眯起眼睛:「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有什麼視頻?」

    「信不信隨你。」余讓強自鎮定,「我就想安安穩穩讀完這兩年,你們別找我麻煩,我也不會給你們找事兒。」

    「是嗎,」孟宇麟反問他,「既然有視頻,那你說說,那天晚上教室里的人是誰?我還是他?」

    肖力聽明白了,這是詐他呢。

    余讓卻哈哈笑了起來:「你倆髮型身材都差那麼多,你有什麼自信認為我認不出來?」他心臟跳得飛快,那晚發生的一切都過於突然,別說裡面的人長什麼樣,如果不聽聲音,壓根連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孟宇麟的衣服上已經滴了不少血,這會兒也沒有停止的架勢,肖力不免緊張起來,靠近他小聲說道:「你先去把傷包一下,我看著他。」

    「不看到視頻,我們是不會讓你走的。」肖力恢復一開始的狠厲,攔在余讓身前,「而且你把他弄傷了,別想就這麼算了。」

    「你想怎麼不算?」另一道聲音如平地驚雷,將三人間微妙的平衡破壞得稀碎。

    余讓沒想到盛燃會來,或者說,他並不希望再有另外的人出現。他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手機,那一刻的滋味很奇怪,他不懼怕任何人知道他的過往或是把他當成怪物,可他卻沒由來地害怕盛燃也會那樣。

    「喲,小麟子你殺豬去了,怎麼沾了一臉毛血旺啊?」

    盛燃沒料到孟宇麟會是受傷的那個,吳求索抓著他往外跑的時候他隨手抄了根邊角料的木棍,生怕來晚個一分鐘老二的救命恩人就得掛牆上了,結果事情出乎意料的好玩。

    兩天前的群架剛落了下風,今天又被死對頭撞見自己這副狼狽模樣,孟宇麟恨得牙痒痒,這會兒眼角更是突突跳著疼。肖力越過盛燃肩頭望向空蕩蕩的農田,確定他是孤身前來,態度自然又囂張起來,盛燃盡收眼底,笑眯眯地扛著木棍靠過來:「我一個人打你們兩個還是綽綽有餘的。」

    「這是我的事,跟你沒關係。」余讓不想把「跟盛燃很熟」這種謠言坐實,更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牽扯到兩邊的紛爭中,他只想儘可能地撇清跟這裡任何一個人的關係。

    任何一個人。

    但盛燃顯然不夠有靈性:「沒說跟我有關係,但我得把你帶出去,不然老二放大白咬我。哦對了,老二找大白去了,很快就到。」

    余讓:「……找狗來幹嘛?」

    「給你壯膽。」盛燃說。

    「確定是給我壯膽嗎?」余讓都無語了。

    另一邊的情況似乎不太好,孟宇麟眼角破的口子不大,可血怎麼都止不住,盛燃微一皺眉,沖他倆抬抬下巴:「先去把小麟子的血止了吧,到時候再重新算帳。」

    孟宇麟還想逞強,肖力已然倒戈,他伸出食指指著余讓恐嚇道:「今天這事不會就這麼算了,你等著瞧。」

    「不想等。」余讓耷拉著半死不活的眼皮,「今天的帳今天算乾淨,以後誰都別煩誰。」

    盛燃歪了歪腦袋,心說這傢伙不會又要跟人干架吧,要真打起來他幫還是不幫,幫的話算不算趁人之危?

    然而下一秒,他剛從肩上放下來準備干架的棍子啪嗒掉到了地上——

    余讓撿起一塊玻璃片,就那麼輕描淡寫地在臉上劃了一下,見血的傷口一直從眉骨延伸到眼尾,他卻跟感覺不到疼痛似的,波瀾不驚地問他們:「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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