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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5:02:58 作者: 趙熙之
「紀御醫不是臣的人。」他忽然這樣反駁她單獨拎出來的這個點,「臣從會不讓他做事,給他命令的一直都是陛下本人。另外一些人與事,同理。」
李淳一頓時恍然,他卻在這當口忽然抱著她坐起來,下了榻徑直往內室的湯泉池走去。湯泉池中水霧裊裊,與今晨這大霧天氣十分契合,但因為溫暖,卻要比大霧討喜得多。
他將李淳一抱下水,[不可描述部分已屏蔽][不可描述部分已屏蔽][不可描述部分已屏蔽][不可描述部分已屏蔽][不可描述部分已屏蔽][不可描述部分已屏蔽][不可描述部分已屏蔽][不可描述部分已屏蔽]
他喉結滾動,汗從鬢角滴落下來,卻分神繼續之前的話題:「所以說殿下不滿臣的監視也沒有辦法,那些並不是臣安排的人,臣也無法將他們挪走。臣只不過利用他們所在的位置,獲取一些需要的信息。」
話說到這個份上,李淳一已經懂了。他故意安插的那幾個明顯的眼線不過是障眼法,實際上他蠶食的卻是女皇多年建立起來的監控系統,難怪女皇所知的,他只要想知道也能知道;有些事他不想讓女皇知道,甚至能讓人誤報給女皇,譬如紀御醫稟報給女皇的關於李淳一的身體狀況。
他膽子怎可以這樣大?她不信女皇對此毫無察覺,何況這樣的做法極容易被背叛,他一點擔心也沒有嗎?
宗亭[不可描述部分已屏蔽],低啞說道:「殿下要明白,誰都可能背叛,不能因為擔心對方會變節而拒之不用,那樣會毫無力量,只能任人宰割。」唇瓣挨著她柔軟耳垂,氣息竄進她耳窩:「況且這些事都是賭局,膽量也是籌碼之一。」
他言罷扳過她的臉,[不可描述部分已屏蔽]望向她的眼:「這些事,殿下以前沒有做過不要緊,臣會替你做,也會教你如何做。」
他盯住她的眼,交付忠誠又捕捉她的欲望:「殿下分明很渴望臣。」[不可描述部分已屏蔽][不可描述部分已屏蔽][不可描述部分已屏蔽]:「臣可是壓制了很多年,恨不得將殿下撕碎掉。」與之前的取悅不同,泉池裡的失控感讓李淳一隻能攀附他的力量,承受氤氳水汽中他近乎報復般的回饋。
只差一點,她便要驚叫出聲,但她仍是伸手擋了一擋,讓他不要親吻她的脖頸,喘息著說:「我今日還要出門見人。」
這理智拒絕卻讓他眸底情.欲更深,他緊緊環住她的肩膀,[不可描述部分已屏蔽]壓著聲道:「對不起……臣讓殿下獨自承擔了那麼多。臣、臣想一直這樣留住殿下——」他氣息愈發急促,「到死也不想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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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泉池裡情.欲也如迷霧,壓抑帶來的快意最終爆發,李淳一失力地攀附在泉池邊緣,背後是堅實的懷抱。愈發強壯的軀體也昭示著力量,充滿希冀卻又暗藏一絲玉碎的絕望。
他跟他阿爺宗如舟並沒有什麼不同,死心眼,孤注一擲。這份心,太沉了,也太抓人,會讓她失去自我控制。
耳鬢廝磨的溫存持續了一會兒,外面太陽也露了臉,驪山行宮從迷霧中走出來,已是徹底醒了,有內侍在外敲門道:「殿下,賀蘭先生應陛下之召,此時已經到了。陛下命殿下儘快過去。」
李淳一聞聲打算上去,宗亭卻又一把拽住她,冷靜問道:「尚書省還未放榜,賀蘭欽來做什麼?」
「相公不知道嗎?」她轉過身面對他,面上情潮已平,只有冒著熱氣的皮膚還存留一些情.事之後的氣味:「陛下的想法、宮裡的消息,我以為相公都會是最早知道的,看來相公當真是病了,連控制力也下降——」
她緩緩舒了一口氣,復盯住他的眼:「陛下欽點了賀蘭先生為制科敕頭,且判了從不授人的第一等,今日提前喊他來,自然是給他尊榮,刻意要抬高他的聲望。」
她說完了趁其不備爬上岸,迅速扯過袍子套上。
「只是這樣嗎?」
她都快要走到門口,步子卻倏地一頓,轉過身輕輕將袍子一整,負手對池子裡的某人道:「當然不是。」她頓了頓:「如果不出所料,陛下會想促成我與老師的婚事,這對於她來說,無疑是拋開關隴與山東最省事的辦法。」
宗亭斂眸看向她。
她眸光也是一斂:「相公不要那樣看我,從局勢上看,倘若不得不成婚,老師的確是比相公更好的選擇。」
☆、【二六】燙手炭
有些言行可以徹底拋開感情,因此顯出冷漠。李淳一披上外袍,束好頭髮及玉帶,套上烏皮靴,回頭看一眼僅套了單袍就從內室出來的宗亭,道:「相公留步,行宮人多眼雜,還是謹慎些好。倘要休息,就在此歇下,倘要回去,請等到晚上。」
言罷她衣冠齊整地出了門,連頭也沒有回。那腳步聲遠去,宗亭瞥見了特意留在案几上的傷藥盒,這才隱隱察覺到脖間刺痛。他順手從妝奩中拿起鏡子一瞥,細薄的皮膚上是明顯的牙印傷口。因泡在泉池水裡,血未止住,到現在還往外滲,衣袍領口血跡斑駁。
傷藥盒底下放著乾淨手巾與紗布,「貼心至極」,卻也令他胸悶氣短,以至於滿腔惱火不知要往哪裡宣洩,最後連傷藥也懶得抹,拿過手巾壓住傷口便又躺回了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