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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5:40:11 作者: 厘梨
她想起許久以前,在西苑行宮問過首輔,問他喜歡什麼樣的姑娘,他說漂亮的。若是以後他見到更漂亮的女子,或是他對她熱情減退,他隨時可以去找別的姑娘,但她卻永遠回不到過去。
她知道霍寧珘現在的確喜歡她,但這份喜歡有多少,又能維持多久,她絲毫沒有把握。
「首輔。」陸蒔蘭便去推他,道:「你還是早些歇下罷,萬一今日那刺客的同黨又回來了。」
她這件中衣本就是斜襟,僅在腰側系了帶子,這般掙動之下,帶子又不知何時被他的手肘不小心壓到,此刻帶子徹底鬆脫開來,衣襟幾乎是敞著的。
晶瑩酥雪高聳,紅梅細蕊嬌嫩。大半落入霍寧珘眼中,讓他一怔,眼底隨即染上沉如暗夜之色。
她隨著他的視線低頭一看,臉頓時緋紅如滴血,又羞又怕。想要遮掩,這時卻晚了,他已低下頭,順著自己的心意……
陸蒔蘭不敢置信地張大眼,她的身子頓時輕輕朝上拱成一道絕美的弧,隨即如水波似的軟下來,卻是緊緊抿著唇。渾身酥軟戰慄,意識卻因害怕無比清醒。
等他終於離開她的時候,陸蒔蘭抬起手,朝他那張先前還迷惑得她失神的俊臉就是用力一扇。
清脆的巴掌聲在這夜裡格外清晰,她錯愕一下,沒想到自己會打中。她知道他可以輕易地制下她。
她看了看霍寧珘,想起他今晚對敵時既快又狠的身手,在考慮他若是反手抽回來,她該怎麼辦。
霍寧珘慢慢放開陸蒔蘭,深沉的黑眸看著她。
少女若是喜歡一個人,看看他,親親他也就夠了。男子的喜歡則帶著欲望,但他還沒有打算過在這樣簡陋的船上與她有第一次。因此,哪怕她不打他,其實他也不會真的占有她。
陸蒔蘭不再去看霍寧珘,微紅著眼眶,抖著手給自己重新系好中衣。深吸了口氣,道:「首輔,我們不能再這樣。」
又道:「首輔若想要找人過夜,可以選擇的姑娘實在太多。你不該找個不願意的,而且心裡沒有你的女子。不止過夜,成親也是一樣,你該挑個一心一意侍奉你的女子,我並不適合。」她這回是真的怕了,將過去想說沒有說的,全都說出來。
室內的靡綺氣氛瞬間而空,一陣靜默,霍寧珘冷哼道:「你心裡沒有我?那有別人嗎?」
這個自然是沒有。陸蒔蘭也不願為了擺脫首輔就編個意中人出來,搖搖頭。
「那就行了。」霍寧珘沒什麼表情道。
她打了他,又說出這樣的話,陸蒔蘭以為霍寧珘會發怒,畢竟他從前曾對她那般喜怒無常過。但他卻只輕描淡寫說了這樣一句。陸蒔蘭又看了看霍寧珘,發現男人面上看不出半分情緒。
她想了想,又道:「回京接下來的路程,我想要去我師兄那邊的船上,希望首輔可以同意。」
霍寧珘這回挑起唇角,冷笑片刻,道:「想都不要想。」
陸蒔蘭聞言,自是有些氣悶。
兩人又沉默坐了一陣,誰也沒有再說話。
·
她起身走向自己那張床榻,離開溫暖的被褥,才突然感到腿間涼颼颼的,想到什麼,她立即回頭往褥單看去。
不經意看到床單上的血,霍寧珘亦是怔了怔。
陸蒔蘭還沒有過這樣尷尬的時刻,褲子後面好多血,將霍寧珘的被褥也弄髒了。
她皺了皺眉,發現自己這兩次的癸水都不大准,雖然間隔時間還是頗長,但不像從前那樣幾乎固定,陸蒔蘭便有些擔心了。這樣會給她帶來很多麻煩。
這船上可沒有月事帶,從未照顧過人的霍寧珘,這才意識到,帶著個女子出門,的確比往常幾個大男人出門麻煩多了。
霍寧珘便提議拿一套嶄新的中衣鉸了。陸蒔蘭轉過頭,便看到當朝首輔,拿著一把剪子,姿勢隨意地坐在榻邊。那雙拿慣刀槍與硃筆的手,卻是在鉸著布條,幫著她一起做月事帶。
她心裡一時也不知是什麼滋味,沉默收回視線。
霍寧珘鉸好了幾片布條,陸蒔蘭便用針線簡單縫著,她雖然手藝不好,但這個還是會的,只不過,針腳比較粗陋就是了。
霍寧珘往她已做好的兩條月事帶上大致瞄了兩眼,陸蒔蘭這繡工,嘖,的確是不用提了,歪歪扭扭的走線,著實不堪入目。
他知道,看來這輩子想要她為自己做雙鞋之類的,是不可能的了。
待兩人終於收拾好一切,已經有些晚。
陸蒔蘭又默默上床歇息。因為月事來了,她知道首輔不可能對她做什麼,鬆了口氣,上床很快便睡著。
·
第二天清早,向來醒得早的陸蒔蘭卻遲遲未醒,霍寧珘已在外面吃完早飯,便去叫她起床。
這一看,卻發現陸蒔蘭的不對勁,蹙眉道:「怎麼了?哪裡難受?」
他抬起她的臉細看,便見其咬著唇,面色蒼白,呼吸也似有些困難,又探了探她的前額,燙得厲害,竟發燒了。
陸蒔蘭被他弄醒,卻覺得眩暈得就要失去知覺般,道:「頭暈,冷。」又低聲道:「我師兄精通醫術。」
雖然不喜她那師兄接近她,但這時霍寧珘倒是半分沒有猶疑,立即高聲朝外道:「藺深,讓裴夙隱過來。」他擔心陸蒔蘭不止是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