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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5:44:44 作者: 火中物
    卻說那邊狼群也是凶性大發,席露這塊硬骨頭越難啃,它們反倒越是前仆後繼。

    就連原本撲向囊恩倉等其他人方位的惡狼,也調轉方向徑直去往席露,遠處狼王憤怒的嗥叫依然不曾停歇,應該是狼王在暗中指揮群狼。

    「囊哥!快點!」

    樹上的虎子催促起來。

    囊恩倉四下打量一番,發現從後方撲來的群狼卻都直接找上了「江雅歌」,心頭稍稍安定下來,「等一下,我一定要打死她!」

    「囊哥這都什麼時候了,她活得久更好點!快上來!」

    虎子又催了起來。

    這時候,其他因為樹幹濕滑遲遲爬不上樹的人也反應了過來,紛紛出言讓囊恩倉別開槍。

    囊恩倉不甘心的收了槍,轉頭便打算上樹,就在此時,一個高大的人影卻從遠處裹狹著狂風而來,徑直停在了「江雅歌」的身前。

    這人影來得太快,以至於他帶起來的勁風和雨水打在囊恩倉的身上,讓他身子下意識一歪,靠著扶在樹幹上才勉強站直。

    囊恩倉瞳孔猛縮,也忘了往樹上爬,甩手將手電對準了那黑影的方向。

    陳光!

    遠處,陳光正背負雙手站立原地,從他的背上,一個女孩兒正快速往下滑。

    再然後,囊恩倉遠遠的看清楚了那女孩兒的面孔,江雅歌!

    怎麼回事?

    兩個江雅歌!

    可很快他的注意力卻很快又被陳光吸引了過去,比起兩個江雅歌這種詭異的事情來,還是此時的陳光更加可怕。

    此時此刻,這個父親口中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痕的江湖豪俠,正用一雙極度冷冽的眸子,淡淡的看著自己。

    從對方的眼神里,囊恩倉仿佛讀出來一種情緒,他看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具屍體。

    不知不覺間,囊恩倉渾身汗毛猛然倒豎,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在他心底油然而生,仿佛下一瞬間自己就會身首異處。

    群狼依然瘋狂的向著那三人身處的方位撲去,但任憑它們撲得再是猛烈,卻都撞在了無形的牆上,無法寸進分毫。

    三人頭頂的雨水正在空中濺起淅淅瀝瀝的水花,然後形成個半圓形的罩子,緩緩流淌而下。

    這半圓形的罩子,正是阻擋群狼前進的屏障。

    「囊哥!快啊!」坐在樹上,背朝席露方向的虎子根本不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麼,依舊拼命的催促著,手上加力,試圖將囊恩倉硬拉上來。

    另外幾人,不管此時上了樹還是沒上樹的,卻都齊刷刷呆呆望著陳光的方向。

    虎子這才發現異樣,扭頭看去,然後也呆在了樹上,忘了繼續拉扯繩索,「我……我的天!」

    囊恩倉終於從恐懼中掙脫,抬手、舉槍,嘴裡歇斯底里的喊著:「殺了他!給我殺了他!」

    砰砰砰!

    他的槍口對準了陳光的方向,瘋狂的扣動扳機。

    另外還有兩個拿槍的人,也紛紛從兜里掏出槍來,對準陳光的方向開火。

    可讓他們絕望的事情發生了。

    遠處的陳光依舊將左手背在身後,卻伸出右手,掌心向前,五指張開,無聲卻有形的震盪從他掌心散發出來,將原本在壁障上緩緩流淌而下的水流震得四散崩飛。

    在手電的光芒照耀下,這些崩飛的水珠美得晶瑩剔透,妖艷至極。

    但在這別樣的美麗之下,裹挾著的是卻是讓人絕望的場景。

    所有被三支手槍打過去的子彈,除了射偏打飛的,其餘但凡是射正了方位的,卻都像是射進了透明的泥潭一般,靜靜的懸浮在半空中,飄在陳光的五指之前,七零八落的子彈仿佛嵌在陳光身前的無形氣罩里。

    咔噠……咔噠的聲音此起彼伏。

    不知道什麼時候,囊恩倉手中的槍已經射完了所有的子彈,槍管正發熱得滾燙,但他心裡卻刺骨的冰涼。

    另外兩個拿槍者的方向也傳來類似的聲音。

    沒有子彈了。

    可惜,他們瘋狂的射擊卻並沒有絲毫效果,陳光還是那個將右手靜靜擺在身前的姿勢,只是他前方漂浮著的子彈又變得更多了些。

    雨水依舊從密林上方不斷淌落下來,打在圓形氣罩上,再順著流淌下來,途徑飄在空中的子彈時,被劃開到了兩邊,卻又沿著極其規整的圓弧形,從子彈中段流過。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徹底靜止。

    就連站在陳光身後的江雅歌,還有已經癱坐帶地上,側著腦袋從旁邊扭頭看著這邊的席露也完完全全的呆住了。

    天地間一片萬籟俱寂,就連雨水都不敢靠近。

    或許只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狼群,依舊瘋狂但卻徒勞衝擊著。

    囊恩倉不知不覺間扔下手裡的槍,跪倒在地上,「求求你,不要殺我!我知道錯了!求求你!」

    他現在終於徹底相信了父親所說的話,這世上真有江湖豪俠,某種意義上,陳光展現出來的力量,比電視劇里的豪俠更可怕,簡直近乎於仙術和邪法!

    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麼第一槍出去,先前那第一個「江雅歌」沒有死,肯定是被他遠遠的打過來一滴水將子彈給帶偏了!

    我為什麼會這麼愚蠢,我怎麼敢去招惹這樣的人物!

    他死死的跪在地上,將腦袋照著面前的泥漿一下又一下狠狠的錘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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