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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5:40:11 作者: 厘梨
    蕭沖鄴道:「槿若在此等著朕,朕一會兒就回來。」

    陸蒔蘭也只得點頭:「是,皇上。」

    江善善等在偏廳中,她今日著明藍繡裙,青絲如絹,髻上佩兩對藍瑩瑩的碧璽刻紋簪,衣飾仍舊是力求典雅,聽到男子沉穩的腳步聲,她站起身來,儀態優美地行禮:「臣女見過皇上。」

    蕭沖鄴頷首,道:「表妹過來何事?」蕭氏和江家也算拐著彎兒的表親,蕭沖鄴歷來是這樣稱呼對方。

    江善善看向對方,蕭沖鄴雖然尚未弱冠,身姿卻是頎長軒昂,俊逸的面容更是時常讓她看得臉紅,她看著這位未來夫君,心跳快了許多。

    便答:「善善今日在太后娘娘宮裡做了『雪梅羹』,娘娘命善善給皇上送來一份。」

    蕭沖鄴知道,江善善很會討太后歡心,太后也正好喜歡江善善這類樣貌清秀氣質溫婉的兒媳,卻擔心他不喜,總是讓江善善在他面前聯絡感情,彰顯情分。

    他微微一笑道:「表妹有心了。先放著罷,朕尚在處理事務,晚些用。」

    江善善聞言,就知道皇帝沒有任何多留她的意思,道:「那,臣女便告退了。皇上處理公務,也要注意身體。」

    「好。」蕭沖鄴話語簡潔。

    江善善回到太后的頤安宮,太后亦不料對方這樣快就回來了,問她:「都到用晚膳的時辰了,皇帝還在忙?」

    江善善點頭:「皇上正忙著。」

    太后微微蹙眉,看向一旁侍立的內侍。便有人回稟太后:「皇上召見了都察院陸槿若在議事。」

    太后聽到這名字,便想起霍寧珘說的陸槿若並非邀寵媚上之人。自家弟弟看人的眼光,太后自然是信的。

    就道:「那便是了,皇帝最近也時常召見新科汪思印、趙寒峰等人。不用管他。善善就陪著哀家用膳罷。」

    而另一頭的陸蒔蘭,自然被蕭沖鄴留下來了。

    蕭沖鄴命人備下的菜色不多,也偏於清淡,還有兩道點心,都是合陸蒔蘭口味的。

    他看著對方道:「朕希望槿若與朕,就像從前在陝西一樣。你有什麼話皆可以對朕說,無論是政事,還是私事,比如……你若喜歡上哪位姑娘,想要賜婚,也可以告訴朕。」

    蕭沖鄴的語氣隨意自然,帶著微微促狹,絕無半分知道對方是女兒身的破綻。陸蒔蘭聽了,便笑了笑,道:「臣知道了,多謝皇上關懷,不過,臣暫時無意成親。」

    兩人用膳之後,皇帝除交辦特別任務之外,又讓她代為看了些帳目。

    ·

    霍寧珘今日回府較早,才酉時就在府里了。

    他換下賜服,穿了身黑色湖州絲的輕衣,想起什麼似的,問:「陸槿若過來了麼?」

    王奚道:「陸御史今日尚未到。不過,陸御史往常若是不來,都會提前告知,今日事先並沒有說。想來是在哪裡耽誤了,稍晚會到。」

    霍寧珘聽了,便沒有多說什麼,用過膳,在校場裡餵了餵自己最喜歡的那匹戰馬,便回房處理事務。

    夜色漸深,快近亥時的時候,霍寧珘又問了一次:「陸槿若到了罷?」

    王奚便說尚沒有。

    想起近日都察院與大理寺接連有官員遇害,而陸槿若也收到過恐嚇信,主僕二人的神色都微變了變。

    站在一旁的藺深忙道:「七爺稍等,屬下這就派人打聽。」

    霍寧珘的眼線與耳目自然非同一般,沒過多時,藺深就回來稟報:「七爺,陸大人今日下午進宮向皇上匯報五城兵馬司的案情,現下仍在皇上宮中,沒有危險。」

    霍寧珘看看窗外暗得沒有一絲星子的天,沒有說話。

    第16章

    藺深便道:「陸御史既有才華,又曾是皇上知交好友,必然是前途無限啊。」

    「前途無限?」霍寧珘收回視線,玩味笑了笑,道:「未必。皇帝若真看重陸槿若才華,為何之前吏部考功司副主事這樣的好位置,柳慎石都托吏部通過陸槿若了,皇帝卻臨時給換成了旁人,還令其在陝西那樣遠做個討人嫌的御史。若非陸伯爺托我,陸槿若還回不了京。」

    「這……」藺深道:「七爺說的是。這樣說來,皇上也並非真正要重用陸御史啊。可惜了,陸御史這樣勤勉踏實的人,又能吃苦。」

    霍寧珘斂了笑意,沒再說話。

    他過一會兒道:「讓人在陝西查查,陸槿若與皇帝到底如何認識的,以友人身份相處了多久。」

    藺深道:「是,七爺。」

    ·

    幾日後,陸蒔蘭奉命去了一趟西林行宮。

    今年也不知為何熱得這樣快,才四月初,日頭便辣辣的。她覺得這裡的確是比禁城涼快多了。叢林是鮮妍繁茂的綠,水是煙波浩浩的淨,青天霽霽,雲雁高遠。

    她被宮人引著經過行宮的外海子時,便聽有響哨聲,馬兒的嘶鳴與啼聲。

    這是皇帝與皇親國戚們在跑馬呢。

    陸蒔蘭的目光往那聲音的來源處掃了一眼,繼續垂首往前走。

    不一會兒,卻有幾匹駿馬風馳電掣般地來到她的身邊,為首之人正是蕭慈,他見到陸蒔蘭有些詫異,問:「陸御史在這裡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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