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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4:53:08 作者: 仙苑其靈
    想到這兒,寧妱兒忽然記起還在衡州時,她與沈皓行在張府的院子裡的那段談話。

    那時沈皓行折下了一支海棠, 溫笑著說:「我喜歡它,是我的事, 若它枯萎了, 那便是它的問題。」

    而在臨走時,他又對她道:「這花與你很像……」

    寧妱兒心底生出陣陣寒意, 她不敢再去深想,輕咳兩聲佯裝身子不適,想要回屋去。

    她將小兔子放回籠中, 擱在地上一邊吃草一邊曬太陽,隨後便起身回了屋。

    沈皓行淡淡看了她一眼, 拿起剪刀繼續修剪花枝。

    一連幾日皆是如此, 寧妱兒白日會在院裡走動, 夜裡會和沈皓行同眠, 她會幫他上藥, 他也會幫她按壓雙腿, 閒來無事時, 沈皓行還會帶她去書房坐坐。

    沈皓行的書櫃足有一面牆那般大, 上面有各種類型的書籍,有寧妱兒最喜歡的各地遊記,有時候看得久眼睛犯困,便會趴在書案上小憩一會兒。

    那時沈皓行會不動生色的來到她身旁,輕輕為她披上一層薄薄棉巾,在估摸著時間差不多時,又會將她輕聲喚醒,兩人再一道去院裡踱步。

    若身邊陪她的不是沈皓行這樣太過乖戾的人,寧妱兒會十分喜歡這樣愜意舒適的生活。

    同沈皓行在一起,她表面裝得在自在輕鬆,心底還是會隱隱不安,不過在面對沈皓行時不時會壓唇而上的行為,寧妱兒倒也不似最開始那樣羞怕難堪了。

    原來這種事,還真能適應。

    尤其是沈皓行一次比一次時間久,而那軟滑的小舌似也是慢慢掌握了技巧,時不時便惹得她渾身發麻,且還心中生出一股難以言說的癢意。

    想起表姐曾對她說,男人喜歡那些事。

    寧妱兒便愈發緊張,尤其是在兩人呼吸都愈發粗重,沈皓行熱得似是一個火球時,她就會忍不住想起夢中那些風流旖旎的畫面,頓時整個人都心亂如麻。

    可是每到此時,沈皓行又會戛然而止。

    他向來耐性十足,片刻就會恢復往日那份平靜,將她攬在懷中,慢慢睡去。

    可寧妱兒不知道的是,有些事全憑意志還當真不好忍,在她熟睡過後,沈皓行會起身去淨房,在裡面待過許久才會回來。

    他不是不想做,而是不能,至少現在這個階段不能。

    有安與他說過,寧妱兒的這副身子若是一旦有了身孕,便極有可能會是一屍兩命的結果,而她身體原本就弱,更是喝不得尋常避子那樣苦寒的湯藥。

    如此半月過去,沈皓行總是喉中乾澀,白日夜裡都會咳嗽,有安一探脈,一時都不知道該如何同沈皓行講,猶豫了半晌,最終含蓄地暗示道:「堂弟,你這是燥火鬱結,長期以往下去,可能身體會有些小毛病。」

    沈皓行沒聽明白,讓他將話說清楚。

    有安沉默片刻,終是直接道:「你要麼就像從前那樣,下根清靜無欲無求,要麼就如常人一樣將心火適當宣洩,總之不能在像如今這樣,一會兒刺激,一會兒又憋住……」

    他說著,目光往下一落。

    沈皓行這次自然是聽明白了,這一晚他難得沒有同寧妱兒睡在一處,可到了第二日清晨與寧妱兒一同早膳時,他看到那張軟糯的粉唇,心口的燥郁感卻是更加強烈。

    有安來探脈,表情亦是十分複雜,最後他想到一個法子,便是讓沈皓行喝藥,有一種男子喝的避子湯,藥效甚至比女子還要管用。

    有安解釋道:「這藥只要沒有日日喝,是無傷子嗣的,比女子那方子要溫和多了。」

    可即便如此,尋常男子聽到這樣的話,也不會同意,他們寧可讓自己的女人去喝傷害更大的避子湯,也不會讓自己冒絲毫的風險。

    見沈皓行沉默,有安以為他也是這樣的想法,便不由嘆了一聲,然而下一刻,沈皓行卻是忽然抬眼問他:「那我喝下這藥,在與她一起時,可會影響到她?」

    有安有些吃驚地搖了搖頭,「應當沒有影響。」

    「應當?」沈皓行眉心微蹙,「我想要更確切的答覆。」

    醫者向來說話會習慣留有餘地,有安只是按照習慣回話,待他對沈皓行極為肯定地點頭時,沈皓行眉心褶皺才漸漸舒展。

    藥方有安給他了,藥也抓了,沈皓行卻是一直未曾喝。

    夏至這天,午後的天邊被大片紅雲覆蓋,沈皓行在書案上開窗作畫,寧妱兒原本在看書,腰背有些乏,便起身過來看。

    沈皓行的筆墨氣韻生動,栩栩如生,寥寥幾筆就勾勒出紅雲中燕雀飛過的模樣。

    見她看得認真,沈皓行停下筆尖,問道:「你可會?」

    寧有知曾給府中請過一個作畫極好的夫子,寧妱兒那時也跟著學了數月,夫子當時誇她有天賦,可是後來入冬,她晨起不來,便只好作罷。

    有時候興致來了,她也會在屋裡作畫,她的畫靈氣十足,然整體水準還是遠遠不及沈皓行。

    她老實地道:「我只是略懂一二,拿不出手的。」

    沈皓行淡笑道:「無妨,後面的你來。」

    他將筆交到寧妱兒手中,寧妱兒握著被他手掌暖得溫熱的筆桿,猶豫了許久才緩緩落筆。

    沈皓行全程未說一個字,待她徹底畫完,他才拿著帕子替她擦了擦額上汗,「誰說你的畫拿不出手,在本王看來,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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