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禮物(一更)
2023-09-28 04:54:32 作者: 側耳聽風
她這個論調,在宋子非看來就是遮掩,遮掩她的內心。
喝了一口茶,他嘆了口氣,「也不知現在彧王、、、不,是大梁皇帝如何了?經過了戰亂的大梁,想要恢復原狀可不容易。戰爭時期幾天就能毀了,想要重建,卻是得用幾年。」
白牡嶸眼珠子動了動,「那就不知道了,我遠在夷南,哪能知道人家大梁皇帝的事情。」自從回來,她也沒怎麼主動說過關於宇文玠的事兒。他們倆那一晚發生的、、、,是個秘密。
「你若真的惦記,其實也沒必要做違心之事。夷南的兄弟們,也自會理解。人活一世,總是得做幾件遂心的事情,否則年老之時,後悔莫及。」宋子非希望她能好好想想,沒有人說過她若是選了宇文玠就對她失望。她畢竟是個女子,將兒女情長放在第一位,是可以理解的。
「我說首富,給我催婚的時候你能不能先想一想自己多大年紀了?眼瞅著四十不惑了,你就沒想過趕緊娶個大胖媳婦兒生個大胖兒子?雖說我也不操心你的私下娛樂活動,那都是為了解決身體需求,但那和傳宗接代可不一樣。」他說她,她就說他,倆人也算互相傷害了。
宋子非哽了哽,「隨緣吧。」這世間女子若是跟了他,想必也是受苦,他又何苦害了人家。
「我也一樣,隨緣。什麼時候我到了你這個年紀,眼瞅著生不出孩子的時候,我再著急也不遲。」反正,現在她是不想這事兒。
「你不急,就怕有人急。遠在大梁皇城的皇帝遙遙的給宇文笛封了爵位,卻又沒說讓他回去,你認為這是什麼道理?」宇文笛現在已不是八皇子了,而是王爺,閒散王爺。
挑了挑眉,「把他放在我跟前,時時刻刻的盯著咱們有什麼動靜唄。怕咱們不軌,他就好及時發兵了。」其實,宇文玠的眼線可不止宇文笛那一個。這城裡,應當已經被發展了許多。
「興許有這個可能,但我認為,還有其二其三。」他笑看著她,眼睛裡深藏一切。
「那就請首富說說,這其二其三是什麼?」斜著眼睛看他,她倒是想聽聽。
「其二,我認為大梁皇帝將八王爺放在此處,是為了防堵悠悠眾口。金州四城被我們納入麾下,朝堂之上,必然有諸多人不服氣,慫恿覲見開戰發兵奪回這四城。大梁北方仍舊與玄甲軍對峙,小戰不斷,南方再開戰,大梁會更加吃緊。而將八王爺安放在這兒就不一樣了,於大梁來說,此處可以是八王爺的封地。慫恿開戰之人無法開口,而大梁皇帝也能換來一個仁慈的名聲。」此為拖延堵口又得人心的三雕之法。
白牡嶸倒是沒想的這麼複雜,但宋子非說的有道理,這麼多的彎彎繞繞小九九,的確是符合宇文玠的人設,他就是這樣的人。
「其三呢?」她神情也認真了,看看他還能說出什麼來。
宋子非輕笑,「其三更簡單了,看著你。」可不似之前那麼複雜。
不由撇嘴,「憑那一個小屁孩兒能看得住我?太看得起他了。」宇文笛眼下就在大奉城,不過他整日不在這莊園裡待著,有時出城跑馬,有時就在城裡晃悠。分給了他兩個親兵,去哪兒白牡嶸都不擔心。
「不要小看了八王爺,他很聰明。」異乎尋常的聰明。很多東西,他一琢磨就明白了,但是卻不開口,愈發謹慎。
眸子一轉,白牡嶸哼了兩聲,「既然如此,看來我得趁早下手了。」
「和你說這些,可不是讓你動手殺人的。八王爺在這兒於我們也有益處,隨著大梁平穩,他是個不可多得的人質。」大梁平穩的發展,他們也一樣。到時,指不定誰高於誰呢。
「既然你這麼說,那就聽你的吧。不過,宇文玠這小子做事也的確是縝密,就是有一件事我沒明白,他怎麼沒殺范朔還有范朔他爹呢?」他們和宇文騰一樣,都被幽禁了。這很奇怪,應該殺了他們才是。
「興許有用處吧,他所做之事,必然都有道理。」這一層,宋子非也沒想明白。
「神神秘秘,我們腦子的確不如他。唉,這玄甲軍還在試探著和宇文玠爭鬥,又在不停的找宋子嫿,也夠他們忙的了。」宋子嫿被關在這裡,想要把她救出去,不容易。
說起宋子嫿,宋子非臉上的輕鬆之色也消失了,「雖是我的妹妹,但他們卻是一同長大的。深情厚誼,我也理解。只不過,她太過執著,楚郁永遠都不會娶她。」
「也未必,沒準兒到時就忽然開竅了,人是需要相處的。」白牡嶸搖頭,興許宋子嫿這一番失蹤,楚郁就後悔了呢。
「這麼說,若你我天長日久的相處,咱倆就會成親麼?」宋子非反問,這是不可能的。
他這句話倒是把白牡嶸問的哽住了,眨了眨眼睛,「算我沒說。」
宋子非搖了搖頭,「此事,我再做計較吧。知道你們將她抓住費了不少的力氣,但我想,能按照我所想的來。」
「成成成,隨你了,誰讓你是首富呢,我的財政部長。」白牡嶸不再追問,宋子非是有情有義的,不似宋子嫿那麼冷血扭曲。她能和宋子非志同道合,也是因為他的情義。
「真的不打算再思考思考大梁皇帝了?若實在思念,你即便偷偷的去找他,這裡所有人都不會說什麼的。」她放不下,看著也實為憋屈。一個女子,找到良人,多麼不易。、
白牡嶸撇了撇嘴,掃了一眼那邊還在不停扒拉算盤珠子的帳房先生,然後把腰帶上一直繫著的荷包摘了下來、。
轉手遞給宋子非,要他自己看看。
看了她一眼,宋子非有諸多不解,接過來,抽開繩子,然後將裡面的東西拿了出來。
是兩張紙,摺疊成了兩條,紙質厚重,他展開,看清了是什麼,倒是讓他頗為意外。
「休書。那時你央求我偽造一份,費了那般力氣,但假的就是假的。」這是真正的休書,雖說還差白牡嶸一個簽字畫押,但已經表明了他們的夫妻關係徹底結束。
一切的證件都齊全了,宋子非看完,又重新摺疊放回了荷包里。
「看來,到底是如你所願了。就是不知今日與昨夕的心境是否還一樣,若是改變了,豈不心寒。」在宋子非看來,她未必無情。
收回荷包,白牡嶸又掛回了腰帶上,「怎麼可能心寒,開心還來不及呢。沒見我整日把它掛在腰上麼,那就是為了逢人就展示用的,老子單身。」起身,她甩了下頭髮,灑脫的很。
宋子非但笑不語,她是否開心,只有自己知道。
卻是宇文玠這一招出乎意料,怕是想忘了他都難。
夜幕降臨,在外野了一天的宇文笛回來了,他現在是大梁的八王爺,但在夷南來說就是個米蟲。夷南兵都挺煩他的,但又沒辦法,想把他偷偷地剁了找個地兒埋起來都不行了。
回來後,他先是去廚房找了些吃的,然後一路走一路吃,去找白牡嶸。
他的臉還是那樣,坑坑窪窪,但距離發展到宇宙大爆炸還差些火候。同是宇文家的人,和眼下那個在皇城宮裡的,還真是天差地別。
「嫂子,你今天出城跑馬怎麼沒帶我?我追出城去,你都沒影子了。」邊吃肉,他邊大聲道。自從跟著她來了夷南,他還是叫她嫂子,從不避諱。
現在想想宋子非所言,還真可能就是宇文玠授意的。
「既然那麼想跟著我,明兒我帶你出城。我打算這幾天親自去田裡收糧食,向貧下中農學習,時刻開展批評與自我批評。」盯著他,她幽幽道。
一聽要做農活,宇文笛略嫌棄的轉了轉眼珠子,「我今天去了城裡的難民聚集地,有幾個小孩兒挺不錯的。我明天去發展發展,到時候帶回來給你瞧瞧,他們的資質成不成。」
擺明了就是不想跟著,白牡嶸也沒再理會他,任他在屋子裡走動。如今瞧他,真是像個奸細。
不過她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他愛怎樣轉悠就怎樣轉悠吧,也不攔著他。
很快的,傭人把晚膳端了上來,小心又謹慎的一一擺放在桌子上。
就在此時,親兵忽然快步的從外走進來,一直走到白牡嶸身邊,俯身附耳,「大小姐,外頭有人來了。說是從大梁皇城而來,給大小姐送禮物。」
眸子一轉,大梁皇城?除了宇文玠沒別人。給她送禮物?她什麼都不缺,除非他是把自己給運來了。
「讓他們進來吧。」她倒是想看看,幾個月沒聯繫,這小子作的什麼妖兒。
親兵快步出去,白牡嶸也起了身,宇文笛盯著她,快步上前,「怎麼了怎麼了?」
抬手勒住他的脖子,白牡嶸如同拖死狗一樣把他拖了出去,一同去見識見識他那心眼多的如蓮藕一樣的哥哥送來了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