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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5:36:32 作者: 明月像餅
    阿姨耐著性子又給她找了一遍,「真沒有。」

    「不信你自己找。」

    單單接過小本,在上面確實沒有自己的名字,她側過身,沉下小臉,滿是不開心,「是你乾的?」

    雖是問句,但在心裡基本都肯定了。

    能有這麼大本事的除了他還有誰?

    許梁州把她從女舍一樓大堂拉了出去,眼神無辜,「宿舍環境不好,六個人擠在一塊呢,我怕你不習慣。」

    單單環抱著手,冷著臉,反問道:「那你覺得哪裡的環境好?」

    許梁州痞痞一笑,一點都不難為情,「我家啊。」跟著又說:「你別誤會啊,是我自己的公寓,買了兩年了,冷冰冰的,我一個人住有點害怕,你搬過來和我一起住吧?多好啊,還能省下每年一千多的住宿費。」

    單單皮笑肉不笑,「我告訴你,把我的行李還給我。」

    「還給你也沒用。」

    「我就睡樓底下,睡地上,我就不信沒地方給我了。」

    許梁州嘆了口氣,好笑的看著她揚起小臉的模樣,托著她的下巴,問道:「不願意搬出來和我住?你從小就沒住過校吧?真住了問題多多。」

    單單對出去住這事不是不心動,上輩子住了三年的學校,大三的時候才搬出去和許梁州一起,那三年也是煎熬的很,她們宿舍有兩個喜歡熬夜和男朋友打電話的女孩,還有個女孩子睡覺從來不脫鞋,聽起來就奇葩,總之宿舍關係很一般就是了,而且壓抑。

    她也糾結……

    不過她還是沒那麼容易鬆口,「不行的,真不行,你別這樣弄。」

    許梁州的手指纏繞著她烏黑的髮絲,想到了她的顧慮,「你是擔心我會對你動手動腳的?」

    他語氣誠懇,「你放心,我不碰你,只要你沒同意,手我都不敢拉呀。」

    單單哪能這麼輕易就相信他,「不、行。」

    她都做好被他嚇唬的準備了,他卻是賣起慘來,抱住她,手腳並用,整個人都掛在她身上,深埋進她的頸窩處,「陪陪我,我一個人太孤單了,我還可以照顧你。」

    「你也可以監督我吃藥。」

    「我不會對你做什麼,你別擔心那些。」

    單單又一次可恥的……心軟了,明知道他說的是假話。

    主要是他賣萌的樣子……真的很討人喜歡。

    許梁州的公寓不大,兩室一廳,還有一個小小的廚房,裝修的風格也是冷色調,黑白灰,並不是單單喜歡的那種。

    兩人的房間就只有一牆之隔,這件事他蓄謀已久,所以她的房間是有被重新裝修過的,粉粉的房間很有少女感,細節之處也都很用心。

    許梁州這個男人,真想討好或者說真的決定為一個女人付出,他能把人的心給柔化了,他是拿全部來換。

    可他也要的是等同的付出甚至更多的得到。

    許梁州把她送到公寓裡就又回了一趟H大,他是去辦入學手續的。

    他碰到了他的大姐夫席竟,顯然,這不是巧合。

    席竟的鼻樑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手裡拎著黑色的電腦包,高大修長,生的唇紅齒白,看上去就斯文。

    「姐夫。」許梁州先發制人。

    席竟笑笑,「來報導?」

    他挑眉,吃不准他姐夫想做什麼,準確來說,是弄不清楚他姐想怎樣。

    「對,姐夫現在沒課吧?」

    席竟今年也三十了,笑起來的時候眼角的細紋很明顯,不過絲毫不影響他的美貌,「誰說的?大二大三的早就開學了。」

    許梁州長長的「哦」了一聲。

    「姐夫還有事?沒事我走了哈。」

    「有。」席竟提了提鼻樑上的鏡框,若有似無的笑著。

    「什麼事?」

    「我聽你姐姐說,你選了臨床醫學是嗎?」他問。

    許梁州眯著眼,「對。」

    席竟側過身,「那就跟我走吧,我帶你去看看你將來要上的課,以及必修的書。」

    許梁州勾唇,笑容冰冷。

    他父親還是沒死心讓他走他的路啊。

    許梁州當初是同意學雙學位,但,第一學位是臨床醫學,第二學位才是法學。

    且法學得到大二才能學,而且是用周末以及暑假的時間來上課的。

    席竟帶許梁州去看了一節解剖課,人體解剖,五臟六腑的fèng合,以及頭骨和骨骼的解剖,實驗室里的福馬林味道很重。

    許梁州看的很認真,沒有噁心不適的反應。

    眉宇間隱隱有了更濃重的興趣了。

    是的,他覺得很有意思。

    出來之後,席竟直接說:「你必修的書有36本,選修的書有17本,你真的要學?」

    「為什麼不?」還挺有挑戰的,說要學醫從來不是隨口一提,他是鐵了心的,從第一次夢見之後就起了學醫的小火苗,再就是操場那次她脫口而出自己會死,他就想,他絕對不能讓她死。

    絕對不能。

    「不害怕?不噁心?我記得你可是有嚴重的潔癖的。」席竟慢悠悠道。

    許梁州側目,齜牙,「姐夫,你一個法語教授都不害怕,我怎麼會害怕?」

    席竟一怔,「好,我知道了。」

    「那姐夫,再見了。」

    「恩。」

    席竟給許茗打了個電話。

    「怎麼樣?」她在那頭問。

    「求我我告訴你。」他低低道。

    那頭沉默了會,「再不正經,回家把你打一頓。」

    「別費心思了,他樂在其中,很喜歡。」

    許茗爆了粗口,「沃日,從小的變態啊,好了我知道了。」

    「啪」的毫不留情的掛了電話。

    席竟笑著搖搖頭,真是無情。

    許梁州再次回到公寓,單單在廚房裡做飯。

    他進門就看見她在繫著圍裙忙活的樣子,聞著香味,她應該是在煮粥。

    首都在北,她自小在南方長大,肯定會吃不習慣。

    他站在她身後看了很久,覺得她這樣真他媽賢惠。

    第三十五章 幫我(抓蟲)

    單單煮了一小鍋的排骨粥, 她不喜歡吃麵食,許梁州也不喜歡。

    冰箱裡也不至於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許梁州應該是提前讓人放食材進去過, 但廚具卻是嶄新的, 沒被人動過。

    單單盛了一碗熱乎乎的粥,轉身往餐桌方向去, 一眼就看見靠在門框邊的男人,她微訝, 「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許梁州沒有回答, 上前拉過椅子坐在她對面, 托著下巴,盯著她面前的還冒著熱氣粥,舔了舔嘴角, 「我也餓了。」

    單單拿好勺子,低頭吹了吹,「廚房裡還有,自己去端。」

    許梁州搖頭, 一口回絕,「我不要,我就喝你的。」

    單單沒好氣, 眼皮子都未抬起,「那你就餓死好了。」

    許梁州伸長了手,動作飛快的從她眼皮子底下把她面前的碗給搶了過來,然後用雙手護著, 「這是我的了。」

    單單白了他一眼,手中的勺子還在半空中,「幼稚。」

    要是她跟他計較這些,估計今晚就要玩起搶來搶去的遊戲了。

    兩個人算是吃過了晚飯,單單收拾好碗筷,許梁州沒讓她洗,不准就是不准。

    這一點,他倒是從來沒有變過,不喜歡她碰這些瑣碎的家務活。

    單單也沒有非做不可,又不是來當保姆的,她樂的清閒。

    許梁州抱著她,把人按在沙發上,開了電視機,強硬的讓她靠在他的胸膛上,他忽然開口說:「這房子是我媽送給我的。」

    「恩。」

    他媽媽是個很溫柔的女人。

    但結局不太好,是出了車禍去世的。

    她很喜歡他的母親,出了這個事情之前,單單偷偷的讓西子給她買了逃跑的機票,臨登機還是沒有走,那樣的情形之下,她於心不忍。

    葬禮之後,許梁州發現了她的機票,兩人大吵了一架,他本來只是藏著她的護照和身份證,後來乾脆就直接當著她的面給燒了。

    再之後,她就被確診了。

    「我覺得太小了,以後我們換個大的。」他涼絲絲的指纏繞著她的秀髮,淡淡道。

    單單從回憶里抽身,調整了下坐姿,試圖讓自己更舒服些,聽見他的話,心裡還是怪異和無奈的,聽他的口氣好像兩個人將來是一定會走到最後的,可明明那天她說的明明只是試試看。

    「你開心就好。」想了半天那句「和我沒關係」終是沒敢說出來。

    電視機里再放著家喻戶曉的綜藝節目,單單早就看過了,就覺得沒那麼好笑了,至於許梁州,能讓他真心實意的笑笑從來就不是簡單的事情。

    許梁州垂眸,見她興致缺缺的樣子,就關了電視,提議道:「我們去外面散散步?」

    單單從他懷裡爬起來,「好啊。」

    單單穿著他的大拖鞋,走路慢慢的,去臥室里換了衣服,才出的門。

    兩人五指交纏著。

    地面上有兩人被路燈燈光拉長的倒影,許梁州是真的高,單單才到他胸口往上一點點的位置,踮起腳來頭頂都不見得能到他下巴的位置,這段時間他好像又長高了,力氣也變大了。

    壞脾氣也懂得了收斂,單單不知道這對她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他的行事作風越來越沉穩,很多事情都能不動聲色的去處理了。

    一切都仿佛沒有改變,他漸漸的成為那個「他」。

    唯獨不一樣的是,他對她的掌控欲沒有從前那般濃烈。

    九月份的夜晚,邊散步邊吹風,還算愜意。

    蟬鳴聲聲不停,許梁州也沒有帶著她走遠,只是在小區裡面逛了逛,這裡離H大不算遠,騎自行車大概要十五分鐘這樣,因此還有不少的H大老師住在這裡。

    小區底下的小公園裡還有人在打太極,也有小孩子在追趕著。

    他們應該是在玩老鷹捉母雞的遊戲,「抓小雞」的那個男孩子撞在了單單的腿上,胖墩墩的身子撞的她腿骨疼,男孩屁股著地,在單單說話之前,哇的大哭起來,「你走路不看路!」

    單單沒跟小孩子打過交道,有點無措,「你疼不疼?」

    「疼,我要去告訴我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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