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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6:14:40 作者: 寄青書
    抬眼時她瞧見身姿頎長的男人正向她走來。

    男人一襲玄纁色冕服,玉冠束著他的墨發,金燦的驕陽照在他清雋的臉龐,鼻若懸膽劍眉星目,他像是畫中走出的謫仙,丰神俊朗、高而徐引。

    孟佼佼看的失了神,不禁喟嘆,書中的描寫誠不欺她,男主帥得足夠人神共憤!

    只可惜自古男主都是屬於女主的,想到這孟佼佼又不免小小的落寞了下。

    看得見吃不著,人生一大憾事。

    趙聿站定在孟佼佼面前朝她伸出大掌,見她心不在焉眼底漸漸蘊出冰冷。

    他都已經妥協到這般地步了,她還想要什麼。

    「太子妃。」

    女官的清冷的提醒聲把看入迷的孟佼佼給拉回了現實,她這才將手交給趙聿,男人溫熱的大掌即刻裹住她嬌小的柔荑。

    母胎單身多年的孟佼佼頭次握男人的爪子,不免有些緊張,一想到身邊的男人是大男主她的心更是撲通撲通直跳。

    兩人並肩走到宣冊的司儀官面前。

    司儀官略略頷首,執起備好的錦帛念念有詞,說了一長串類似梵文令人聽不懂的語言,在司儀官的引導下兩人依著他的話拜了兩次大禮,又在朱雀台受百官禮訖,這繁瑣冗長的儀式生生從晌午弄到黃昏才算結束。

    行完禮兩人便被送進東宮的新設的喜房。

    喜房內紅綢遍布,龍鳳燭在桌上噼啪的燃著,殷紅如血的紗幔掩著殿內的景,搖曳起伏間依稀可見正殿喜榻上坐著的新娘。

    宮人們規規矩矩的側立兩旁,端坐在榻上的孟佼佼如坐針氈,腦海里設想著各種危險的後果。

    原主曾經和男主那般恩愛,男主見了她會不會一眼看出她不是原主,然後馬上動手殺她。

    光是假設她就覺得脊背發涼。

    沒多久推門之聲響起,打亂了她的思路。

    孟佼佼戒備的盯著推門進來的人。

    只見身著大紅喜袍的趙聿與他隨侍的小太監款款入內。

    早已等候多時的司儀女官攜一眾宮女福身請安,問候過後她命宮女奉上合卺酒。

    「太子殿下、太子妃,請飲合卺酒。」

    趙聿淡掃了眼承盤裡擱的合卺酒,順手拿起一杯長臂一伸。

    孟佼佼也起身效仿他拿起另一本合卺酒和他交臂。

    握著酒盞湊到唇邊,盯著酒盞中盛的酒,孟佼佼忽然覺得有點不大對勁。

    如果她沒記錯,按照劇情原主在成婚當夜喝完合卺酒就昏睡了過去,睡到次日正午才醒導致她沒能準時去給帝後請安,惹得帝後震怒從此再沒給過原主好臉色。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男主趙聿,他故意下藥迷魂原主目的就是要斷她的後路。

    要知道一個人給人最初的印象可以影響許多事,原主在拜見公婆這天失儀,在封建古代的結局可想而知。

    也難怪原主到最後會走投無路,想必她手中的酒桶書中一樣是下了藥的。

    要是喝了就正遂男主的意,她勢必會走原主的路,若是不喝……

    眼看趙聿舉著合卺酒就要一口飲下,她忙出聲阻止:「殿下!妾不善飲酒,這合卺酒要不還是免了吧。」

    趙聿執酒盞的手一頓,旋即冷聲道:「孤記得從前太子妃喝酒如飲水,還當著孤的面喝過整整一壇女兒紅,怎得現在連個合卺酒都喝不了了?」

    孟佼佼如鯁在喉。

    算她失策,原主居然是個能喝酒的,既然這招不好使,那她只能換一個法子了。

    思忖片刻孟佼佼道:「殿下,合卺即是交杯,咱們還是換杯喝罷,這樣要吉利。」

    話說出去她自己都不信,但說出的話已經是潑出去的水了,她只能硬著頭皮繼續演戲。

    趙聿漆黑的眸子微沉。

    她兩次推阻喝合卺酒,無非是怕他下毒。

    揣測到孟佼佼的意圖,他沒有戳穿,而是淺淺的點頭,手中的酒盞毫無保留的遞給孟佼佼:「就依太子妃的。」

    孟佼佼誠惶誠恐的接過男人遞與她的酒盞,屈身言謝:「多謝太子殿下。」

    狗男主挺好說話,就是不知道這盞酒會不會也摻了毒。

    趙聿拿過孟佼佼手中的酒盞便一飲而盡,他用行動證明了她方才的酒沒有毒。

    孟佼佼則像握燙手山芋似的遲遲不喝。

    薄唇緊抿趙聿握著空了的酒盞好整以暇的望著她。

    男人灼灼的目光落在身上,直叫孟佼佼頭皮發麻。

    好傢夥,這是等著她喝完呢。

    孟佼佼屏息凝神,視死如歸的抬起酒盞。

    然而她還是沒有勇氣喝下,她以袖遮擋住酒盞手微微傾斜,將盞中酒盡數倒在寬袖中。

    酒盞空後她舒了口氣,唯恐趙聿發現,她還做作的仰首用唇貼著空酒盞,這才敢放下手擱落空酒盞。

    負手藏住浸濕的長袖,她心虛的瞥向趙聿。

    他應該沒發現她使得壞吧。

    喝完合卺酒,趙聿揮袖冷聲屏退了宮人:「你們先退下吧。」

    殿內陷入短暫的寂靜,良久趙聿開口道:「孟佼佼,你方才不肯喝合卺酒是怕孤下毒嗎?」

    他的直言不諱讓孟佼佼愣了愣,隨後訕訕一笑道:「殿下在說笑嗎?我哪會懷疑合卺酒有毒?」

    趙聿劍眉輕挑,反問道:「沒有嘛?」

    她自以為做的掩人耳目,殊不知方才她傾倒合卺酒的小動作全部落入他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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