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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是自己的娘親趙文月，對皇帝的感情也沒有尋常父女那般深厚，娘親只是覺得生而為人，該盡的孝道一定要盡，不管他是不是皇帝。

    至於尋常的天倫之樂，那肯定是沒有的。

    在外面等了一陣，便輪到趙文月他們進去了，包彩依趕緊跟上。

    這一批進去的全是女兒，進了宮門還需要在外面等候一陣。

    現在一起進來的有三公主四公主等人，還有她們的一些兒女。

    年輕的沒有幾個是耐煩的，似乎來這裡是被他們的父親母親押過來的一樣，一個個哪怕是站著的時候也扭來扭去的。

    甚至三公主四公主她們，也在小聲地討論著：

    「父皇要是退位了，會影響到咱們嗎?我有一點慌，我夫君現在干差事需要父皇護著的。」

    「唉，我家夫君還不是，你們家好歹是將門之後，我們家根基太淺，我倒是父王快些好起來。」

    「……」

    說來說去，都是擔心自己，沒有人真的擔心父帝的身體如此，他現在病著是不是很難受。

    在外廳等了好一會兒，接著李公公便出來通知她們可以進去了。

    包彩依再跟著趙文月進去。

    皇帝的身子果然差了很多，半躺在床上，完全沒有了以前的霸氣。

    現在的他，就是一個普通的老人而已，孱弱，老邁，穿著黃色的裡衣，頭髮也披散著，面色蒼白，不復往日的精神。

    屋裡有檀香味，藥味，還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大概便是傳說中的老人味。

    好些小一輩的都不願意靠近，只敢遠遠地看著，唯有包彩依走了過去，再過去叫了一聲：「皇爺爺。」

    皇帝看著眾人，心裡亮得跟明鏡似的。

    人不到這個時候，根本不知道哪些人是真心對自己好的。

    他嘴角浮上一抹笑意，也不惱，最後目光只落在包彩依身上：「很久沒見你了，終於知道進宮看皇爺爺了。」

    好像以前禁止包彩依進宮的人不是他一樣。

    但包彩依並不翻舊帳，只笑道：「前面那段時間我不是去打仗了嗎?哪裡有時間來啊?」

    「說得也是啊，那你以後，可得經常進宮來看皇爺爺了，」皇帝說話很些喘，斷斷續續的。

    包彩依把頭點得跟搗蒜一樣：「那是當然的，彩依給您帶好吃的。」

    接著，包彩依又指著趙文月道：「娘親給您做了一些湯，您要不要趁熱喝?」

    皇帝搖搖頭：「吃過了，吃過了，再也吃不下去了。」

    包彩依便嘟嘟嘴。

    皇帝又看了一眼身後那些女兒以及外孫和外孫女們。

    第1009章 看看皇爺爺

    三公主比較聰明，立刻號召大家道：「你們快些上前來看看皇爺爺吧。」

    大家得令，便也跟著上去了，一個人喊「皇爺爺」，喊得十分親切。

    包彩依被擠到了一邊，但她也沒有繼續往裡面擠，只和趙文月退到一邊，母女倆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再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

    黨爭鬥得越來越激烈。

    包府最近也來了不少人，這些人都是當說客的，都想勸包容容支持其中一方。

    包彩依看著這段時間來來往往的賓客，再仔細觀察自己的爹爹。

    包容容在朝中不站隊，所以每一次接待賓客們都是打啞迷，完全不透露自己要支持哪一個。

    他本來就生性瀟灑，別人奈不得他何。

    也有一些人透過他來打聽裴寶山的，知道包容容跟裴寶山熟，所以便想打聽一下裴寶山那邊的口風。

    包容容也只說不知道，不清楚。

    ……

    裴寶山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後了。

    他走的時候皇帝的身子還好好的，現在回來才知道皇帝病重，而兵部這邊的人都挺急，似乎都在等他發話。

    裴寶山還像往常一樣，只管做自己的份內事，連客人都不見。

    只有一個人例外，那便是姚鮮肉。

    姚鮮肉是一個人來的，帶了一些東西，是一些家鄉的臘肉，在村裡的時候，他們吃得最多的是這種。

    而姚鮮花一看到姚鮮肉，便知道了他的來意。

    她把姚鮮肉帶到了裴寶山身邊，讓他們二人商量，接著便出去了。

    「娘，是舅舅來了嗎?」裴承志知道姚鮮肉來了，便也過來詢問。

    姚鮮花點點頭，再道：「舅舅找你爹有事，你先莫去打擾，隨我到院子玩一會兒吧，或者跟小妹玩玩。」

    裴承志見娘的神色，知道舅舅來得不簡單，便去院子陪小美了。

    裴寶山和姚鮮肉二人在裡面談了大約兩個時辰，從傍晚，再到天黑，連飯都沒有吃。

    再接著，姚鮮肉先出門。

    姚鮮花留他在家裡吃點東西，他也不願意，就這樣走了。

    姚鮮花立刻進屋找裴寶山。

    裴寶山嚴肅地坐著，面前還放著兩盞茶杯，他的面色顯得很是嚴峻。

    「寶山哥，可是鮮肉向你提出了什麼難題，令你為難了?」姚鮮花問。

    接著再給他倒了一杯茶。

    裴寶山不要茶，只牽著姚鮮花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