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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6:14:40 作者: 寄青書
    趙聿冷聲道:「孟國公府的哪位公子?」

    李放揚聲回道:「國公爺的侄兒,孟穆孟公子,他前幾日來草民的醉仙樓喝酒,喝了沒幾盅就發了酒瘋,險些將酒樓砸了,還打傷我幾個夥計!」

    宋九昭黑著臉上前,「就只有這個嗎?」

    若只為這件事,他們大可不必來這拼命,可看壯漢之前卯足了緊的樣子,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

    李放頓了頓,緩了口氣接著道:「只是砸了酒樓倒也罷了,草民也不缺這點銀子,可那孟公子竟行兇殺人!」

    趙聿默了半晌,才低聲道:「殺了誰?」

    李放喉頭哽咽當著他們面,流下男兒淚,涕泗滂沱訴道:「他殺了草民的女兒……」

    他雖未明說他女兒為何會被孟穆殺害,宋九昭也憑著他的隻言片語大致猜了個十有八,九。

    宋九昭凝重的望向趙聿,使了個眼色後輕輕晃首。

    「孤知道了,這件事孤會替你討回公道。」趙聿不做他言,只冷冰冰的如斯道了聲。

    李放話還未說完,卡在喉嚨里難受的緊,忙出聲道:「殿下,草民還有事相告呢。」

    宋九昭擋在趙聿面前,及時攔住李放:「還有什麼話與我說便是,我會替你傳話給太子殿下。」

    李放不屑的掃了眼,「跟你說,你會據實替我傳嗎?」

    宋九昭窺見他眸中的不屑,坦然道:「我跟了太子殿下十多年,算得上太子殿下最信任的人,你儘管說,我會如實稟的。」

    李放猶疑了一會兒,鬆懈防備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

    宋九昭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後,臉色變得陰沉。

    李放看他發愣,試探的推了他一下:「宋大人,你聽進去了嗎?」

    宋九昭目光迴旋,低聲道:「我會稟告殿下的,你先回去吧。」

    李放半信半疑,念他是太子殿下身邊的人,應該可信便大步離開了。

    等人走後,宋九昭把方才李放的話如數交代給了趙聿。

    趙聿面上沒有太大起伏逕自進了宮,但他沒有直接回他的東宮,反而直奔甘泉宮。

    甘泉宮內,永和帝聽了趙聿稟詞,震怒拍案,厲聲喊道:「給朕徹查此事,太子妃中毒一事必須給朕揪出幕後兇手!還有孟穆一事,不止孟穆要罰,孟國公府也逃不了!」

    趙聿躬身安撫道:「父皇息怒,犯禁之人只有孟穆,此事孟國公也並未牽扯其中,處罰整個孟國公府實在過於太嚴重,還請父皇三思。」

    他的話沒有平息永和帝的怒意。

    永和帝來回踱步,質問殿下的趙聿,「你還想著保全孟國公府?」

    他們犯了如此大的過錯,他豈能容忍。

    且太子妃既已小產那他便再沒有顧慮,孟國公府也是時候連根剷除,不留後患。

    趙聿面無表情地垂首,一言不發。

    永和帝道:「這件事,孟國公府有著大錯,朕不會再網開一面,而且太子妃,你也要與她和離!」

    他的語氣容不得旁人置喙。

    趙聿緊緊抿著薄唇,神情晦暗不明,「父皇,孟國公並無過錯,您若罰了他們百年之後如何面對列祖列宗?」

    永和帝憤而甩袖,怒道:「太子那麼想要護著孟國公府,那麼這件事就交給太子去辦。」

    他倒要看看,重新回宮的太子有幾分能耐。

    *

    陰雨綿綿,細細疏疏的小雨下個不停。

    孟佼佼坐下廊下恍然如夢,她回孟國公府也有十天半個月了,這半個月她兩耳不聞窗外事,有關宮苑內的事情她一概不問一概也不聽。

    也不知道宮內有沒有發生什麼大事。

    閉上眼孟佼佼哀哀嘆了聲,錦繡便湊到她跟前,「太子妃,這是您這個時辰第三十次嘆氣了,您有心事嗎?」

    孟佼佼緩緩睜眼,「你這丫頭,越發沒規矩了。」

    素日裡怯懦的錦繡,自從回了孟國公府似乎因為有了徐氏這個靠山,在她面前說起來話都沒了顧忌。

    錦繡撇撇嘴道:「還不是夫人吩咐的,要奴婢時刻哄著太子妃,還要知道太子妃心裡想什麼。」

    孟佼佼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尖,「你呀,拿著雞毛就當令箭,行了時辰也差不多了,我們趕緊去內堂迎客吧。」

    今天是徐氏的生辰,孟國公府內上下精細的打點收拾著,孟國公也難得為此上心。

    孟佼佼向來對這些宴會事不感興趣,可這回不一樣,是她母親的生辰,她得早早準備。

    錦繡眯眼笑著撐開油紙傘,握著傘柄走到涼亭外:「外頭雨變大了,太子妃走路小心著些。」

    孟佼佼笑笑躲到傘下,二人撐著一把傘往內堂的方向去。

    徐氏生辰不喜大操大辦,所以沒有請太多人只留了些孟國公府來往頻繁的親眷,請他們吃頓便飯。

    人少宴席開的也早,孟佼佼趕到內堂,宴桌上坐滿了人。

    徐氏迎她入內,攜她坐了主桌。

    「母親,這今日家宴怎得不見孟穆?」孟佼佼捏著筷子吃了幾口,張望屋內其他幾桌人,她瞧了半天也沒看見孟穆的人影。

    她可記得逢年過節府中大大小小的宴會,孟穆一向不會缺席,尤其今日是徐氏的生辰,孟穆這個紈絝子弟更不可能會落下。

    徐氏手一抖,筷子挾著的大蝦掉落盤中,「問他做什麼?他自小便瘋慣了,甚少留在府里,這你也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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