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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5:36:32 作者: 明月像餅
他慢悠悠的跟在身後,「你生氣也沒有用?反正我是要上門的。」
「誒,你不搭理我也沒有用。」
單單轉身,「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們兩個已經分開了?」
許梁州諷刺的笑笑,「那是我逗著你玩的,你知不知道?」
雖說後來沒怎麼見面,但她的舉動都在他的視線之下。
單單低垂眼眸,「我知道。」然後又道:「我剛也沒有生氣。」
許梁州好奇的問:「那你一個字都不跟我說,是為了什麼?」
「我害怕,怕我媽打了你,還把我趕出去。」不等他回答,單單抬眼看著他,聲音小小的,「我媽喜歡聽話的乖一點個性沒那麼強的男孩子。」
說完,單單就蹭蹭的跑掉了。
許梁州立在原地,勾唇笑笑。
單單進門時,單媽還沒有回來。
高中生們放假都比較晚,單媽還在學校里上課。
單單把行李放好,在沙發上躺了一會,然後就去了一趟超市,打算做飯來著。
她心裡虛,雖說期盼回到家裡,但還有點怕她媽媽。
單媽發起脾氣來,輕易收不住,也哄不好。
下午六點,單媽拿著還沒批改完的卷子準時到家。
單單下廚做好了飯菜,托著腦袋等著。
「你什麼時候到家的?」單媽把卷子放在茶几上,邊換鞋邊問。
單單起身,「下午到的。」
單媽點頭,看了桌子上豐盛的菜,有些驚詫,「你都會做飯啦?」
做菜的本事都是她上輩子無聊學來的,她媽當然不會知道。
「嗯,學校有廚藝興趣班。」
單媽坐在她對面,略微滄桑的眸亮起了些光,不似剛剛離婚那段時間般暗淡,她用筷子夾了根蕨菜,嘗了嘗,誇獎道:「味道還不錯。」
單單也重新坐下來,埋頭吃飯。
原本以為她媽會提起談戀愛的事,整個晚餐時間,她媽卻是沒有說。
單單鬆了口氣的同時,也頓覺不安。
洗完澡躺在自己的房間裡,單媽還跟高三一樣,往她的桌子上放了一杯牛奶,讓她早點睡。
單單跟母親說了聲晚安,卻是無法入眠。
木質的窗微微留了個fèng隙,金色的光將整間屋子都照亮,她起身,踩著拖鞋走到窗邊,纖細的手指推上木窗,一點點fèng隙慢慢拉出一個大的空間來。
冬日裡的冷風將她臉上悶出的溫度吹低了不少,半露在窗外的輪廓精緻小巧,眸光流轉。
對面的閣樓窗燈也是大亮,許梁州立在窗邊,手裡夾著根煙,距離太遠,看不太清他臉上的神色,不過他那雙幽深的瞳孔在黑夜格外矚目。
「叮鈴」一聲,單單的手機里多了一條信息。
「看見我了沒?」
「嗯。」
「好看嗎?」
「……」單單選擇關了窗戶。
再次躺在床上,還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入睡之前,單單又給許梁州發了條信息。
「如果明天我媽打你的話,你記得跑得快一點。」
許梁州第二天早晨敲響她家院門時,單單還在夢鄉之中。
這大概是單媽第一次見許梁州,從前只在鄰居和老師的口中聽過他的名字還有品性,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這個人。
「阿姨,你好,能讓我進去嗎?」
單媽恍惚了一下。不確定道,「你是王奶奶的孫子?」
許梁州人畜無害的展露出個妥帖的笑來,很標準的好人模樣,「對的。」
單媽拉開門,防備心沒有之前那麼重了,不過眉頭還是緊緊皺著的,她總覺得這個聲音很耳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
單媽純粹把他當成了客人,還給他倒了杯水,「你奶奶讓你過來的?有什麼事嗎?」
許梁州接過水,沒有喝,而是放到了離單媽比較遠的距離,「不,是我自己過來的,冒昧打擾了,我是來找您的。」
單媽不解,「你找我?是什麼事情呢?」
她和這個男孩可沒見過,也沒什麼交集。
不過這孩子好像和傳說中不太一樣,沒有那麼混帳,長得嘛,確實好看,比一般人出色許多。
許梁州不打算周旋許久,開門見山,「阿姨,我們之前聊過的。」
「在單單的電話里。」
單媽剎那間就想到了,頓時沒了方才的和顏悅色,沉下臉,「所以你這是什麼意思?!」
許梁州淡定自若,「阿姨,我沒什麼惡意,不過來拜訪拜訪而已。」
「畢竟我是真的喜歡她。」
單媽壓著怒氣,打開大門,「出去,你出去。」
許梁州從沙發上坐起,「阿姨,您真的沒必要這麼大的反應,單單已經成年了。」
單媽閃神了瞬間,唇角微動,被他的辯駁說不出話來,喉嚨仿佛被堵著。
他說的是真話,單單的確成年了,長大了,不再是那個事事都要她看著的點點大的女孩了。
單單下樓時,單媽和許梁州類似於在對峙,氣氛不是很好,面無表情的單媽和笑眯眯的許梁州。
單單飛快的跑下樓梯,剛睡醒的朦朧感煙消雲散了,緊張道:「媽……」
單媽抬手,單單下意識就擋在他面前,「媽,你別打他!」
單媽一愣,語氣冷冷的,「我沒想著打他,你先讓他回去。」
單單扯了扯他的袖子,「你趕緊走吧。」
許梁州安撫似的拍了她的手背,然後對單媽道:「阿姨,再見。」
「先吃飯,看著我幹嘛?」。
單單斂眉,糾著手指頭走到餐桌旁,勺子攪動著碗裡的白粥,小心翼翼的往她媽那邊看了看,並沒有什麼異常。
單媽等她慢吞吞的喝完粥,才開口,「其實我並不是很喜歡他。」
單單掐著手,抬眼,「媽媽……你先別著急下定論。」
單媽嘆氣,眼角眉梢是沉重,「你要知道,我做什麼都是為你好。」
可「為你好」三個字也早就成為了枷鎖。
單單放下碗筷,頭一回在她媽面前完完全全表達自己的感情。
「媽媽,我真的喜歡他,他對我……也很好。」
單媽沉默,沒回話。
深夜,單媽獨坐在窗台之下,裹著深色的披肩,滄桑的眼眸中是化解不開的意味。
「你不能逼迫她離開我。」
「她會聽你的話,但你覺得她真的會開心嗎?」
「阿姨,你也相信她能處理好自己的事,也相信我,她很成熟,我也很成熟。」
最後,他猶豫了一下,「阿姨,不能因為你婚姻的失敗而不讓她相信愛情。」
這些話直在她耳邊盪啊盪,經久不去。
夜裡下了霜,窗台外寒冷如刀割,單媽搓了搓手,回了屋。
很長一段時間裡,婚姻和愛情兩個詞都是她生活里的不可提起,她逃避了很久。
她企圖將女兒放在一個保護罩里,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尤其是和她一樣的傷害。
可是她忘記了,她是她,單單是單單。
過年前一天,許梁州往單單房間裡扔了一張紙條,很漂亮的字。
大概就是約她出來玩的意思。
單單將紙條收進抽屜里,撇了撇嘴,那人怎麼也不嫌麻煩?發個信息不好嗎?
繞是如此,單單還是偷偷摸摸溜出去了。
她還沒懂她媽對許梁州的態度,她不敢問,怕她媽將她扔出屋子。
單單不知道的是,上輩子,單媽對許梁州的厭惡,全都是在他刻意的安排之下,在他想獨占她的前提之下,可現在不一樣了。
單媽和許梁州不再是對立面,許梁州就不會讓她媽看見畏懼和厭棄的那一面。
單媽在打圍巾,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就故意讓她矇混過去了。
寒冬臘月,許梁州穿的單薄,單單關好門,輕聲問他,「你不冷嗎?」
許梁州微僵冰涼的手指捧住她的臉,「為了帥,怕什麼冷。」
單單被他的手冰的打哆嗦,「找我出來幹嘛呀。」
許梁州低眸瞧了瞧她紅潤圓嘟嘟的臉,「想你了呀,來來來,讓我親一口。」
單單抵住他的胸口,「別亂來,我有正事跟你講。」她咬唇,繼續說:「我媽一會兒要去菜市場,該怎麼做你自己看著辦。」
「噢~幫我?」
「我沒有。」
許梁州拽過她,不讓她有逃跑的機會,「既然你幫我了,我也幫幫你。」
單單懵,「幫我什麼?」
「幫你紓解對我的相思之苦。」
他壓著她,咬上她豐潤可口的唇瓣,舔。弄著,晶瑩的口水沾在她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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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媽辦年貨時,身後跟了個尾巴,又是幫忙砍價又是幫忙提東西。
她眼皮子動了動,沒有管。
就先看看吧。
免費的勞動力,他愛干就讓他干吧。
吃虧的又不是自己。
本以為他過一會就沒耐心,沒想到他跟了一路,一個上午任勞任怨的,也沒不耐煩的想走。
單媽的臉色這才緩了緩。
把所有買好的東西都搬到家裡來,單媽還是嘴硬的來了一句,「別以為我會輕易接受你。」
許梁州不慌,「阿姨,你捨得讓她難過嗎?」
單媽愣住,她捨不得,當然捨不得了。
那是自己疼到大的女兒。
其實他們服軟之後,她心裡就已經有動搖了。
台階他們給了。
她要慢慢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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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節過後,就又到了單單上學的日子,許梁州在大年初二跟他的爺爺奶奶一起回了首都。
單媽態度有所緩和,不過是裝傻充愣當不知道她和許梁州還有糾纏這件事。
上火車前,單媽叮囑了好幾遍,要她自愛。
大一很快就這樣過去了。
她和許梁州雖然沒有住在一起,但他們兩時常會一起吃飯,見面的頻率相比之前要多了許多。
許梁州越發放飛自我,剪了個板寸頭,不過依舊是無敵的帥氣。
到了大二,迎接新生那天,本來作為學生幹部之一的單單也去負責迎接新生的工作,他嘴巴一撇,纏著人死活不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