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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6:16:52 作者: 莞爾wr
很快妝化完了,因今日的婚禮是在室外。本來這會兒外頭就有太陽,因此妝上得極薄,寧雲歡本來膚色氣質都好,只薄薄一層讓她看起來氣色更明媚一些而已,所以程序並不繁瑣,很快一切準備就緒,寧父便已經一臉的複雜的看著女兒。伸出了胳膊任她挽在了自己手上。
寧夫人擦著眼睛,嘴唇動了動:「我可算是盼到這一天了,如果要是……」她剩餘的話沒有說完,可她不說寧父也知道她要講的是什麼,瞪了她一眼:「大好的日子,你在說什麼胡話。又哭什麼,女兒嫁人是好事,再說以後嫁了就不是不回娘家了,你流什麼眼淚。」寧夫人笑了笑,旁邊林敏解圍:
「我是沒有女兒。不過要是有,估計也跟琴姐差不多了。」她口中的琴姐指的是寧夫人,琴字是寧夫人的閨名,這對親家年紀相差了一些,可意外的倒是能相處得來,幾天時間在一起說說話,關係竟然好了。
見親家都替寧夫人說話,寧父自然不會再罵寧夫人了,但眼神仍是在示意她不要再提寧雲城。寧夫人剛剛也只是有感而發,這會兒被丈夫一提醒,才想起兒子如今的德性,確實不適合在這樣的大喜日子提出來,因此沒有吭聲。
在聽到寧雲城的名字時,寧雲歡一陣的噁心,最近日子太舒坦了,現在又要辦婚禮了,都是大喜的事兒,她還險些忘了寧雲城與顧盈惜那群噁心的人,這會兒一被提起,她一陣膩歪,但看寧夫人有些自責的樣子,只是沖她搖了搖頭,隨即才將顧盈惜等人拋出了腦海。
婚禮進行得很是順利,在看到了那個林敏口中所說的二夫人之後,寧雲歡本來以為自己的這場婚禮會十分不順的,也因為提心弔膽的,她誇大的想像了蘭氏家族中那些人兇狠猙獰的形象,卻忘了自己的丈夫是個不輸於這些人的狠角色,也正因為太過擔心了,一開始對於婚禮的緊張情緒反倒是被轉移了,寧父滿臉感慨的將她交到蘭陵燕手上時,她隱隱反倒鬆了一口氣,好像知道只要蘭陵燕拉著她,她就再也不用害怕一般。
宣誓前,蘭父專門從教宗里請來一個身份極高的牧師還沒來得及念宣誓詞,蘭陵燕就已經盯著寧雲歡,拉了她的手道:
「從今天開始,無論順境還是逆境,富有或是貧窮,健康或是疾病,我將永遠愛你,珍惜你直到天長地久。」他說完,半跪了下去,將寧雲歡的手握在掌中,輕輕吻了吻她的手背,再仰頭看她時,蘭陵燕並沒有因為半跪下去身體的高度就氣勢低人一頭,寧雲歡低頭看他時,見到他眼中的堅定與執著,眼睛不由一熱,點了點頭。
「我承諾,我將永遠對你忠實……」他的話音不大,但透過牧師身上別的麥克風時,場地中的好些人都聽到了這話,蘭父眼中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林敏則是一臉的動容,只要是個女人,在看到蘭九一臉堅毅的說出永遠對他的妻子忠實之時,沒有人會懷疑他話中的真實性,也沒有人會懷疑他做不到這樣的事。
一旁的牧師開始有些無奈,這會兒在被蘭陵燕搶了蘭詞之後,他剛想開口說話。蘭陵燕已經將戒指套到了寧雲歡手上,像是這樣就將她整個人都套在了自己心裡般,他拉著這隻手站起了身來,馬上過河拆橋:「你可以宣布婚姻成立了。」
他本來連這句話也不想要讓這個牧師說。他想要說的話不需要靠別人來帶領,婚姻中的誓言對他來說不是一件在別人教導之下而完成的任務,也不是一個婚姻中必須完成的環節,而是他真正想要說的話,以及在婚姻中必須要完成的義務與自己身為丈夫的責任。當然,他也不想要再問什麼願不願意娶寧雲歡為自己的妻子的廢話了,若不想要娶,他何必這麼大費苦心,他倒是怕寧姑娘說出不想嫁自己的話,為了避免那種情況。也不想要牧師問那種明知故問的問題,因此他直接省去了那一段。
可以說蘭家的男人大多都心腸冷硬,一般若是沒有愛人就算了,可他們一旦做下了承諾,遠比許多花言巧語後發誓的男人要可靠!在這個年代。狗都有可能會反咬主人一口的時候,對於誓言,蘭家這種越是傳統的人家,越是能比一般的男人更得承諾!
牧師算是半被蘭父邀請半被綁架過來的,他跟蘭父認識了幾年,不小心倒霉的認識這麼一個黒道的梟雄,對於他們蘭家人的性格心頭也清楚。因此蘭九在開口讓他宣布婚姻成立時,他只是無奈了一下,仍是端起了聖經:「我宣布,你們成為合法夫妻。」
話音一落,李盼盼等人組成的伴娘團已經開始在旁邊朝寧雲歡揮起手來,她將手中的捧花丟了出去。幾個姑娘這會兒也顧不得什麼友誼搶成了一團,最後出乎意料的,捧花在眾人爭捧下,卻正好落到了李盼盼手中。
她呆了呆,周圍姐妹們看她擠眉弄眼的神色時。倒是笑了起來。
這會兒一旦正式結為夫妻之後,儀式並不是這樣就結束了,她得另外再換新娘裝伴,接下來再進行古禮的認親儀式。蘭家與林家都是傳統的家族,雖說蘭九想要娶老婆來個西式的,可是在改口認公婆見長輩親戚等一系列的儀式上,大家都堅持要古禮的,一番折騰下來,結完婚寧雲歡感覺到的不是甜蜜與歡喜,反倒人都有些暴燥了。
蘭九也是臉色鐵青,幸虧這會兒眾人還算是有眼色,沒有堅持要再鬧洞房,眾人正準備送對新人回他們自己的別墅時,沉默了許久的,以那位二夫人為首的蘭家親戚團終於開了口:
「怎麼,小九,我們也是你的長輩,難道你不應該來給我們敬杯酒麼?」那位二叔看起來比蘭父要大十幾歲,這會兒雖說穿得光鮮,可是已經四五十了,手上柱著拐杖,雖說帶著笑,但表情有些陰沉。
沒等蘭陵燕開口說話,蘭父已經笑了起來:「二哥,要喝酒怎麼不來找我?俗話說人有四喜,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二哥也有過一喜,又何必要來為難年輕人。」蘭父穿著一身純白的西裝,看起來風度翩翩,林敏挽在他胳膊上,笑著沒有出聲,當了一個完美的花瓶。
那被蘭父稱為二哥的男人臉上露出陰森的笑,他長著鷹勾鼻,看人時好像有些不懷好意的樣子,再加上他陰森森的眼神,只看一眼就很容易讓人對他生出防備與警惕之心來。蘭父看著這個二哥笑,就因為當初他這副長相,兩人也算是一母由胞,可因為他這種就算笑起來都是jian笑的模樣,一直不得父母喜歡,在父親大部份手中的資源,都給了八面玲瓏,又笑面虎般心頭會算計,表面卻笑得讓人生出親近之心的蘭父。
正因為如此,兩人就算是嫡親的兄弟,可當年的奪嫡之戰中,兩兄弟卻關係勢同水火,鬧得極僵,蘭父當時的父母都認為這個蘭二不懂事,對這個兒子越發看不順眼,到後來蘭父處處給這個兄弟小鞋穿,算計得他暴跳如雷,身為受害者,可長著一張施害者的臉,卻最後處處吃虧,以至於兩兄弟出身都一樣的好,身為正統嫡系的傳人,偏偏最後因為父母的偏心,再加上蘭父的狡猾與不要臉。而奪得了家主之位,他這個兄長反倒一無所有,這種情況更是讓蘭二叔恨蘭父入骨,發誓與他不死不休。
偏偏蘭父勝利之後只讓人打斷了他的腿。卻又留了他一條性命在,蘭二叔當初不可能會感激,可他的不感激只讓父母覺得他不會為人處事,這種性格沒當上家主那是理所當然,直到父母過世,都沒有再看過個失敗後的兒子一眼,越發讓蘭二叔怨恨無比。
蘭父勝利之後又愛刺激他,生了兒子刺激他,生完孫子更要刺激他,如今兒子結婚還要來刺激他。而蘭二叔的兒子呢?在他教導兒子對蘭父以及蘭陵燕的仇恨時,在蘭陵燕出門半年都沒過之後,就傳來了兒子消失的消息。
雖說到如今為止沒有得到兒子的下落,也不知是死是活,可這麼多年過去。一直都沒有得到兒子的消息,當初最後一次結果傳來時兒子是跟蹤蘭九去了,他若是死了,蘭二叔猜也能猜得到是死在了蘭陵燕手上。
在這樣的情況下蘭父還要用孫子來刺激人家,蘭二叔當然暴走了,他本來不想要來,但面子拉不下去。這會兒來看到蘭父的兒子之後,他更是怨恨了,給自己添了一層堵之後,這會兒想要再給蘭陵燕也添層堵,偏偏蘭父這個老仇人還要來攔他,就算是再有涵養心機。這會兒蘭二叔也忍不下去了,鐵青了一張臉就道:「十三弟,你不要太過份了,現在我身為長輩,要和我的侄子說句話。讓他給我這個長輩叩個頭,難道也不行嗎?」
寧雲歡之前給林敏敬茶時也是叩了頭的,可偏偏這些人林家的長輩都叩頭了,自己這個婆家的二叔在,他們卻假裝沒看到。蘭二哪件事都能稍沉得住氣,偏偏對於蘭父一家子的事情沉不住。
「長輩?」蘭父笑了起來,玩弄起林敏挽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指,兩夫妻多年,雖說情愛沒有,可默契倒是培養了一些出來,林敏看到蘭父這模樣,知道他心中的感受,笑著就沖蘭二叔開口:
「二哥,雖說小九客氣一聲叫你二叔,可你該不會忘了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身份吧?」兩方雖說是兄弟,可早在爭位的那一刻就已經是不死不休的結局了,林敏也沒有對這位蘭二叔客氣,見他臉色鐵青之後又刺了他一句:「幸虧二哥你現在已經沒有了子嗣,否則以後再見到小九時,要見的就不該是兄弟,而是主僕了。」
蘭父聽她說完,又補刀:「二哥不要跟敏敏一般計較,婦道人家不懂規則,若有衝撞之處,還多多包涵。」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更是氣得蘭二叔兩夫妻臉色發青,兩人剛剛開口發難,沒有等到可以給蘭陵燕難堪,反倒讓這對夫妻給刺激了一回,蘭二叔眼中露出陰森之色,冷笑了兩聲之後,沒有再開口,只是由著他身邊那個中年美婦將他給扶了出去。
兩人臨走時陰冷的眼神落到了寧雲歡與蘭陵燕身上,嘴角邊的笑意都帶著戾氣,周圍人看他們離開了,隱在暗處的一些守衛這才鬆了口氣。
「回去吧。」經過一天的相處,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同為蘭家媳婦兒的原因,這會兒林敏看寧雲歡倒是有了些笑意,在蘭父讓兩夫妻回去歇著時,她也跟著接了一句:「回去吧,累了一天,趕緊回去歇著。」
這邊來的人都是熟悉的,一些除了因為政治原素而被請來的類似於杜家與慕家等人之外,他們醉翁之意不在酒,只要有蘭父與林茂山在,蘭陵燕與寧雲歡這種小輩在不在對他們來說就不那麼必要了,雖說有些人目光也曾經放在過蘭陵燕身上,可這會兒見人家已經娶了妻,又根本沒有要與眾人應酬的意思,在場的誰不是老狐狸,當然不會強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