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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4:53:08 作者: 仙苑其靈
    「小嬌嬌……」

    「妱兒……」

    兩個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的。

    寧妱兒猛然睜眼。

    「妱兒,你可算是醒來了。」表姐趙采蘩的聲音再次出現,寧妱兒終是呼出一口長氣。

    她醒過來了,從那不堪的夢中醒過來了。

    寧妱兒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夢,最近這兩日,不管白日還是黑夜,只要她一合眼,便是與那男人一起的畫面。

    從起初幽暗驚懼的密室,再到纏綿悱惻的床榻,寧妱兒竟勉強能適應了。

    她勻了幾個呼吸,朝趙采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表姐來了。」

    她生得原本就美,再加上鮮少外出的緣故,皮膚白皙又薄嫩,因那晦澀的夢境,此刻兩邊臉頰都帶著一抹潮紅。

    趙采蘩在她身旁坐下,仔細端看著這張臉道:「張大夫醫術果真了得,施針不過半晌功夫,你的臉色便這般紅潤了。」

    這哪裡是施針的功勞,寧妱兒有些尷尬地輕咳一聲,揉著太陽穴慢慢被竹安扶著靠在床頭。

    趙采蘩從歲喜手中接過藥碗,一面給寧妱兒餵著,一面嗔責道:「你呀,下著雨也不安生,偏要跑那一趟作甚?」

    寧妱兒委屈巴巴地開口道:「妱兒想表姐了。」

    其實趙采蘩心疼她還來不及,又怎會真的責怪,「我原本就是打算安頓好之後,就來吉安院尋你的,結果這剛一出門,就見你倒在地上,我這心都快從喉嚨里飛出去了。」

    說著,趙采蘩又嘆了一聲,「不過說來也蹊蹺,張大夫說你年歲漸長,近日來身子也好了許多,不該那樣突然就暈過去的,可是被嚇到了?」

    先天患有心疾的人,最受不得驚嚇。

    寧妱兒想起閣樓上那個男人,好不容易平復些許的心又忍不住慌亂起來,小手也忍不住握成了拳。

    「妱兒?」見她出神,趙采蘩喚了一聲。

    小拳頭慢慢鬆開,寧妱兒淡笑搖頭,「沒事,可能是昨夜夢魘,沒睡好的緣故。」

    趙采蘩將空的藥碗遞給身旁竹安,轉身又對寧妱兒叮囑道:「張大夫走時便說了,讓你這幾日務必要好生歇息,若是白日天氣不錯,便也儘可能的出去走走,散散心也有利於身體恢復的。」

    「表姐說得是。」寧妱兒含笑點頭。

    許久未見的表姐妹聊了好半天,趙采蘩說了好些關於燁哥兒的趣事,胖小子一聽姨姨病了,鬧騰的也要過來,趙采蘩怕他擾寧妱兒休息,便不敢帶來吉安院。

    兩姐妹有說有笑,眼見外面天色暗下,寧妱兒終是忍不住了,裝作無意般隨口問道:「今日府上可有訪客?」

    趙采蘩道:「你還不知啊,這次永州水患,朝廷下發的物資已經到了江南,負責運送的便是魏王。」

    一提起魏王,趙采蘩不等寧妱兒繼續問,便忍不住說了一大通,「此次水患聖上十分心痛,為表重視,特地派皇室之人來地方慰問的,你是沒見到魏王,我今日來時隨你姐夫就已經見過一面。」

    雖說已經嫁人,但到底是個尚未二十的女子,趙采蘩一想到魏王的那雙桃花眼,面容不知不覺多了一抹緋色,「魏王是容貴妃之子,你可知容貴妃?」

    提起容貴妃,整個江南無人不知。

    二十年前皇上南下私訪,與容貴妃相遇相知,皇上不顧她商賈人家出身,直接將人迎入宮封為貴妃,若不是太后極力阻撓,想來那後位也會是容貴妃的。

    寧妱兒自然也知道這件事,她屋中的話本里還有關於那時候的一些傳聞,大多都是民間杜撰而來的。

    不論是朝政還是傳聞,寧妱兒此刻全無興趣,她只想知道,閣樓上那個男人到底是誰,便又問道:「魏王模樣如何?」

    趙采蘩垂眸笑道:「容貴妃那般傾城絕色,她的兒子又能差到那兒去?」

    寧妱兒還想細問,趙采蘩卻是不肯說了,只是道:「明日前院設了午宴,你若當真好奇,隨著一道去便是,只是……」

    說到這兒,趙采蘩回頭掃了眼屋子,見竹安歲喜兩人不知在外間忙活什麼,並不在跟前,這才湊到寧妱兒耳旁,小聲道:「我聽你姐父說,魏王有斷袖之癖。」

    斷袖……

    寧妱兒瞳仁微顫,許久後才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

    她顧不得驚訝,也沒去思量其他,只是暗暗鬆了口氣,若當真魏王有那癖好,便不是夢中之人,畢竟在夢裡他已經與她做了那樣的事,全然不會是個有斷袖癖好的人。

    見寧妱兒神色微怔,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趙采蘩便壓聲提醒道:「他身邊無一女侍,不管是照顧起居的侍者,還是護在身前的隨從,皆是面若冠玉的兒郎,你明日若是見了,切莫失了禮數。」

    今日趙采菲見到魏王的時候,那神色便明顯不對勁兒,回來就被趙正則好一通教訓。

    「表姐放心,我知道了。」寧妱兒乖巧點頭。

    趙采蘩走時天色已徹底黑下,寧妱兒也沒有胃口,喝了點粥便又躺下睡去。

    這一夜依舊會做夢,還是那樣的夢。

    醒來時她都已經記不清具體細節,只依稀記得夢中疼痛的時候,她將他咬了一口,就在拇指根部的位置。

    一小排牙印,鮮紅可怖。

    姑母寧有知早上來了一趟,見寧妱兒已經無事,這才放下心來,連忙又回來前院安排午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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