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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是沒法子救還是不想救

2023-09-28 05:49:03 作者: 臨寒
    第146章:是沒法子救還是不想救

    「娘,二叔不是外人,告訴他,不算違背當初的誓言。」事到如今,她也沒辦法,不然方長遠會將誤會進行到底。

    方長遠以為這是瑤丫頭施的又一個小詭計,目的就是迷惑他。畢竟先前他回來時,她跟方圓也是這麼一唱一和的,方圓想說什麼,故意被她打斷制止,結果讓他深信不疑。

    方瑤哪裡知道就這麼一個小動作,被他誤解成那樣。她看著方長遠道:「二叔,你先坐下。」

    方長遠輕哼了一聲,別過頭,表示不上當。

    方瑤輕嘆:「罷了,你不坐,我便也站著吧!」

    她若坐著而方長遠卻站著,呆會兒指不定又會給她扣一個不尊長輩之名。大帽子扣得多了,方瑤本是越發不懼,就是不想再橫生枝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從袖袋裡摸出一張疊好的紙來,仔細攤開在桌上:「二叔,當初我誤食老鼠藥差點喪命,人人都以為我是偷了祖母的銀鐲子被嬸子逮個正著,覺得無臉見人,羞愧難當,所以自尋短見。其實不是這樣的,老鼠藥是橫弟故意放在廚房的碗裡想毒死我的,而祖母的鐲子實則是被嬸子偷拿了去……」

    「什麼?」方長遠打定主意,任憑她說什麼,他都不再輕信。可是她話一出口,他還是被震住了。

    實在是這番話太匪夷所思!

    「你說橫兒要用老鼠藥藥死你?胡說,他那么小,怎麼可能幹出那種事?」他下意識的反駁,方橫是調皮無度,但到底是自己的兒子,他還是有幾分了解的。

    性子是像陳菊,驕橫,可心腸不壞。畢竟還那么小不是。

    「我知道二叔不信,我也不信。要不是他自己不小心說了漏了嘴,我們到現在也不知道那老鼠是怎麼一回事。」方瑤嘲弄的笑了笑,「二叔以為我們為什麼要分家?橫弟下的老鼠藥其實是嬸子指使的,不管有意無意,她做出這樣的事,寒了我們的心,我們不分家還等什麼,這樣的家人,我們相處不起!」

    「氣可受,累可忍,就是不能無冤無故的替人背了黑鍋還搭上自己的命!」方瑤將那紙的邊邊角角有些褶皺的地方仔細撫平,「那天,事情被拆穿之後,我氣得本來是想拉著嬸子和橫弟見官的,從命關天,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可是祖母攔著,嬸子哭著跟我求饒,要我放過她,放過橫兒。我心軟了,可我不想就這麼無聲無息的讓這件事過去,若是做錯了事不必背負任何責任,那她們以後不是更胡來。於是我寫了張字據,跟她們約法三章。」方瑤看著那張紙,紙里的話,絕情的很,說出來方長遠肯定傷心,可到這個地步,她不得不說。如果方長遠真心疼愛過她,就會了解,她的心現在滿目蒼琅,比這紙上的話還要傷百倍千倍萬倍。

    「我跟她們說,事,我可以不追究,但以後不許再找我們大房的麻煩,二嬸陷害我,橫弟毒害我,一個沒把我當侄女,一個沒把我姐姐,我以後亦不會把她們當親人。祖母說可以,但她還提出一個條件,就是此事不得外揚……」

    方瑤的臉,很平靜,沒有剛開始事怕被揭穿的憤怒和不甘,就是一臉淡淡的,毫無表情,好像說得都是別人家的事,可聲音卻又透著股深遠的蒼涼。

    她被親人害得差點沒命,沒有一個人替她主持公道,甚至說一句暖心窩子的話都沒有。不但如此,還被勒令不得將此事捅出去,要一輩子爛在肚子裡。

    這是什麼世道,又是什麼道理!

    方長遠感覺,她要是哭哭啼啼,自己說不定嗤之以鼻。可這麼平靜,反而讓他心裡把握不准了,不知這事到底是真是假?或者說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是假的?

    李月蘭和方圓、方正偷偷地抹了下紅紅的眼睛,當初,方瑤為事可是關起門來狠狠地哭了一頓,那情景,此刻想起還歷歷在目,尤如昨天發生的一樣。

    方瑤合起那紙,往方長遠面前移了移:「從那以後,我倒是嚴格按照祖母要求,誰也沒告訴。可是嬸子呢,苞米摻沙子的事,偷藥的事,捉鬼的事,哪一件也沒有恪守自己的本份。我不知二叔聽誰說了什麼,回來就對我們大發脾氣。我也不想說這裡面是不是有誤會,我只想說,該我做的,不該我做的,我哪樣也沒違背自己的良心。二叔若是還不信,儘管拿這字據到城裡叫認字的人看一看,上面有嬸子和祖母的手印,看我說的是否屬實。」

    李月蘭眸中閃過一絲疑惑,從這張紙出現時,她就心裡在打鼓了。當初約法三章是有,可好像沒寫紙條吧!

    方長遠拿那張紙,也不知道是該揣在懷裡進城找別人看過之後再做決斷,還是直接信了瑤丫頭。

    他矛盾的很,就陳菊的性子,他不會不了解,小惡是有,大惡是萬萬不敢的,她沒那膽子。可這字據在手,他又不得不重新審視這件事。

    想了半晌,他還是把字據遞迴給方瑤。一來,這事若是真的,他叫外人給他念裡面的內容,豈不是把這件事外傳了嗎?萬一被官府的人知道,陳菊和橫兒性命難保。二來,若此事是真的,那麼陳菊後來刁難大房一家的事也極有可能是真的,妻子已經把大房一家的心傷透了,他若還把這字據給拿走,就是告訴她們,他不信她們所說的話,就是在她們的傷口上再撒鹽。無論如何,他是不能那樣做的。

    「二叔,不拿走找人確認一下麼?」方瑤倒是沒有多少驚訝,方長遠是憨實,但不蠢。知道把這字據拿出去給外人看會意味著有什麼風險。

    「不確認了。」

    「那你是信了?」方瑤問道。

    方長遠面色痛苦道:「我不知道!」叫他信自己的妻兒是殺人犯麼,他做不到。

    「二叔若是有疑慮,字據可以先拿著,哪天遇著信得過的人再教人看看也不遲。」方瑤又將那字據往回推了推。

    方長遠盯著那字據良久,抱著頭,恢喪道:「不必了,沒必要。」

    方瑤看著他,心微微涼。他到底還是猶豫了,不過不怪他。比起她們這些侄兒侄女,親娘和媳婦到底更親近一些。

    「那二叔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她問道。

    「自然是要救你祖母和你嬸子出來。」方長遠抬頭,目光有些閃爍,「就算她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可她們畢竟你的長輩,尤其你祖母年紀這般大了,如何受得那種罪?你們,你們實不該見死不救?」

    方瑤眉頭一擰,似是有些不悅:「二叔怎知我娘沒有救她們?還是二叔以為,祖母跟嬸子犯了這等大錯,都不應該受到懲戒?」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不知怎的,方長遠這個大老爺們在方瑤這小丫頭面色質問下竟有些發窘。

    他從王四那裡聽來,大房一家是沒有求情的,現在瑤丫頭又說求了情的,到底哪個說得是真的。

    方瑤看他欲言又止,以為他還是不信自己,道:「除了老鼠藥一事,其他的事情村里人都知道,二叔可以出去隨便找個人打聽,就知我們說的是真是假的了。」

    方長遠痛苦不堪,他就是打聽了的,才會不信,不然也不會這麼糾結了。

    想了想,他開口道:「瑤丫頭,二叔信不信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怎麼把你祖母和嬸子救出來,這事你有辦法麼?」

    方瑤搖頭:「這事,恕瑤兒無能,我沒法子可想。」

    方長遠眼裡的期盼一下子就冷了,她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是真沒法子可想,還是積怨太深本著報復的心理不想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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