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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5:01:06 作者: 一點桃花痣
    江隨風點點頭,將水果刀啪地一聲合了起來,扔在了床頭柜上。

    他把那隻削了皮的水果重新拿起來,遞給江瑩。

    江瑩麻木地接了過來,麻木地放在唇邊咬了一口。

    江隨風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微微眯著眼睛笑了起來,問:「甜不甜?」

    江瑩回答不出來,因為她根本嘗不出什麼味道,她訥訥地道:「甜,甜的。」

    這時病房門被推開了,門外進一個人來,腳步急促,江隨風不經意地一抬眸,恰好對上了路西野的眼睛。

    他眼中閃過一抹詫異,隨即將手受傷的手放了下去。

    江瑩特意做了一場戲,既通知了江隨風,又讓人通知了路西野。

    不過江隨風離得近些,所以到的也快,路西野離得遠一些,所以到的也慢一些。

    路西野急急地走進來,與江隨風對視了一眼。

    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江隨風臉上的神色更冷了而已,眉心也微微蹙了起來。

    路西野站在病床的另一側微微彎下腰,對著江瑩溫聲問道:「您找我來,是有什麼事情要說嗎?」

    「我……」江瑩有些懼怕地看了江隨風一眼,見江隨風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但路西野來都來了,她又不想錯過這個機會,她糾結了片刻還是強忍著懼意:「你對我兒子始亂終棄……」

    她原本的計劃就是想要藉此要挾路西野,讓他想辦法把江隨風弄出娛樂圈,畢竟路家家大業大,最怕聲名受損。

    只要她鬧上一鬧,就有成功的機率。

    但她的話還沒說完,路西野的眼睛就疑惑地張大了些。

    片刻後,他像是忍不住般,輕輕地笑了一聲:「您說什麼?誰對誰始亂終棄?」

    他問著江瑩,卻又把目光投到江隨風臉上去。

    江隨風的臉色不太好看,他唇角緊抿,眉目低垂著,睫毛覆在下眼瞼上,在他的注視下輕輕一顫。

    路西野不確定他跟江瑩說過些什麼,但看現在他們兩人的反應,肯定是說過一些東西的。

    好在他的反應很快,硬生生接了下來。

    他的反應讓江瑩更是疑惑,打擊一個接著一個,讓她的大腦有點轉不過彎來,頭也跟著隱隱疼了起來。

    「我說,」江瑩繼續道:「你對我兒子始亂終棄。」

    這次路西野真的笑出了聲,他慢慢直起腰來,走到江隨風那邊去。

    在江瑩詫異的目光中,他將手掌按在江隨風肩頭,然後才對她一字一頓地說:「阿姨,我想您弄錯了。」

    江隨風的側頰雪白,臉部線條因為緊張繃的極緊,一叢睫毛低垂著,始終沒有插入他們的對話中去。

    仿佛他是一台雕塑,現場發生的事情也跟他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一般。

    「我想您大概弄錯了,」路西野慢慢說:「事實上,是您兒子對我始亂終棄才對,我正想著該怎麼對他追償呢。」

    「阿姨,」他又說,語氣帶著讓人難以抗拒的循循善誘:「或者您該勸勸他,如果他能回心轉意的話,我願意和他原地結婚。」

    第33章 插pter 33

    「如果他能回心轉意的話,我願意和他原地結婚。」

    明明是演戲的話,可路西野說出來卻深情又篤定,像是真的一樣。

    別說江瑩,就連江隨風都被驚得抬起了眼。

    路西野的眸子深而沉,那眸色晦暗不明,正沉甸甸地由上方向他壓下來。

    江隨風抬起手來,覆住他壓在自己肩膀上的那隻手,慢慢推開了。

    他起身走出來,去護士站留了些錢,賠償隔壁病床的水果刀。

    路西野緊緊跟在他身後,走到拐角人少的地方,他輕輕撞了撞他:「你跟你媽說了些什麼?」

    江隨風沒說話,路西野便伸手去握他一直放在口袋裡的那隻手:「你媽這意思是把你許給我了是不是?」

    「胡說八道,」江隨風輕輕地斥了他一聲,又躲了一下說:「這是醫院,你注意點形象。」

    「我注意什麼形象?」路西野把他往暗影里逼了逼,用下巴朝前方點了點:「人家都不怕。」

    江隨風順著他點的方向看過去,不遠處正有一男一女兩人,女方腿上打著厚厚的石膏,男方則半抱半扶著她,跳著往前走。

    江隨風被氣笑了:「路西野,你眼瞎嗎?人是病號,我是嗎?我傷了還是殘了?」

    「那誰知道呢?」路西野忽然正了顏色,把手探進他外套口袋裡,去握他受傷的那隻手。

    他的力氣很大,態度強勢,一隻手按住他的肩頭,一隻手探進他的外套口袋裡,握住了他始終沒有拿出來的那隻手。

    那隻手濕漉漉的,有些濃稠的黏膩感,江隨風繃著勁兒往下墜,路西野並沒能把他的手順利帶出來。

    他們對視了片刻,江隨風的臉色有些白,眸子出奇地亮,但又很冷。

    路西野在他這樣的目光下妥協了下來,他喉結滾了滾,還是放開了他的手,慢慢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

    滿手黏膩的紅,有些半凝結,有些還尚新鮮。

    「江隨風,」路西野叫他的名字,聽不出喜怒,卻讓人覺得有些壓抑:「你自己弄得還是別人弄得?」

    「削水果不小心劃到而已。」江隨風的目光也放在他手上,神色卻慢慢回復了正常,他語氣里甚至帶了點嘲弄的意味,說:「你是不是從小就被養的特別嬌氣,這麼點傷就大驚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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