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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6:16:52 作者: 莞爾wr
    寧雲歡這會兒渾身緊繃,她也沒功夫去想顧盈惜的問題了,反倒開始想起自己的處境來。剛剛因到了寧家蘭陵燕才沒有再提結婚的事兒,可不代表事情就這麼輕易的過去了。再加上蘭陵燕此時態度讓她有些捉摸不透,他雖然表情慵懶,可是寧雲歡就覺得危險,渾身緊繃著,根本不敢放鬆下來。

    「蘋果?」蘭陵燕自己喝了水,又打開冰箱從裡頭取了一個洗得乾淨的大蘋果出來,沖寧雲歡揚了揚。偏了臉問。

    他就像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一般,嘴角甚至帶了輕鬆愉悅的笑意,歪著頭看人時一雙漆黑的細長眼睛中露出幾分笑意來,心情像是十分放鬆的樣子。他穿著一身純白的真絲襯衫,這會兒並沒有一本正經的模樣,反倒扣子被解開了,袖子也被挽了起來,衣襟里塊壘分明的結實胸膛若隱若現。舉著蘋果的動作讓他的胳膊展現出力量的線條來,神態優雅而迷人。

    寧雲歡這會兒不怕他不正常,但就怕的是他正常。他越是這樣寧雲歡越害怕,早知道就不要跟他較勁兒,既然已經跟他有了關係,他不會殺自己了,她就不該得寸進尺才是,反正一時都忍了。就是忍一世又算什麼。偏偏她不知從哪兒吃了熊心豹子膽,腦門兒一熱就說出了不想跟他結婚的事兒,如今真是後悔都晚了。

    她搖了搖頭,表情有些謹慎害怕的樣子,蘭陵燕笑了笑,將蘋果放了回去,又取出了一盤烤好的曲奇出來:「點心?」

    現在她哪裡還吃得下,因此又跟著小心的搖了搖頭。

    蘭陵燕臉朝冰箱中看了過去,側面能看得出他嘴唇抿著,垂下的流海將他眼裡的思緒擋了個結結實實,寧雲歡從這邊看過去,只見到他半面好看的側臉,以及眼睛下方那一片陰影而已。

    「果汁?蔬菜汁?」蘭陵燕又問了一句,寧雲歡剛想搖頭,他已經將果汁兒倒了一杯出來,冰箱門被他拍上了,上半身直接就朝寧雲歡壓了過來:

    「什麼都不要?還是你想要什麼,從來都沒告訴過我?」一直都是這樣,從來都是他在猜,她永遠不會主動告訴自己她心裡在想什麼。

    寧雲歡眼淚都快要飆出來了,她想往後頭躲,但身後就已經是座椅,根本躲不了,她想縮成一團,蘭陵燕已經大半個身子壓逼在她身上,表情十分危險,眼神冷酷,她哆嗦著,含了兩泡眼淚:「我要喝牛奶。」

    車裡的冰箱都是為了怕她平時下課或是坐車無聊餓了時打發肚子用的,裡面應有盡有,不止是有各種手工小點心等,還有一些處理過的時下果蔬以及果汁兒牛奶等,汽水一些垃圾食品蘭陵燕不准她碰,裡面倒沒有,這會兒寧雲歡點了牛奶之後也不怕裡面沒有。

    她一旦開了口,蘭陵燕反倒不生氣了,微笑著應了,很好脾氣的將手裡的東西又擱回了冰箱裡,重新取了一瓶鮮牛奶出來,打開之後才遞到了她手上,本來想要餵在她嘴邊的,寧雲歡自己接了過去,他手頓了頓,又落到了她頭頂上,輕輕的摸了起來。

    「不要害怕,我只是想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他也不知道自己心中是怎麼想的,既生氣她對於自己的防備,不想再像以前那樣縱著她,可是卻又不想看到她害怕自己的模樣。蘭陵燕就是再無所不能,再能揣摩人心,可是在這件事情上,終究還是亂了分寸。

    寧雲歡胡亂點了點頭,也沒聽清他說了什麼,手裡的奶瓶是專門在帝都主城之外蘭陵燕讓人開了個牧場,就是給她供應鮮奶以及一些家畜等新鮮肉類的,這是早上才剛擠了送過來,味道香醇,她喝著喝著,心裡就有些哽咽了起來,沉甸甸的,像是心上壓著什麼東西一般。

    到了這會兒她才發現,蘭陵燕好像什麼都替她想好了,她喜歡吃的,她喜歡喝的,方方面面都替她考慮得到,只有她想不到的,而沒有自己想要什麼東西時而手邊沒有的。兩人在一起兩年多時間,她喜歡什麼東西。性子如何,蘭陵燕了如指掌,而他喜歡什麼東西,寧雲歡好像到了如今,也沒有發現。

    本來她倒是沒往這方面想過。可不知為什麼,今天被他一凶時,再看到他如今捧著牛奶遞到自己面前的模樣,眼裡突然間就有些酸澀了起來。

    蘭陵燕愉快的看著她將一瓶鮮奶喝光,將杯子接了過去擱好,又看她嘴角邊殘留的一絲白沫兒,湊過去吻了吻,忍不住橇開她唇舌與她親密相纏時。她嘴裡還帶著濃郁的奶香味兒,剛剛喝過冰過的牛奶,舌頭還有些發涼,滑嫩得不可思議,他纏著她吮吸,感覺到她乖乖倚在自己胸前,柔順而又聽話的樣子,剎那間心就軟了下來。

    他是真的很喜歡她。他這樣出身的人,身邊隨時都跟著侍候的,雖說從小腥風血雨的走過來。可是他蘭九又什麼時候做過服侍人的事情?他身邊樣樣事情都有人打點,有些事情真的輪不到他做。說句難聽的話,就是本來該放低身段討好蘭父以助自己的時候,他都沒有這樣侍候過人,但唯獨對這個姑娘,他事事做到親力親為。就連替她穿衣擦嘴這樣的事,他都做得甘之如飴,這種情況就連他的母親林敏都看了出來而心裡不慡,這姑娘卻根本沒將自己對她的喜歡看在眼裡,在說他會將她如蘭父養廢林敏一般的懷疑時,蘭陵燕其實心裡挫敗感很重,但興許是他太會偽裝了,以至於她如今還沒看出來。

    「我們婚禮什麼時候辦?」寧雲歡小心翼翼的看了蘭陵燕一眼,一邊兩手攀在他胳膊上,整個人軟綿綿的靠在他身上。到了這會兒她也沒有什麼骨氣了,知道他想聽什麼,知道他愛做什麼事情,專門就提起了之前自己還避之唯恐不及的事兒來。

    「不害怕了?」看她這副模樣,哪裡還生得起氣來,蘭陵燕忍不住捏了捏她鼻子,小姑娘被保養得極好,專門替她調理身體的人是由內而外做的保養,各種補法之下,她肌膚水嫩水嫩的,只輕輕一掐就能出道印子,臉頰飽滿剔透,泛著健康的淡紅色澤,看上去十分的迷人。

    「不害怕了。」寧雲歡看他表情高深莫測的樣子,也吃不准他是不是不生氣了,兩人這麼兩年來,她還沒有一次是自己主動的,想了想臉上發燙的又主動往他身上膩了過去,還有些害怕,顫聲道:「我知道是我錯了,我也知道你對我好,可你一開始逼我了,我才怕你的。」

    不是這樣的,她還沒有說實話,蘭陵燕看得出來她對於自己的恐懼並不止是這樣而已,但他心中有數不代表這會兒會說出來將她話戳破。她這麼兩年來能頭一次這樣真正的和自己說出她害怕自己,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對於這個心防極嚴的姑娘來說,雖然並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防備心這樣的重,但她現在能表現出一分,蘭陵燕已經滿意了,畢竟飯要一口一口的吃,路則是要一步步的走。

    「開始不逼你,難道以後你就能逃得出我手掌心了?」他有一種預感,這輩子估計不是這姑娘逃不出他手掌心,而是他逃不出寧雲歡的手掌心了,從第一次見到時生出的興趣,並不止是因為她的害怕想躲而已,畢竟害怕他的人那麼多,最後並不是每個人都怕到他的身上,第一次見面就能讓他將這姑娘摟在懷裡。只是她不知道,那並不止是她的第一次而已。

    寧雲歡不知道蘭陵燕複雜的眼神里藏著的心思,她只是在聽到蘭九大言不慚的話之後恨恨的咬了咬牙:「我也沒有想要逃呀。」

    昧著良心說了一句話,寧雲歡還有些忐忑時,好在蘭九不逼她了,只是擁著她抱在懷裡,手輕輕順著頭頂髮絲兒滑了下來,漸漸的就開始變了味道,開始在她身上遊走了起來。

    一天之內連著兩次在車上幹了點兒不那麼好意思見人的事兒,要不是寧雲歡有點害怕,她這會兒早不理人了,但人就是不能說錯話,也不能得寸進尺,她一敬了人家兩尺的後果,就是人家連還了她好幾丈,一連好幾天寧雲歡在兩人相處時,完全被吃得死死的,尤其是在兩人親密接觸上,半點兒拒絕的餘地都沒有了。

    晚上沒睡好,白天要讀書,買下來的傅家寧雲歡都一時間沒功夫去管。雖說大學的課業她都已經會了,可是有時還是要到學校一趟,若是總點名不見她,而每次別人倒霉時她都安然無恙的話,那樣也太打眼了些。

    一大早死活要讓蘭陵燕將自己送到學校時,寧雲歡這才拖著兩條酸軟的腿進了教室,趁著還沒上課的功夫,她拿出自己的平板電腦建了個文件檔之後,就開始準備記載以後傅家轉型成娛樂公司時,所需要注意的事項來。最近她雖然沒功夫去管傅家的公司,可她知道蘭陵燕一定會幫她盯著,說不定在知道她的心意之後已經在幫她改行了,這會兒說不定人都齊了,她其實也不耐煩當什麼管事的,最多就是借鑑一些前世時後面紅火的點子,以及自己沒穿越時的娛樂節目以及一些經典的電視電影而已,趁著有興趣的時候先玩了再說。

    活了兩世她幾乎都沒有什麼自己的興趣愛好,第一世時還懵懂無知的,那時年紀不大想得又根本沒那麼遠,上一世她則是一心想著怎麼扭轉自己的命運了,直到這一世因為知道蘭陵燕會護著她,確定自已沒有什麼生命威脅了,除了陪顧盈惜玩之外,寧雲歡還是頭一次對一件事情生出幾分興趣愛好,自然就多用了幾分心思。

    她將自己記得的第一世時的一些影視劇以及娛樂節目名稱記了下來,還有前世到後面一些紅起來的節目等,剛想得入神,旁邊不知何時好像已經站了人影,寧雲歡吃了一驚。因她前世的遭遇,她最怕有人隱在暗處里,本來對於有人靠近自己旁邊十分敏感的,可沒料到剛剛太入神了,連什麼時候有人過來都沒發現。

    寧雲歡忙仰了頭去看,卻見到李盼盼好奇的盯著她的平板電腦,剛剛看她手指在上面敲著字的情況,也不知道看了多少:「歡歡,你在幹什麼?」

    李盼盼雖然眼裡露出幾分好奇,但因她出身註定了她不是一個沒教養的人,因此雖然好奇的問了,目光卻並沒有一直盯在平板電腦上。寧雲歡也不怕她看,她記東西一向凌亂,只記能觸發自己記憶力或靈感點的東西,像一個電視名稱估計李盼盼就是看全了,也不一定明白她是要幹什麼。

    「我已經將傅家買下來了,準備弄成一個娛樂公司玩。」寧雲歡笑了笑,索性大方的直接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她不相信自己買下了傅家的事情李盼盼會不知道,就是李盼盼不主動打聽,她針對傅家之事,也多的是想要討好她的人會主動說給她聽,與其聽李盼盼來問,寧雲歡倒直接得讓李盼盼噎了噎,好一會兒才笑了起來:

    「你倒真是不會拐彎抹腳,要是知道你要買傅家,怎麼不讓我幫忙,到時正好讓傅家將公司送給你,我不信他們還敢說一聲不!」李盼盼雖然善良,可是對於一些上流社會的規矩以及一些齷齪事也不是全然不明白的,她心中什麼都明白,以前只是不忍心去揭穿而已。要整垮傅家的公司,她幾乎不用使什麼辦法,只要一個查稅的名義或是說傅家的產品出了問題,就夠傅家喝一壺了,說不定傅父財產送上了,自己還有牢獄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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