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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6:16:52 作者: 莞爾wr
寧父心裡也是這樣想的,因此跟著寧夫人點了點頭:「你說吧,讓我跟你媽心裡有個數。」這兩夫妻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之前寧父與寧夫人接連被氣病只是因為他們沒想到兒子會變成這個模樣,如今他已經欠了近一億的債務,寧父心裡有了底,就算寧雲城再多欠一些錢他也能穩得住了。
聽到父母這話,寧雲歡想了想,也真沒準備再瞞下去,因此拉了寧夫人的手就道:
「媽媽,既然你跟爸都這麼說,我也不瞞著你們了,顧盈惜的母親顧嫻要換腎,你們是知道的吧?」
一聽到這兒,寧父與寧夫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那股不好的預感更濃了些,猜道:
「是不是寧雲城借了高利貸替她治病?」
只是借個高利貸還好,畢竟只要是錢的事兒就容易解決,寧雲歡搖了搖頭,臉色有些古怪:「他割了一個腎救顧嫻了。」
這話一說出口,寧夫人剛剛還說自己能受得住,這會兒好半晌沒明白過來,等到回過味兒之後,她胸口兒就一陣陣的劇烈疼痛,臉龐漲得通紅,眼睛一翻。險些又栽倒在地。
幸虧寧雲歡之前才帶了藥在身上,又有醫生隨同在車上,雖然家醜被外揚了,可這會兒也幸虧有醫生在,替寧夫人檢察了一番,又給她做了幾個簡單的急救措施,寧夫人只是氣急攻心,一番折騰下沒多大會兒便醒轉了過來。
開始寧父沉默了半晌,回過神來之後終於沒能忍住,破口大罵:
「寧雲城這個這傻子。他是不是發瘋了?顧盈惜這個不要臉的。她自己的母親。怎麼不割腎來救她?」若是這會兒寧雲城在寧父面前,恐怕他生撕了寧雲城的心都有了。
古人都說過,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割腎這樣大的事兒寧雲城也不跟父母兩人商量商量便幹了。寧父這會兒心如刀割,既是怨恨兒子被人騙了,又擔心寧雲城的身體,可是看寧夫人這模樣,肯定是要回醫院的,也不知道寧夫人有沒有大礙,咬了咬牙便道:
「也不用回去了,他既然這樣能耐,連腎都能割給別人。我想肯定也沒有什麼關係,直接回醫院,你媽的身體要緊!」
寧雲歡自然點頭,在她心裡寧夫人比寧雲城重要多了,這會兒看寧父已經氣得不行。喚了前頭的保鏢直接又調轉車頭,回醫院去了。
而此時在寧家門口又守了大半天的寧雲城挨不住了,他本來傷口就沒好,連著折騰了好幾天,就是鐵打的身體都禁不住,更何況他如今失了一個腎,傷口又沒完全好的情況下,站了這麼久的時間,也受不了,只得準備回去了。
他身無分文的,臨走時還是保安小張看不過眼,掏了五十塊錢出來遞給他:
「寧少爺,你是不是身體不好,拿著打車回去吧。」這些天來寧雲城天天守在小區門口,每天步履蹣跚的走過來,回去時又慢吞吞的走回去,這邊是高級別墅小區,業主們進出都是自己開車的,寧雲城來時小張沒看到他開車過來,如果他要走出去坐公交,起碼得走半小時以上了。
面對保安的好心,寧雲城不止沒有感到歡喜,反倒覺得一種受侮辱的感覺湧上了心頭來。他當初意氣風發,進出名車開著,一向都是高高在上的小區業主,寧家的大少爺,什麼時候他落魄到已經需要一個守門的保安來同情他了?
想到當初小張這樣的保安天天看到他就要問好的,如今反倒攔著他不准進小區就算了,現在竟然拿五十塊錢來侮辱自己,以為自己沒見過錢一樣,寧雲城大怒,『呸』的朝地上吐了一口,橫眉冷豎:
「少來假好心,你要真是個人就該讓我回家,現在拿錢出來想看不起誰?什麼東西,不過是個小區門衛而已,也敢來看我笑話!」
小張本來是真的看他可憐,又見自己打了電話寧父等人久久沒回來,寧雲城身體好像不好,走路出去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不說,見到有計程車也不坐,看他一件羽絨服已經連著穿了好幾天心中同情才拿了五十塊錢出來,沒料到此時被人嫌棄不說,反倒還被人侮辱了一回,頓時氣得七竅生煙:
「那你趕緊走吧!我什麼東西,我看你倒不是個東西,寧先生已經說過,看到你就不准你進小區!」
他一個月拿五千多塊的收入,最多有時業主們進出看他辦事不錯給他一兩百塊錢的小費偶爾收幾包煙,本來錢也不多,一個月還得寄回老家養父母,能擠出五十塊錢都已經很捨不得了,自己幾天的煙錢了,可沒料到寧雲城竟然不領情不說,反倒來糟蹋他!
這會兒小張越看寧雲城越不順眼,再想到當初他騙寧父出去打的情景,更是臉上露出輕蔑之色來,難怪寧先生連兒子也不認了。
寧雲城沒想到現在一個小區保安也要侮辱自己,頓時氣得臉色鐵青,還想再跟小張吵上幾句時,卻見他已經不耐煩的進了旁邊的保安室里,裡頭開著暖氣,外頭雪花飄揚,他站了一整天已經面色鐵青,好一會兒之後,寧雲城才哆嗦著轉身往回走。
每走一步腳就僵疼得難受不說,而且傷口也疼,夾著雪花的風颳在臉上跟刀子似的疼。公交車站還遠得很,寧雲城想著自己以前出入開車的情景,眼淚不由自主的就流了出來,沒多大會兒功夫便在臉上凍成了冰。
他心裡想著寧父對他如此絕情,越想越是覺得寧家人不是個東西,更是恨得咬牙切齒,在這一刻,寧雲城心裡漸漸的冷下去,表情也跟著陰冷了起來。
而此時寧父口中不要臉的顧盈惜也焦急的家裡等著寧雲城拿錢來,顧嫻的手術已經做完了。那十幾萬已經花了個乾淨。可是顧嫻的病並不就代表移完腎就好了。她還要吃排異的藥以及在醫院多觀察幾天,每天住著這些病房都是錢。
她雖然捨不得寧雲城拖著傷重的身體去找寧父要錢,可是她也沒辦法了,只盼寧伯父能看在寧雲城身體不好的份兒上。給他幾萬營養費的錢吧,到時母親也好能拿進口藥吃,不用吃便宜的效果也不那麼好的藥了。
想到最近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顧盈惜只覺得自己脆弱得好像已經扛不住了,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姑娘,不知道為什麼老天爺要這樣折磨她。
慕家侮辱她,心愛的人她看得到卻得不到,愛她的雲城為她母親捐了一個腎,母親如今還躺在病房裡。兩個妹妹要讀書,這些這樣樣都要錢。
書裏白馬王子都總是在灰姑娘落難的時候會出現,而顧盈惜心裡也有一個灰姑娘的夢,為什麼就沒有白馬王子出現來救自己呢?
顧盈惜越想越傷心,可是在顧嫻面前卻得強打起精神來。好不容易快盼到天黑的時候,寧雲城終於回來了,可是他並沒有給顧盈惜帶回來好消息,在看到寧雲城凍得已經發白的臉時,顧盈惜眼神都在發光,寧雲城卻只是羞愧的搖了搖頭:
「惜兒,我沒有見到我爸爸。」
一聽到沒有見到寧父,顧盈惜只覺得希望好像一整天都落空了一般,醫生今天來催了好幾次讓她交錢,她一直都拖著,本來全將希望放在寧雲城身上,可是見他也沒錢,顧盈惜簡直快哭了出來,哆嗦著就道:
「那怎麼辦雲城?媽媽剛換過腎,今天早上發過燒,醫生說有排斥現像,說要吃藥,雲城雲城,寧伯父怎麼這樣狠的心呢?」
這些話正好說寧雲城心上,他眼神陰狠了起來,一邊安慰的將心上人抱在懷裡,一邊輕輕哄起了她來:「別擔心,別擔心,總會有辦法的!」
以往聽到這樣的話顧盈惜總是會覺得寧雲城一定有辦法幫助她的,可在寧雲城再一次沒有從寧父手中要到錢之後,顧盈惜再聽他這樣說時,心裡一股不耐煩的感覺便涌了上來, 一把將寧雲城推了開來,見寧雲城踉蹌著腳步撞在病床上後,顧盈惜有一瞬間的後悔,可是隨即而來的壓力又將她壓垮了:
「你每次都這樣說有辦法,沒辦法了!我不想我媽媽死,我也不想要你出事,你明白嗎雲城!」說到這兒時,顧盈惜心裡湧出一個主意來,咬了咬嘴唇,眼淚如雨紛飛般,轉身飛快的跑了。
寧雲城傷口剛剛扯了一下,疼得厲害,上麵包的紗布都感覺濕潤了,可是看到顧盈惜就這樣跑了出去,他忙想要去追,可走了幾步腰疼得厲害,自然追不上了,只得痛苦的看著顧盈惜離開的方向,伸出去的手又垂了下來。
而這會兒顧盈惜跑出門之後直接攔了輛計程車,上車之後便抹了抹眼淚,堅強的道:「去達官貴人!」
她在達官貴人已經上過一段時間的班了,一直乾的都是侍應生的工作,她一向潔身自好,雖然知道達官貴人的侍女有被客人看中而出台的,可是她一直都沒有出賣過自己的身體,但現在顧嫻生病需要錢,寧雲城也拿不出錢來了,慕家還要找她要還二十萬,她也沒有辦法了!
想到身上的重擔,顧盈惜越發堅定了些,握了握拳頭,在上班前換了衣裳之後,想了想,深呼了口氣便將自己的衣裳扯了一些下來。
雖然已經決定要賣身還債了,可是真等到客人點了她出台之後,顧盈惜卻害怕了起來,跟一個年約五十多歲的身材中等的男人說好了一夜要兩千之後,顧盈惜換了衣裳哆嗦著就要跟人出去,剛走出達官貴人會所,那男人已經迫不及待將手摸在了她胸上。
陌生男人的氣息讓顧盈惜心裡一陣陣的噁心,嬌嫩的胸部被人用力揉捏,顧盈惜終於沒能忍住,尖叫了起來:「我不要了,不要了。」
那男人愣了愣,沒料到已經說好的事顧盈惜竟然會反悔,呆了一呆之後,冷不妨見顧盈惜掙扎之下一巴掌就打到了他臉上,頓時勃然大怒。
「你不要給臉不要臉的,你特麼連錢都收了,現在才來裝貞潔玉女給誰看!」說到這兒,中年男人火大的揪了顧盈惜的頭髮就要抽她。
他好歹也是不大一小一個體面的人物,如今被顧盈惜給打了耳光,不止臉上掛不住,心裡也會沒趣,正想揍顧盈惜一頓自認晦氣另外再找個女人泄火時,也不知旁邊何時站著一個披著長頭髮,嘴裡叨著一支煙,大冷的冬天,穿著一件牛仔外套,裡面只是一件黑背心配與身上外套同色的牛仔長褲的男人掏出了打火機來。
「女人不是用來打的,而是用來疼的。」這男人聲音低沉,一邊說著話時,打火機便『咔咔』的被他按了好幾下,火光一會兒亮一會滅,照出他那一張留著滿臉絡腮鬍,看不出長相的臉來。
「關你什麼事?」老男人揪著顧盈惜的頭髮,一看到有人來打斷自己的話,不耐煩的回頭冷冷望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