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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6:14:40 作者: 寄青書
    孟佼佼聽到這,心跳的愈發快了,她惴惴不安地掏出那封和離書,「陛下與我和離了。」

    孟國公一把奪過,凝視著那泛黃的信箋眼倏然變得血紅。

    孟佼佼羽睫微顫,神情複雜。

    孟國公攥著那封和離書,倒沒有別的話。

    內堂安靜的落針可聞。

    過了許久,孟國公也未做任何反應。

    孟佼佼當他是氣壞了,顫巍巍道:「父親,你還好吧。」

    孟國公頹然扔下信箋癱坐在地上:「毀了,所有一切都你毀了……」

    孟佼佼蹲下身,瞥見孟國公鬢邊生的白髮,心思一沉,溫聲道:「父親還是放下執念吧。」

    孟國公府已經有了尋常百姓一輩子高不可攀地位以及財力,有道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貪而不足必遭反噬。

    這報應早就落在孟穆的身上,孟國公竟還學不會教訓。

    孟國公失魂落魄的呆坐了一盞茶的時辰,隨後他晃悠悠的起身,漠然道:「你舟車勞頓想也累了,快些休息吧。」

    孟佼佼斂眉,擔憂的喚道:「父親……」

    孟國公擺手:「我沒事。」

    他需要點時間消化消化這件重大的,堪比滅頂之災的事。

    孟佼佼噤聲,起身垂首走出了內堂。

    *

    皇宮,甘泉宮。

    段子硯作揖躬身,低聲稟道:「陛下,皇后娘娘已進了孟國公府。」

    趙聿淡淡應了聲:「辛苦你了。」

    段子硯猶疑道:「陛下不擔心皇后娘娘的安危麼?」

    他回宮後陛下隻字不提皇后娘娘的事,還是他先提及,陛下難道真就放皇后娘娘走了。

    趙聿聞言擱落湖筆,薄涼道:「孟國公府會有人護著她的。」

    段子硯面色一凜。

    陛下的話委實令他感到些許匪夷。

    他苦苦思索不得解,悻悻的躬身言退,便去尋宋九昭解惑。

    宋九昭聽了他的話,眼皮挑個不停:「陛下當真這麼說?」

    段子硯木訥的點了點頭:「你知道我的為人,從來不會說假話。」

    宋九昭摸著下巴,陷入深思。

    段子硯急著求答案,伸手推搡他問道:「宋九昭你別愣,你倒說說陛下他這樣做到底為了什麼?」

    宋九昭嘖聲道:「我這不是在想嗎,你催什麼催。」

    這還真是稀奇事了,之前又愛又恨將人禁錮在身邊,如今瀟灑的鬆手這不似他們陛下能做出來的事。

    段子硯抱著佩劍,低聲道:「你說陛下會不會瞞著咱們籌謀什麼?」

    宋九昭疑惑道:「籌謀?你的意思難不成說陛下在欲擒故縱?」

    段子硯怔然:「欲擒故縱?宋九昭,你腦袋裡想的都是些什麼?」

    「我知道了!」宋九昭很快反應過來,他感激的拍了拍段子硯的肩,「多謝你了,段兄。」

    段子硯一頭霧水。

    他正想問個清楚,一眨眼宋九昭早跑沒影了。

    宋九昭轉道去了甘泉宮。

    「宋大人,陛下正在歇息,您要不改日再來。」小福子盡職的把守殿門,委婉的勸道。

    宋九昭半彎身子:「我有要事求見陛下,還請福公公行個方便。」

    小福子只道:「陛下吩咐奴才閒雜人等不許進出,宋大人您也不例外。」

    宋九昭眉心擰成麻花,「陛下連我也不肯見了?」

    他何時成了陛下口中的閒雜人等。

    小福子垂首,歉道:「這是陛下口諭,奴才不得不從。」

    宋九昭轉身踱了一步。

    小福子以為他放棄要走,懸著的心穩穩地落地。

    但沒等他完全平復心境宋九昭一個健步轉身走了回來,他大步闖進殿內。

    小福子大驚失色,跟在他身後大喊道:「宋大人!宋大人!」

    宋九昭逕自掀簾入內。

    撩開那層層垂落的珠簾,他道:「臣有要是相商,陛下怎得不肯見?」

    趙聿臨牖靜坐,輕瞥了他一眼:「夜已深,你還不去睡?有話明日再說也不遲。」

    宋九昭乾脆挑明了說:「這件事,臣不吐不快,陛下您這件事做的實在不厚道。」

    趙聿眉頭攏起:「朕何事做的不厚道了?」

    宋九昭撩袍坐到他邊上:「陛下算計皇后娘娘出宮這事。」

    趙聿面容一沉:「你怎得知道?」

    這事他瞞著最親近的臣下,便是不想另生枝節。

    「臣果然沒有猜錯。」宋九昭念念有詞,緊接著繼續刨根問底追問:「陛下不妨說說,接下來想怎麼辦?」

    趙聿冷聲道:「這事兒不需要你插手。」

    宋九昭低笑道:「陛下還真沉得住氣,不與臣商量就做出這等大事,陛下就不怕更遭皇后娘娘厭棄?」

    他思忖著陛下予的和離書是假,放皇后娘娘回宮雖是真的卻又其他目的,至於這目的昭然若揭。

    趙聿應聲道:「這件事是朕與她的事,你們二人牽扯其中成何體統?」

    歸根結底做了不少錯事的人是他,他想一件件彌補,而這種事也只是他一個人的事,跟他們二人並無干係。

    宋九昭卻不贊同:「陛下此言差矣,臣可以當你的軍師。」

    他雖尚未娶妻,不過這男女之事他了解的甚是透徹,他們二人之間的嫌隙他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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