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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6:13:40 作者: 挽輕裳
    「站著!讓你坐了?」

    徐漾一句話沒反駁,乖乖站了起來。

    原來叛逆的少年突然這麼聽話,徐思銘突然有些不習慣,平時讓這混小子往西,他就非要往東不可,更不可能讓站就站,怎麼忽然這麼聽話?

    一定是在學校里犯了大錯,所以賣乖想逃避責罵。

    徐思銘想起下午學校打來的那通電話里是怎麼形容徐漾的,氣就不打一處來,豎著眉毛吼道:「你拿鏡子照照你自己!你這頭髮、你身上穿的,都是什麼?哪裡還有一個學生的樣子?你是去上學還是去混社會?!」

    徐漾撩了下劉海,臉上表情有些委屈:「爸,您怎麼也和學校里那群老頑固一個想法?我這頭髮、穿的怎麼了?再說了,您不打算讓我出國嗎?國外學校里的學生可全都是金髮碧眼的,穿什麼也是自由。」

    徐漾說了一連串解釋的話,徐思銘就抓住了一個重點,半信半疑地問:「等等,你同意出國了?」

    徐漾點頭,笑著說:「出國深造這是好事,我有什麼不同意的?不過我想在國內把高中上完,不然我一個人在國外人生地不熟的,您也不怕我小小年紀學壞了?」

    徐漾看著父親臉上的表情從懷疑變成驚訝,心裡苦笑了一下,不怪徐思銘不相信,如果是換做以前的自己,絕對不可能這麼輕易妥協。

    徐思銘一直忙於事業,疏忽了對兒子的管教,等他想培養兒子時,卻發現徐漾已經被慣壞,於是把商場上那套鐵血的手腕全都用在了管教兒子上。

    可徐漾那時候正處於叛逆階段,徐父的嚴厲管教沒有震懾住他,反而讓他起了逆反心理,認為父親是瞧不起他,故意挑刺。

    父子間的矛盾日益加深,第一次爆發出激烈的爭吵就是在一個月前。

    徐思銘想安排徐漾出國讀高中,但徐漾以為父親不想他待在國內,容不下他,所以堅決不同意,甚至說出了不認徐思銘這個爸爸的過激言論。

    最終,徐漾被親舅舅從徐家接了出來,給他辦了轉學手續,到了現在的學校。

    徐思銘冷笑了一下,拍桌子說:「別以為你現在同意出國了,我就不跟你計較你在學校里犯的錯!好你小子,不學無術也就算了,還學會考試作弊了!」

    徐漾攤手:「爸,說我作弊也得有證據吧?」

    徐思銘怒道:「還要什麼證據?學校老師難道還會冤枉你?!」

    徐漾嗤笑了一聲,說:「他們所謂的證據就是因為我不願意當場測驗?」

    徐思銘問:「你沒作弊為什麼不願意?」

    徐漾說:「他們認為我作弊是懷疑我的人品,清者自清,我沒做就是沒做,不需要向誰證明。」

    徐思銘聽到學校里打電話來說徐漾作弊心裡也有點懷疑,知子莫若父,他這個兒子雖然不長進,但脾氣很傲,這種偷偷摸摸的事他是不屑去做的。

    徐思銘仍然冷著臉,冷哼一聲,「你倒是會給自己找理由,作沒作弊暫且不論,學校里說你老請假不去上課是怎麼回事?」

    「老師講的我都會了,不去上課也沒什麼大不吧?」徐漾摸了下鼻子,表情很無辜,「再說了,我請假老師也批准了,我又沒逃課。」

    「你舅舅給你找的什麼破學校?」徐思銘眉頭緊皺,「學生請什麼假老師都給批,有這麼教學生的?」

    徐漾見成功轉移了徐思銘的注意力,扶著椅子坐了下來,繼續煽風點火,「您這也不能怪老師,您在我們學校捐了棟圖書館,那學校領導還不把您當金主供著?連副校長都跟我說,您給學校捐樓就是為了讓我在學校里開開心心上完這兩年高中,讓我以後有什麼事找他就行。」

    徐思銘惱怒地站起來,「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

    「不是您說的?」徐漾故作驚訝,「那還能是誰?」

    徐思銘沉著臉思忖了一會兒,緩緩坐下去,「行了,這次看你態度還算好,就先不跟你計較,但你別以為就這麼算了,要是再被我聽到你逃課不好好上學,我就把你押到國外去!」

    徐漾抬頭笑著看他,「知道了,我一定改過自新,重新做人。」

    徐思銘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似乎是為他身上的變化給驚到了,不禁萌生出一種可笑的想法:眼前這個人真的是他兒子?

    書桌上有個菸灰缸,裡面扔滿了菸頭,徐漾過去連菸灰缸一起扔到了垃圾桶里,拍拍手說:「少抽點菸,對身體不好。」

    徐思銘回過神,眼一瞪,「還管教起你老子來了!趕緊給我滾。」

    徐漾若無其事往外走:「哦,那我回去了。」

    徐思銘忍不住問:「等等,這麼晚了你回哪兒去?」

    徐漾回頭:「回學校啊,明天還有課要上呢,我讓司機等在門外了。」

    徐思銘擰著眉頭欲言又止,咳嗽了下,揮了揮手:「去去去。」

    從書房出來,趙秀蘭就站在門外,看見徐漾出來不自然地笑了下,「沒事吧?」

    徐漾淡淡看了她一眼:「沒事。」

    趙秀蘭拍著胸口說:「那就好,我可替你擔心呢!你爸脾氣沖,你別老和他對著幹。」

    「蘭姨,我最近學到句話。」徐漾低著頭輕輕扯了下嘴角,「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說完便走,留下趙秀蘭在原地微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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