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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5:40:11 作者: 厘梨
    第一句話便是激動道:「槿若,一別多年,咱們可終於又見面了!」

    陸蒔蘭打量對方,她不認得這人,但是聽這口吻,應該是從前在京中就與她哥交好的玩伴,可這到底是誰?

    「怎麼?你忘記哥哥我是誰了?」那男子倒是敏銳,見陸蒔蘭這個表現,似乎不敢置信,痛心道:「槿若,咱倆那時可是好得跟什麼似的。小時候,有人若是欺負你,哪回不是我幫著你!」

    他對陸槿若居然忘掉自己感到不可思議,心中又想,對方還是長得這般瘦小。

    陸蒔蘭靜靜看著對方,她現在是真尷尬,周圍的人也都看出來了,人家這是全然不記得這位大爺了,都發出了陣陣笑聲。

    連被迎到主位坐下的霍寧珘也看向這個活寶。

    還好,這一位選擇了自報家門:「我是謝遇非啊!」

    陸蒔蘭反應也快,對方既報上名字,她就知道了這是安陽侯家的兒子,就是不知現在是個什麼官位。忙招呼道:「謝三哥。」

    謝遇非在這聲「謝三哥」上找回了點兒安慰,對方還記得他行三,好,好。便道:「無事無事,你那時到底年紀小。」

    他說著,便引陸蒔蘭去到他所在的那一桌。

    霍寧珘便見謝遇非去抓陸蒔蘭的手臂,被陸蒔蘭不著痕跡躲過,似是很不喜歡與別人做身體上的接觸。他隨即收回目光。

    謝遇非拿了杯盞便為陸蒔蘭倒酒,道:「來,我們哥兩個久別重逢。今日定要不醉不歸!」

    「我……」陸蒔蘭剛想說自己酒量不好。

    「你可千萬別說你酒量不好。還記得不,你八歲的時候,咱們一起偷喝了我爹的一壇太清紅雲,我躺了一天,你小子還是自己走回去的。」謝遇非一口斷了她的後路。

    陸蒔蘭微微收緊手指,她哥陸槿若的酒量是很好,可她的酒量的確不好。

    謝遇非太熱情,陸蒔蘭便聽他道:「槿若既忘記我,就先自罰三杯罷。」

    陸蒔蘭看著謝遇非赤誠的眼睛,這個人是真心在為重逢童年摯友欣喜,她想起了為救自己而死的哥哥,心底難以自抑地湧上難過。

    「好。」為了兄長,她應聲道。隨即端過那酒,一連三杯,仰頭而盡。

    陸蒔蘭接著道:「謝三哥,我十歲那年生過一場病,酒量就不好了。」

    她是個很有原則也很自律的人,否則也不可能將御史一職做好。三杯是她的極限,尚在她的自控之內,再多就絕不能了。

    「啊?是這樣嗎?」謝遇非心裡越發憐惜這個童年玩伴,就並不為難她,道:「好,那便不喝了?咱們就這樣說會兒話。」

    陸蒔蘭笑了笑,道:「好。」兩人交談起來。

    陸蒔蘭為讓自己酒後好受些,喝了不少水,中途去了趟淨室,還是沉悶,便留在廊外透透氣。

    正巧霍寧珘走出來。

    他見陸蒔蘭腳步格外遲緩,臉頰染著霞粉,眼眸也不如平時清亮,霧蒙蒙的,找了塊廊外的石頭,自己一個人坐在石頭上吹風。

    接著,她撩起了自己的衣袖,露出一截小手臂。

    那手腕纖細柔美,小臂更是雪膩柔滑,似美玉雕成,若是戴條手鍊,或是鐲子,再相稱不過。

    但隨著陸蒔蘭一撓,上頭竟冒出了許多小疹子,越抓越多。她也沒有想到,今天吃了這酒,竟會出小疹子,以前並未這般過。

    霍寧珘來到陸蒔蘭面前,低頭看向她的手臂,問:「喝了很多?」他們不在同一桌。

    她抬起頭,微微彎了彎眼睫,看清對方,這才道了一句:「首輔。」又道:「沒。」她的意識是全然清醒的,除了反應慢點,與平素並沒有太大差別。

    霍寧珘顯然還有事,不再管對方,邁步便走,只是叫隨從去為陸蒔蘭叫大夫。

    ·

    就在陸蒔蘭先前那一桌上,其中一人兩眼昏昏,不禁道:「這……今日見過槿若風姿,不禁讓人想著,他那妹妹若是還在,華……」華昭郡主就算不上京里最美的明珠了。

    謝遇非敲了那人的頭一下:「酒喝多了罷?說你口沒遮攔你還不信。這若是槿若的妹妹,早就是七爺正妻了,輪得到旁人惦記?」

    對方這才清醒了些,道:「這,這倒是。」

    偌大的肅國公府里賓主盡歡,到處是酒過三巡,正是一派絲竹歌舞,談笑風生。

    殊不知,就在一牆之隔外的不遠處,卻瀰漫般地獄般的殺意。

    血腥的氣息漂浮在空氣中,馬蹄聲踏破殺戮過後的死寂。

    竟是後軍都督府都督同知胡朔程,糾集了逆王蕭真餘黨,等著霍家老夫人壽辰,欲將霍家人及其黨羽一網打盡。

    這兩條街本就是都是宅院深廣的高門大戶,平時街上人就少,偶爾路過的要麼望風而逃,要麼已成刀下亡魂。

    胡朔程早布下天羅地網,一切照計劃實施,不料信號放出,他安排的軍隊卻遲遲不來。胡朔程帶來的先鋒小隊被殺戮殆盡,只余他與幾名親信還在奮力反抗。

    一柄長刀忽地朝胡朔程擲來,鋒刃破空聲極為駭人,力量之大,更是震得胡朔程虎口發麻!哐當一聲,已準確無誤擊落他的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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